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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二章 心安

  高聲的呼喊引來了不少人,那個之前出去倒藥渣的下屬沖進來將衾扶起,檢查了一下脈象。

  田猛看得焦急不已,一個勁兒地問:“她怎么樣?”

  下屬將衾抱起來安置到榻上,嘖嘖搖頭,“身子倒是沒有什么大礙。她在這兒也有些時日了,這狀態一直都是這樣,我看怕是有什么心病。”

  “心病?你可有辦法?”

  他轉過身面對田猛,單手扶上脈搏,嘴上說:“田猛大人,我哪有那么高明的本事。心病還需心藥醫,我無能為力。”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剛剛甚至一心求死。”

  田猛的眼睛直勾勾盯著躺在那邊的衾,對方一張側臉幾乎看不到什么血氣。

  “大人,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這副樣子還強行運功,傷上加傷,你恐怕又得多躺一些時日了。”

  “…”田猛沒有回話,扭過頭來閉上眼睛問,“國師大人呢?”

  “我回來時,國師大人正好離開。”

  “下次國師大人來本部時,你替我去跟他說一聲,我有事求見。”

  “我記下了,大人。”

  田猛眼睛閉著,視野盡是黑暗,心里還大量留存著對農家未來的自責與憂患,現在又莫名擠進來一個女子。

  她是遇上了國師大人之后才變成那樣,究竟發生了什么?衾…

  陸言從羅網本部出去回到國師府,腦海中還時不時閃現趙衾那一雙眼睛,就像北地的雪被陽光直射正在消融。

  “脆弱而倔犟,高傲而自卑,趙衾。像她這樣被這個亂世戕害的靈魂,不可計數。”

  他走進國師府內,姬言正在院子里和劫對練,來來往往打得不亦樂乎。娥皇站在旁邊觀戰,盯著兩個小子使用的劍招頻頻點頭。

  具霜則靜靜地在一邊打坐,紫云劍放在腿上,周身有淡淡的煙云繚繞。

  姬言從對招中跳出來,將木劍挽了個花兒,“劫大哥,讓你見識一下,我在道家學到的劍法。”

  劫半瞇著眼睛不為所動,“隨你,劍法又不是越多越強。”

  “切~又小看我。魚躍枝流。”

  姬言嘴角一翹,木劍劃開無形的水波出現兩條魚,一條騰空而起,一條潛水而下。

  劫見此情形有些意外,直覺告訴他跳出來的是虛招,真正的攻擊是潛水的一劍。

  于是他閃身快速接近,一劍帶起電光由下而上撩起。

  兩把木劍交錯,劫的劍撩空了;

  “什么?!”

  “哼~”

  姬言順著他出劍的方向一下拍在劍身,讓他無法第一時間回劍;自己借勢跳起,木劍直奔劫的腦門。

  “怎么樣?劫大哥,我終于贏了你一次!”她翻身落地,將木劍停在劫的額頭上方,開懷地笑道。

  怎么回事?剛剛,我的直覺為什么出錯了?

  劫將木劍豎在自己眼前,神情變得極為認真,“剛剛這是你勝的第一場。我們再來!”

  “好!”

  “魚躍枝流…吞舟之魚,不游枝流。阿言剛剛這一招不僅有紫云劍法的虛實變幻,還暗含道家的小大之辯。劫對于這些幾乎一無所知,一時中招倒是很正常。”

  陸言就在院子口邊定定地站著,對于剛剛姬言的表現很是欣賞。

  娥皇發現了他的身影,面露喜色,正要喊出聲,被他一個手勢噤止。

  具霜依舊沉浸在紫霞吐納術的修煉中,櫻唇吐氣若蘭,周身的霧氣微微飄動,若明月泛過云河,輕風吹動流波。

  陸言的視線經過兩個活力非常的小子和嫻靜如水的娥皇,落到具霜身上。

  不知道為什么,在見過了趙衾那雙眼睛之后,他心里有些希望見到具霜。現在看著對方正在修煉的樣子,他就感到一陣心安。

  嗯?公子?

  具霜察覺到了這個沒有掩飾的視線,她沒有睜眼。耳邊傳來女兒和劫兩把木劍的招架聲,漸漸地,自己的心跳聲也越來越清晰。

  她的心亂了。

  他這是做什么?為何盯著我一動不動…

  心已亂,這心法的修煉自然也就終止。

  具霜面色如常,淡定地吐出一口氣息。站起身抬眼看到陸言,她驚喜地叫了一聲,“公子,你回來了。”

  陸言回神,微笑著回應:“嗯,回來了。”

  兩個小子也停下了手中劍。

  姬言迫不及待就蹦噠到陸言身邊,大叫著跟他分享:“陸叔,我剛剛終于比劍贏了劫大哥。”

  陸言揉了揉她的頭發,露出贊嘆的表情:“是嘛,了不起啊。看來你確實是一點也沒有懈怠。”

  “那是當然。”她得意地扭過頭沖著劫,嘿嘿一笑,“不過我看劫大哥指不定是有所松懈。”

  劫沒有搭理她,抱劍對陸言喊了一聲“大人”。

  陸言動手略微揪了一下這家伙的小辮兒,蹲下對她說:“不要贏了一次就尾巴翹上天了。第一次獲勝確實值得高興,但也別忘了,這只是一次。”

  姬言有些不服氣,“哼,我比劫大哥還小,以后肯定是我勝多輸少。”

  陸言湊在她耳邊壓低了聲音:“你以為陸叔我看不出來,你那是專門針對劫的弱項鉆研了一招。”

  “啊?”

  “跟自家人切磋還需針對弱點獲得勝利,若是以后遇到敵人,他們難道也會暴露弱點給你時間研究嗎?

  跟自家人切磋,是為了讓你們能共同進步,擁有強大的實力才能應付未知的危險。阿言,用這樣的辦法第一次擊敗了劫,你真的有這么高興嗎?”

  “我,我…”姬言面紅耳赤,支支吾吾沒能講話。

  在場的也只有劫這個當事人聽不清陸言正在說的話。娥皇和具霜兩人看著陸言蹲在孩子身邊輕聲教育,眼中都閃動著光亮。

  具霜握著紫云劍的手不覺有些緊張,長長的睫毛輕微地顫動。

  陸言知道這小家伙已經有了反思,于是站起身故意大聲說:“劫,你可要小心,別就這么輕易地被阿言超越了。”

  劫頓時嚴肅地抱劍聽命,“是,大人。”

  姬言跑出去,再度把木劍比劃起來,“劫大哥,剛剛這場還沒打完呢,我們繼續。”

  劫不由地目視陸言,得到應允之后電光一閃就沖了過去。

  陸言略微走遠到一邊,對著兩女笑著說:“哈,看來這小子第一次被阿言擊敗,也是憋著口氣。我還以為他真那么冷淡,一點也不在乎呢。”

  具霜躲開半步后定了定神,說道:“到底也只是十三歲,總歸有些好強的。”

  “嗯,說的也是。看到劫還保有一點屬于少年的天性,我這心里就舒服很多。”

  她從旁看著陸言注視著兩小子切磋的側臉,胸口起伏兩下,心中暗嘆:

  公子,你真的越來越像一位,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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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熊貓文學    考研在秦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