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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八章 劍決(八)

  三十三位手握寶劍的劍客,爭奪二十個劍譜名次,按理說這種爭奪,本該是排位越靠前越是兇險。

  可是,在連續多日的劍決中,劫這個位于最后一檔的,面臨的生死之境,

  竟是比前十的那些人還要多。

  劍譜前十五的席位,人員基本固定,就是有名有姓的那些個。排在后面的那些人,就算手中的寶劍的確有不錯的評價,可想擠進前十五那也基本上沒可能。

  所以,后面這十六名至二十名的席位,

  是競爭的人數最多的。而這些競爭者中,

  又以劫最能拉仇恨。

  若不是論劍大會有規定,一個人當天只可以被挑戰一次,

  可能他已經應付不了那些紅眼的挑戰者了。

  劫這個倒霉孩子,被動地每天接受挑戰,劍決中還有一個人,卻是每天都主動向他人發起約戰,風荼。

  風荼為奪得“天下第一劍”,第一天戰勝了手持太阿劍的伏念,第二天便再戰鯊齒劍衛莊,緊跟著第三天又戰湛盧劍陳囂,第四天對戰巨闕劍陳勝…

  龍淵劍,赫然是要把劍譜前十的每一位通通打過去。

  三百招,伏念主動認輸。

  七百多招,領先衛莊一劍。

  四百多招,陳囂主動認輸。

  五百多招,讓陳勝沒有再戰之力。

  盡管論劍大會還沒有到落幕時刻,但所有人都已承認,風荼以龍淵劍自排劍譜第一,

  實至名歸。

  劍譜第二,不出意外,會是鯊齒劍衛莊。

  劍譜第三,根據伏念與陳囂的交手來看,太阿劍大概會占據這個席位,湛盧劍只能退居第四。

  剩下的第五到第十,還要看這些高手們互相之間的戰績。

  不過有一個人,卻是很邪門兒。

  清虛手持名劍萬壑松,從前十五打上前十,他的每一場交手,都是對手支持不住,主動認輸,沒有哪一場見血。

  他以懸解心法對敵,先天立于不敗之地,每一場比斗都是持久戰,交手記錄最長的一場是對陣齊國劍客蟲達,竟打了一千兩百多招。

  道家本身就以內力深厚為特長,清虛身為道家天宗這一輩修為最深者,懸解心法又最是不可捉摸、無可憑借。

  作他的對手,戰斗中消耗倍增,

  強攻攻不下,消耗耗不過,

  完全沒法打。若是拖到自己內力耗盡,還是會被清虛輕松擊敗,并且耽誤第二天的劍決。所以,凡是跟清虛交戰的人,竭力嘗試過一番后,最后還是會選擇低頭認輸。

  “哈哈哈,漆雕兄,這一次,在下勝之不武了。”

  顓孫循依舊穿著他那一身粗繒大布,斜挎著劍,豪爽地大笑。

  漆雕紀良冷著個臉,對他一拱手,“輸了就是輸了,我還不至于為這種事找借口。”

  在剛才的一戰中,兩人并未運用內力,而是單純地進行了一場劍術的比斗,最后顓孫循小勝一籌。

  沒辦法,漆雕紀良在第一天跟陳勝的那一戰中,所受內傷很重,內力大打折扣。一場純粹的劍術比斗,雖然對內力的依賴較小,可受限于身體狀態,漆雕紀良還是輸了。

  “漆雕兄,等你日后完全恢復了,屆時,我手中的闕疑,定要再會你的坤中。”

  闕疑劍,儒家子張派掌門的象征,乃是子張派創始人顓孫子張的佩劍,現如今,已經傳承到顓孫子蹈手中。

  顓孫循走近到漆雕紀良面前,握著闕疑劍的劍鞘,將劍舉出,“漆雕兄,期待你我下一次交手。”

  “哼。你的辟野劍法我已熟知,下一次交手,你必敗無疑。”

  漆雕紀良正視這個憨厚家伙的雙眼,也將坤中劍舉起。兩把劍的劍柄撞在一處。

  “漆雕紀良又輸了,不會掉出前十吧。”

  “這你就杞人憂天了。若有前十后面的人,實力不夠卻想趁人之危,奪了名次名不副實,那排在他后面的高手豈能容忍,必定群起挑戰。到時候…”

  “是啊,高手們眼睛可都尖著呢。但凡有把握勝過別人,又豈會容忍別人壓在自己頭上。”

  “沒錯,這才是劍決的意義。對自己的排名不滿意,那就去挑戰,打一場自然見分曉。若有誰名不副實,他也應付不了自己的挑戰者。”

  在這一場前十的約戰之后,又輪到劫出場面對他人的狙擊。

  他這一次的對手,是一個叫做柯的趙人,手中的劍名為劍。

  劍,原為趙國赫赫有名的大將,戰國四大名將之一,廉頗的寶劍。

  廉頗、藺相如,這兩人將相和的故事廣為傳頌,是一樁千古美談。據說在將相和發生之前,藺相如每次只要在街上遠遠看見廉頗的車馬,立即就會讓御者調轉馬頭,不與廉頗見面,避免二人發生沖突。

  后來廉頗負荊請罪,以陪伴自己半生的寶劍贈予藺相如,寶劍配名士,見證了兩人這樁美談,這柄劍因此被名為。

  而最后的結局,廉頗無奈逃離趙國,藺相如死后,這把劍就流落到江湖中去了。

  柯面對劫,沒有任何言語,直接拔劍,腳步如風。

  劫以奔雷劍護在身前,神情凝重。他知道,這一場對于自己,是死戰。

  此時的劫,狀態已經跌落得很低了。

  第一天的韓流,他主動認輸避戰。第二天的無傷,給他留下了皮外傷。而第三天、第四天,那兩個家伙,一個在他腹部留下了傷口,一個拼死一擊勁力透體,讓他身負內傷。

  現在這個叫柯的,原本實力只與劫相當,可狀態上,已經遠勝。

  “那個少年的前路,到此為止了。”張良看著柯舞動劍掀出的劍氣,欣慰地點了點頭,“衛莊兄,你準備得如何?”

  衛莊從原本的閉目眼神狀態睜開眼,看到現在這場戰斗,嘴角揚起,“暗中之人,大概率就是青光劍。鯊齒渴望這個人的血,已經很久了。”

  無論是張良,還是衛莊,兩人在劍決中都一定程度的留手。

  尤其是衛莊,他知道風荼對于“天下第一劍”的執著,自己若想戰勝風荼,對方將會拼命。

  跟一個大成巔峰的高手拼命一戰,無論勝負,他都不可能再有余力去對付青光劍。那七百多招后稍遜一劍的結果,便是這么來的。

  而此時,劫的生死關將至,不信青光劍不露面。陸言手下羅網天字一等青光劍,在論劍大會現身,在場的群俠絕不會放任他活著離開。

  人群之中,一方昂頭望著劫的身影,依舊是雙手抱胸的動作,鷹眼冰冷銳利,面無表情。

  具霜就在一旁,側目注意到他將衣服捏得緊皺的手,無聲地偏過頭去。

  她深吸一口氣,握著劍鞘的手,拇指抵上劍格。

  劫,這一戰,你可別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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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熊貓文學    考研在秦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