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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世界上怎么有這么好的人啊?

  “用來寫小說。”

  顧白洲懷里揣著木匣,他將實話說了出來。

  “你還會寫小說嗎?”重云有些吃驚,他瞪著清澈的眼,“如若你和行秋談得投機,那我的受害者同盟,豈不是只剩我一個人了?”

  “不至于這樣。”

  走在街上,顧白洲的耳旁滿是小販熱切的叫賣聲,“行秋是位什么樣的人?”

  “唔...”重云冥思苦想了一陣:“他熱心又可靠,時常為我打探妖魔的情報,替我伸張正義,還...怎,怎么有這么好的人啊?!”

  重云蹙著霜色的眉,一頭霧水,腦袋上陸續冒出幾排黑色問號。

  他想著想著,忽然開始懷疑自己起來,既然行秋這么好,為什么要成立受害者同盟呢?

  是為什么呢?

  “感覺會是個很有趣的人。”

  顧白洲笑笑。

  此時,重云踏進一處大院中,回頭說道:“就是這里。”

  前方幾米,不算高的大門門楣上,懸掛著一張牌匾:重宅。

  顧白洲跟上重云,進了大門。

  微風吹拂,庭內里的葉簌簌地搖晃,石磚墻面上雕著些古樸的花紋,透著一股令人心安的平靜。

  這是一座普通的三進式四合院。

  一進式四合院,建筑排列像個‘口’,二進式像‘日’,三進式則像‘目’,四進、五進則同理類推。

  兩人接著穿過屏門,進入外院,又踏過二門的門檻,走到擺滿木樁、石鎖、大劍、符箓的寬敞大院中。

  “我家中世代是驅邪世家,爹娘皆是方士,此時,他們也外出降妖去了。”重云向他介紹道:

  “西廂房本就是客房,你大可放心在此小住一陣。”

  他領著顧白洲進了西廂房,房間不大,但五臟俱全,放著木質的屏風、桌椅、木床蚊帳、衣柜.......

  “那我就卻之不恭,在這叨擾幾日了。”

  顧白洲說道,他帶著的那一袋摩拉,住旅店也不知能過幾天。

  早日將小說寫完,交給璃月出版的機構,換些摩拉來,再搬出去。

  “請便。”

  重云說道,“正午時候正好,可要同我一起練功?”

  他雖是方士,但一日中,大多的時間都用于錘煉體魄。

  ——身體乃一切之本。

  “樂意至極。”

  顧白洲將木盒放到桌上,兩人去到院內,卻發現那里杵著一位清秀的少年。

  “這位是?”

  那人發問,他面容精致秀氣,留著一頭藍墨色齊眉劉海,發絲底下的眼眸如琥珀般澄黃透亮,靈氣十足。

  他穿著一襲飄逸的長衫,以藍墨色為底,上面嵌著許多古銅色的紋飾與衣邊,袖口處像白蓮花綻放般一層一層褶皺交疊,從中探出的纖細潔白的手上,捏著兩根紙裹的冰棍。

  好漂......英氣的少年。

  顧白洲在心里稱贊道。

  “他名為顧白洲。”重云湊到行秋邊上,低聲道:“我在瑤光灘除魔時,助了我一臂之力,還在愚人眾手中救了榮發商鋪店主的兒子,此時初到璃月港,一切陌生。”

  聽完,行秋眼中眸光閃動,他走過來,話音中也帶著英氣:

  “在下行秋,日后請多指教。”

  他將手中的一根冰棍遞了過來,問道:“嘗嘗嗎?另一根給重云,我就不必了。”

  “多謝你的好意。”

  顧白洲接過,禮貌地道謝。

  “不客氣。”行秋笑了笑,又將剩下那根交給重云,他有些熱切地說道:

  “聽說和裕茶館的云先生,今日又有了一場新戲。正巧顧兄初來乍到,不妨一起上到璃月港緋云坡里,熟悉一下陌生的事物?”

  “我隨意。”

  重云一點點撕開裹紙,里面是一根天藍色的長方體棒冰。

  見是熟悉的冰棒,他含在嘴里,涼意迸發,倍感滿足。

  “請帶路吧。”

  顧白洲同意,三人離開院子,回到街上。

  撕拉。

  顧白洲撕開冰棍的紙,將其丟進街邊的垃圾桶中,含住冰棍,沁入心脾的涼與甘甜。

  “讓我想想,璃月港中,有什么必要去的地方?”

  行秋走在身側,他沉吟片刻,說道:

  “萬文集舍里藏書眾多,和裕茶館中能聽些精彩絕倫的講書與唱戲、萬民堂推出已久的食物,也是美味,要先去哪,這還真是難選......”

  咔嚓。

  耳邊傳來一聲脆響。

  行秋眉頭一挑,眼神中露出一絲慌張,他看向重云,見后者還慢慢地舔著冰棍,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氣。

  旋即,行秋放緩腳步,湊到顧白洲身畔,聲音細若蚊吶:

  “不要咬啊.......”

  “他不會出事的話,我就閉上兩只眼了。”

  顧白洲笑笑,同樣回以竊竊私語。

  他面帶憐意的看著重云,舌根有些發麻,辣辣的。

  幾日趕路的時間里,顧白洲和重云相處下來,互相已算得上熟悉。

  他從不吃熱食、辛辣食物,肯定也吃不了這種冰火兩重天的棍子。

  “不會的,這點事,我還是有分寸的。”

  行秋小聲嘀咕,重云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把兩人都嚇了一跳:

  “我們不是要去緋云坡聽云先生唱戲嗎?怎么走得這邊?”

  重云有些困惑,他手里握著的冰棍,只吃了上半。

  “目的是帶顧兄熟悉璃月港,自然是要繞個遠路,以窺全貌。”

  行秋反應迅速,他認認真真,一本正經地說道。

  “也是啊。”

  重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嗯。”

  行秋點頭,他快步走在前面,聲音有些急切道:“顧兄,我們走得快些吧,要是時間晚了,天色暗了,就聽不到云先生唱的戲了。”

  催說下,三人的腳步忽地急促起來,踏踏踏得踩著紅木板上樓。

  紅木樓梯遮掩住了視線,但耳邊隱隱約約似乎能聽到熱情四射的女子歌聲。

  “這里是...演唱會...舞臺?”

  重云有些困惑,冰棍漸漸在嘴里溶化,一股辛辣從舌尖傳遞了上來,涌上腦海,令他腦袋有些發悶,思緒混亂。

  “熱情還不夠!”

  女子熱情如火的聲音與搖滾樂器的鳴奏聲交疊著,似乎越湊越近,那些音符像蚊子一樣嗡嗡地在眼前飛個不停。

  重云沒法思考,只感覺魂飛天外,身體不由自己地向前沖,他一邊沖上舞臺,一邊高喊著:

  “熱情還不夠!”

  “嗤嗤......”

  行秋忍俊不禁,失聲笑了出來,渾身發顫。

  半晌,他看了顧白洲一眼,隨后托著下巴,憂心忡忡沉吟:

  “原來...他的純陽之體,竟然惡化到了這一步么?”

  顧白洲聞言,他終于皺起了眉頭,卻聽見行秋接著說:

  “演下這種戲碼的劇情,感覺似乎也不錯呢。”

  緊接著,他明亮的眼睛看向顧白洲,帶著些期盼似地問道;

  “你喜歡看小說嗎?”

  “挺喜歡的。”

  雖然行秋他很聰明,但此時對上的是千人千面的顧白洲。

  “我原先出身的地方,沒有條件看。”顧白洲感嘆似地說,

  “但在望舒客棧時,湊巧在書柜里拿出了神霄折戟錄與荒山孤劍錄這兩本小說,便一見傾心。”

  “這兩本書啊。”行秋有些興奮,“確實很好看。若是他日,我能練就荒山孤劍錄作者那般的文筆,就好了。”

  “你也有寫小說嗎?”

  顧白洲心中對此饒有興趣,面容上也是一副好奇地神色。

  “額...也算有吧。”行秋頓了一頓,“有朝一日,你會在萬文集舍里看到我的書,但不是現在。說起萬文集舍,我們到那去逛逛吧?”

  “重云呢?”

  “我去和辛焱打個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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