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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一章 雪霽易位

  刺目的白光過去之后,天人二宗的弟子終于紛紛睜開眼睛,一個個伸著頭望著早已消失的“論道場”。

  “剛剛發生了什么?”

  “到底是誰勝了?”

  “快看,是雪霽。川虛師叔的劍碎了,是師尊勝了。”

  “師尊勝了,三戰兩勝,太好了。”

  場中,赤松眼神空洞,手中還捏著御劍術,全身僵硬地站在原地。

  川虛撲倒在地上,散發紛亂沾染著汗水塵土。他竭盡全力想要爬起來,爬了半身,只露出自己蓬頭垢面,又無力地摔落下去。

  “師尊~”

  “快救人,快救人~”

  這樣的場景,勝負似乎不需要多做說明,天宗弟子已經喜上眉梢。

  然而,赤松回過神來說的第一句話竟是,“川虛師弟,接下來五年,雪霽,由你執掌。”

  說完,他卸下一口氣,頹然地轉過身走向天宗眾人。

  清樂難以置信,論劍三場,之前兩屆是只有自己輸,這一屆是只有自己贏,到底發生了什么,原本的必勝局面怎么搞成這樣。

  “師尊,你說什么,你不是已經勝了川虛師叔嗎?”

  “是啊,師尊。”

  “到底發生了什么?”

  天宗弟子不敢相信,人宗那邊同樣摸不著頭腦,自家掌門師尊失去行動能力,而赤松師叔沒有明顯的受傷,怎么自家還贏了。

  赤松心情本就不好,聽到耳邊聲音嗡嗡,當即冷著臉低喝一聲:“肅靜。”

  川虛領悟出那一劍,如果他是有心爭勝,一擊劍指瞄準自己,哪怕不命中要害,自己最好的下場就是殘廢。但是,川虛沒有那么做。

  赤松不至于厚顏無恥到認為這一場自己真的贏了。

  “咳咳咳~”川虛在清觚的攙扶下站起身,抬頭望向這邊,虛弱地抱拳行禮,“赤松師兄,承,讓了,咳咳~”

  赤松停駐腳步,沉默半晌,側身回頭道:“川虛師弟,你好生修養,不要傷了根基。”

  川虛聞言有些訝異,不過還是禮貌回應:“多謝師兄關切。”

  “嗯。”

  天宗眾弟子噤若寒蟬地看著師尊慢慢走向后方,連大氣也不敢喘。

  川虛撿起插“論道場”中的雪霽劍,揮揮手讓清觚不要再攙扶自己,朝著所有人抱拳示意,然后將道家傳承之劍舉起,“從今日起,雪霽,由我人宗執掌。”

  人宗弟子異口同聲呼喝:“是,掌門師尊。”

  “國師大人,妙臺論劍至此便告段落,承蒙國師大人蒞臨,招待不周之處,還望見諒。”

  川虛既然接過雪霽,那么接下來五年,人宗將可代表道家。陸言這個貴客還在現場,他當即拖著傷重之軀過來說話。

  “川虛掌門,你折煞我了。掌門身負內傷,還是快快休息吧。”

  陸言知道對方剛剛一場對決耗盡內力,心力也損耗不少,當然不可能要人家親自作陪,他也不是第一回來太乙山,于是問道:“掌門,我欲拜訪窮薪大師,不知…”

  “師尊正在后山竹屋閉關,論劍之前,我以此為由請謁,卻不曾得見。若是國師大人,或許可以。咳唔~”

  川虛說著扭頭示意身邊的徒弟,“清觚,你帶領國師大人前往。”

  “是,師尊。”清觚目光在師尊身上多逗留了幾下,然后轉向陸言恭敬地行禮,“國師大人,請隨我來。”

  谷煢</span“嗯,有勞了。”

  陸言臨走前,并沒有讓弄玉和嬴玨跟著,“弄玉,你與嬴玨將軍就等在這里,我去去就回。”

  “嗯。”弄玉不疑有他,輕輕點頭應聲。

  陸言要去人宗后山拜見窮薪子,窮薪子自然不能再和北冥子扯皮看戲,正要離開時,他忽然嚴肅地說:“師兄,關于清樂,你該查一查。”說完,他便化作一道光從原地消失。

  北冥子想起清樂的大成實力,還有齷齪的作為,白眉一動,灰色道袍漸漸顏色變淡,整個人化作透明,無影無形消失不見。

  天宗山門內,所有人都垂頭喪氣,氛圍低沉。

  哦不,除了清虛。他正因為看到川虛師叔的領悟而欣喜呢,只不過身為天宗弟子,這種欣喜他不能表露出來。

  “師尊,難道,就這么算了嗎~”清樂跟在赤松身后,拳頭攥得死緊,任誰都能看得出他濃濃的不甘。

  赤松還沒有發話,天空飄來悠遠的長音,“清樂,你背后是誰?”

  赤松聽到這個聲音,慌忙行禮,“弟子見過師尊。”

  天宗弟子恍然大悟,一個個趕緊跟著行禮,“見過師祖。”

  北冥子的身影在眾人眼前凝實,他平靜幽深的眼神給到清樂,頓時就讓后者內心破防。

  “師,師師祖,弟子,弟子背后什么…”

  赤松不理解北冥子怎么好像有些生氣,在他印象中,師尊幾乎從來都是淡泊寧靜的樣子。他擋在清樂身前,問道:“師尊,清樂犯了何事,竟勞煩您親自過問。”

  “嗯~”北冥子皺眉,對于赤松的行為,他不滿意。

  沒有察覺到清樂的實力突破不是本人的也就算了。在論劍時,清樂刻意藏拙殺害同門,赤松定是看在眼里,沒有秋后算賬不說,竟然還維護他。

  “赤松,你,讓我失望了。”

  失陷于執念桎梏不得解脫,這在修行道路上不算什么怪事,北冥子一生見得多了,所以赤松帶領天宗的動作他看在眼里,并沒有出面攔阻,這本身是赤松所選擇的道路。

  但清樂不同。他是被不知名的外力提升到大成,還在論劍時以卑鄙的算計殺害同門。他背后之人,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北冥子一怒,清樂如何能承受,天人境的威壓鋪天蓋地,不需一個呼吸就讓清樂滿臉恐懼絕望。

  赤松有心為徒弟說話,卻也被北冥子一個眼神嚇退。周圍眾多弟子,沒有一個人敢粗聲呼吸。

  “是,是師叔祖,是師叔祖,弟子的實力是得師叔祖相助,才…”

  “嗯?師叔祖,那豈不是~”北冥子頓時錯愕,他的師兄弟,如果還有在世的,就只能是幾十年就離開天宗的昆吾子。

  “昆吾師弟,你說是昆吾師弟提拔了你的實力。”

  “弟子不敢欺瞞師祖,那位前輩的確自稱昆吾。”

  赤松被這一切搞得糊涂,不明所以地問:“師尊,難道真的是昆吾師叔回來了?”

  “唉~快四十年,如今的天宗,叫人失望。”

  北冥子聽到空中天籟傳音,瞥了一眼周圍,所有弟子包括赤松全部渾然不覺,再感知那傳音的來源,心中已有所悟,“昆吾師弟?”

  “是我,北冥師兄,別來無恙。”

  北冥子閉上眼睛,循著感知找過去,頓時身影消散在眾人面前,留下赤松等人一臉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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