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田恭子身穿的依舊是野風的戲服,花魁的打扮,她微笑著曲腿向藤原奈緒行了個古禮,那是花魁愛用的禮儀。
似乎她并不認為在藤原奈緒面前將自己與“風塵女子”聯系起來有什么不對,動作相當自然。
藤原奈緒今天穿著較為休閑,一襲精致的連衣短裙,腿上著肉色的絲襪,鞋跟并不算太高,顯然是想到來探班并不想讓自己穿得那么累人。
但她與生俱來的氣質卻依舊從她的眉眼中透露出來。
若是平時還好,她的思維活躍,總是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情緒波動也很大,表情比一般女孩子還要更加清純一些。
不過現在是深田恭子與她第一次見禮,按照她的家庭教育,她必須認真應對,于是那股大小姐的貴氣便再也隱藏不住了。
圍觀的水上隼人忽然想起了這部劇的兩位女主野風與橘咲的第一次碰面,同樣是花魁與大小姐,同樣是各懷心思。
只是就算深田恭子有著角色代入的加成,加之大姐姐的風范足以讓她撐起氣勢來,眼前這位大小姐也并不是劇中懵懵懂懂的橘咲可以比拼的。
無論是地位還是性格皆是如此。
別看水上隼人總把她當傻子,她的人生大敵近衛玉子也天天跟她作對。換做是一般人,還真挺難在認真起來的大小姐面前穩住氣勢。
“你好。”藤原奈緒認真地回了一禮,臉上表情并沒有多大變化:“我聽說過你,確實如隼人君所說,你很適合這個角色。”
深田恭子臉色不變,微笑著回答道:“感謝您的照顧。”
她有心多與藤原奈緒聊兩句,但顯然藤原奈緒的注意力并不在她身上。
“這套戲服...也還不錯。”藤原奈緒打量了一下深田恭子,便轉身對來到近前的TBS的制作人說道:“看來這部劇TBS的投入確實不是虛的。”
“當然了,我們在簽約之前不就定下來嘛,這是我們春季的收視保障。”制作人微笑道:“現在看來,投入都是有效果的,前幾集播出的收視率都很高,而且還在逐漸上漲,這周應該就破20了吧。”
“嗯。”藤原奈緒點點頭,沒有驚訝。
多虧了富士電視臺月九的強大口碑和實力積累,水上隼人上的那些劇每部都很火,在TBS上一部劇拿到這個成績并不算什么太了不得的事情。
甚至這個成績還可能有些低了。
“藤原桑,中午不如一起吃頓便飯吧?”那位制作人滿臉對著笑容,殷勤道。
“嗯...”藤原奈緒抬手看了看表,不咸不淡地回答道:“吃飯就算了吧,等以后回東京有機會再吃。我待會兒還有事。”
“沒事沒事,有事您先忙。”制作人擺了擺手。
制作人的態度和殷勤,而藤原奈緒拒絕得也很冷淡,看到這一幕的深田恭子則是多了幾分深思。
她在水上隼人嘴里多少聽說過一些這位大小姐的事情,知道她的背景很大,甚至她與富士電視臺之間的關系深田恭子都清楚。最多就是最詳細的那個名字水上隼人至今未曾透露出來而已。
不過已經知道了這么多了,剩余的多少也能猜出來了。
所以她對于藤原奈緒對自己不冷不淡的態度并沒有不滿,甚至可以說無所謂。
她這次主動上前打招呼,只是為了試探罷了。
至于試探什么,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深田恭子回頭看向水上隼人,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
水上隼人:?
藤原奈緒和菅井友香留了下來,在看了幾場戲以后,她們大部分時間便用來帶著鬧鬧到處跑去游山玩水了。
而菜菜緒原本想要跟之前一樣,處理完事情就跑回東京忙活自己的事情,可是卻被接了任務的水上隼人按在了劇組,并且要求她必須看著他們的拍攝。
這是菜菜緒非常不愿意做的事情,一開始水上隼人好聲好氣地勸解、詢問她為何對拍戲有這么大的抵觸,但她只是一直冷著臉拒絕。
后來水上隼人便懶得解釋了,強行以老板和助理的身份差距要求她留下來,并且表示要出道就得看拍戲。
如果說一開始水上隼人只是為了了解菜菜緒為何抵觸拍戲并且勸解她走上演員的道路,那么現在他的目的反而像是變成了非得讓她看拍戲才行。
人上頭了的時候就是容易忘記自己一開始的目的。
而且他也發現了,雖然菜菜緒看起來很高冷很容易生氣的樣子,但卻是吃硬不吃軟的性格,有時候語氣強硬一點,比溫柔的勸解要更有效果。
“總之你聽我的,先在劇組里觀看學習。”水上隼人繃著一張臉嚴肅道:“這對你以后的發展道路是有好處的,不管你現在是否真的不想走上演員這條路,但是在藝能界,你遇到了機會,就得先把握住。聽懂了嗎?”
被逼著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想必誰心中都有怨氣,菜菜緒也同樣如此。
只是和普通人不同的是,菜菜緒心里似乎多了幾分異樣的情緒。
面對水上隼人的話,她點點頭,然后順勢低下頭,不讓水上隼人看清她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對水上隼人有所不滿。
“你清醒一點。”低著頭的菜菜緒皺著眉捏了捏自己的臉。
水上隼人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說什么,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接下來只能慢慢靠行動了,他需要準備下一場重要的戲份了。
《仁醫》發展到第九集,南方仁在古代已經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情,劇情也到了最高潮的部分。
在這一集里,野風接到了鈴屋老板的消息,說有人要為她贖身。而在這個時代,游女是身不由己的,即使是地位最高的花魁也是如此,“大人”們決定好了的事情,她無法反抗。
贖身,也只是從吉原這個籠子,去到一個更小、更私人的籠子里而已。
而這也就代表著,她再也無法見到她愛慕著的南方仁了。
于是她傳了一封信給南方仁,約他夜晚在鈴屋相會。
在離開之前,她要與他春風一度,留下美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