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天下反秦勢力中,首屈一指的麒麟會,竟然冒出了陸言子七劍中的五人。
難道,麒麟會自始至終根本就是秦國人的詭計,就是為了將大量的反秦勢力聚集在一起,然后一網打盡。
“你們,你們到底有什么目的?!”
一個身穿藏青色長袍的中年男人,
橫劍對著在場五個高手,喊得有些色厲內荏。
“寧陵君,稍安勿躁。”
低沉的女聲不知從何處響起,回蕩在大廳之內。眾人扭著脖子四處尋找,卻只看見一柄長劍當天而下。
剎那間,赤紅的劍光閃耀,長劍落下在大廳正中,
裂地三尺,入地三寸。
“這把劍是,
怎么可能!”吳曠難掩震驚之色,雙眼睜大,失聲說,“深紅劍柄,樸素方正的劍格,沒有多余的紋路點綴,劍刃白寒而劍身赤血,這是,長虹劍。可是,這怎么可能。”
“什么,這就是長虹劍?”
“怎么會,長虹劍不是被供奉在秦國宗廟嗎。”
“難道~”
陳勝和吳曠對視了一眼,顯然已經猜到了真相。
“靖平君弄玉盜走長虹劍叛逃帝國,麒麟會其實是…”
“玉汝玄冰,千鳥齊喑;君志長虹,天下靖平。靖平君弄玉。”
眾人詫異間,
當空再下一柄飛劍,大廳內頓時冰霜凝結,
寒氣森森徹骨。
弄玉身披米黃色長袍,斗笠垂下半透紗,冰魄劍繞身飛轉,腳下一點迎空,臨落無聲,唯有薄唇輕啟吟唱:
“堆墳九仞,抽苗三寸,長悲最是黎民恨。問王孫,幾沉淪,麒麟不許江山困,天下靖平期遇春。醒,豈忘本;昏,豈忘本。”
受邀而來的群俠,仰望著天空落下的身影,一時間都看得呆了。
劫,一方,具霜,娥皇,
曠修,
五位大成境高手,同時抱劍低頭。大廳內全部麒麟會弟子單膝跪地,異口同聲,“拜見首領。”
冰魄劍飛回手中,弄玉轉過身來,面對受邀而來的群俠,用手頂了頂斗笠,顯露出面容,“麒麟會首領,弄玉,幸會諸位豪杰。”
先前被弄玉稱為“寧陵君”的中年男子使勁地眨了眨眼,腳下接連退步,嘴上支支吾吾:“這,這,你是,弄玉?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弄玉平視面前眾人,目光簡單地過了一遍,然后微笑道:“如諸位所見,麒麟會是我一手創辦,只是我的身份敏感,不能暴露,因此這些年從未以真面目示人。而現在~”
她眼睛一瞇,單手成爪,將長虹劍吸入手中,“時機已到,麒麟會不需要隱藏了。”
寧陵君聞言搖了搖頭,好似這樣可以讓自己清醒一些,“你,你助秦國巴蜀平亂,被嬴政親自封為靖平君。帝國一統天下,你譜寫了整整十個篇章的贊歌,嬴政就是十二個時辰連著聽也聽不完。第一屆豐年大慶典,是你主持。你你你…你怎么可能創立麒麟會!”
“因為…我夫君對大秦全心全意,功蓋日月,卻因功高震主,枉死小人之手。這個理由,足夠了嗎。”
弄玉的聲音忽然一變,冰魄玄功爆出九幽十寒,幾個呼吸內將大廳凍成一塊整體。內功稍弱的人,已經半身冰結,凍在原地難以動彈。
“足夠,足夠!想當年陸言子是何等英雄,諸子百家前后二十年無雙無對。當初流星殞落,天下人無不扼腕嘆息。沒想到,竟然是嬴政這個暴君殘害忠良!”
“是啊,無恥之尤!”
“陸言子若在世,看到這樣的天下,不知該怎樣悲痛啊。”
這些人的確是在說著陸言的好話,弄玉卻沒有任何的感動,放在十年前,這群人也是詆毀陸言最起勁的,她剛好借著自己發怒的緣由,目中無人地閉上了眼睛。
麒麟會這邊,劫、具霜她們,同樣滿臉淡漠。
陳勝呼出一口濁氣,將巨闕劍仍然背回身后,搓了搓粗糙的手掌:僅僅是內功散發的寒意,就瞬間冰凍這么大的范圍,恐怕只有當年田光的冬滅劍意,才能夠像她這樣輕松做到。弄玉,陸言的女人,竟然有這樣的實力。
吳曠散去護身的內力,走向前態度端正地抱拳道:“吳曠見過弄玉首領,當年若不是麒麟會暗助,我和大哥未必能躲過羅網的追殺。”
陳勝也噔噔上前兩步,對弄玉抱拳,“你對我兄弟二人有恩,陳勝有恩必報;陸言與我農家有仇,我也不會忘記。在這里,我陳勝敬你。”
說完,他低頭一下表示尊敬,隨后雙手抱胸,眼神中那股冰冷兇煞,恢復如初。
弄玉睜開眼睛,冰魄玄功恢復平靜,大廳頓時沒有了那股透心徹骨的寒意,只剩下冰霜殘余的冰涼。
“事及夫君,弄玉一時沖動,諸位對不住。寧陵君,抱歉。”
“啊哈哈,人之常情,人之常情。首領就不用稱呼這個君位了,只叫我魏咎便可。帝國一日不滅,什么君位都只是昨日黃花。”
魏咎,曾經是魏國的一個不太受重視的公子。也正是因為他不受重視,在魏國滅亡之際,他成功出逃了。
除了魏咎這個魏國公子,受邀而來的人中還有一個是出身齊國田氏宗族,名為田榮。
田榮回頭看了一下狼狽的、正在從滿地冰凍中解封的眾人,隨后問道:“弄玉首領,方才你說,麒麟會已經不需要隱藏了。難道你這一次召集我們過來,是打算,公然造反?”
大廳內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弄玉的身上,包括麒麟會的弟子們也是期待非常。
弄玉不知道該怎么評價這種問題,只能抿嘴微笑,“田榮公子,難道還有造反不是公然的嗎?”
“額這個…”
“諸位,弄玉說麒麟會無需隱藏,卻也不是狂妄到,以為麒麟會能夠正面對抗帝國。
之所以這么說,只是有一個摧毀帝國的機會將要出現,麒麟會將不惜一切代價,抓住這個機會。”
“什么?摧毀帝國?”
“沒聽錯啊,怎么可能?”
“說不定是真的,靖平君之前可是帝國一流的權貴,肯定知道一些帝國的重大機密。”
“這么說好像真有可能…”
一句摧毀帝國,讓在場者包括麒麟會的弟子,都在議論紛紛。
盡管這是很多人做夢都在想的,可真有人把這個夢說出來,他們第一時間還都覺得不可思議。
田榮問道:“敢問,是什么樣的機會?”
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弄玉目光掃過眾人,卻只是嫣然一笑,“諸位不要在大廳站著了,都入內吧。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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