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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六章 察覺

  “清觴師兄~”

  “師兄!”

  “師兄~”

  人宗弟子慌亂一片,他們的師兄近距離承受清樂突破大成的劍氣爆發,身軀多處劍痕透骨,幾乎不可能存得生機。

  清觚第一個奔赴到清觴身邊,俯下身子探查情況,伸出的手顫抖不已,“師弟,你—”

  明知本不存在的希望,在見證了事實之后,轉化為徹底的絕望,繼而便是沖天的憤怒。

  “呀啊~清樂,你償命來!”

  一聲怒吼同時,清觚背負的長劍飛出劍鞘,金光匯聚,射向清樂胸口。

  “住手。”清虛挺身而出,腰間長劍劍鞘拍中飛劍,攔住清觚。

  清觚接住佩劍,見清虛攔路,胸中怒濤更是翻卷,“妙臺論劍,以劍論道,竟悍然對同門下殺手,這就是天宗嗎,啊~”

  清虛見他理智已在喪失的邊緣,知道不能仍由他亂來,于是主動出招,“清觚師弟,冷靜,論劍相爭偶有失手,清樂并非有意啊。”

  “清樂師兄那刺向要害的一劍,最后時刻故意偏了幾分,清觴最后一下卻要殺清樂師兄,若非師兄生死間突破,恐怕已經身亡。人宗,竟還有臉皮叫償命!”

  “沒錯,根本就是清觴輸不起,率先動了殺手,還敢反咬一口,人宗果真墮落了。”

  “清樂師兄,你沒事吧~”

  天宗弟子將受傷的清樂保護著扶下論道場,同時對不講武德的人宗出言譏罵。

  赤松半瞇著眼睛看見清樂下場,心中明知自家徒弟此舉堪稱小人典范,卻不能當場戳破。

  他睜開眼瞪向亂哄哄的現場,一招天地失色籠罩整個山頭,“夠了,還不肅靜。莫忘了今日還有貴客在場。”

  “是,掌門師尊,我等失態。”

  天宗弟子見赤松發怒,立刻回歸原位,不再喧囂。

  川虛對著還在跟清虛戰斗的大弟子厲聲喝道:“清觚,回來。”

  清觚聞言停下手中劍,扭頭不甘地吼道:“師尊~”

  川虛坐在觀妙臺上,雙目直視清觚,隨即移開視線,“向清虛師兄賠罪。”

  “…是。”清觚扭過頭來,面對溫文爾雅卻絲毫沒有退讓一步的清虛,緩緩低下頭顱,“清觚心性修為不夠,望師兄見諒。”

  清虛見狀閉上眼睛,于心中哀嘆一聲。

  對方分明是口服心不服,仇恨的種子已經種下。論劍論劍,這一場到底論得什么劍?

  道家先輩設立妙臺論劍的初衷,是為了避免道家因理念不合而自相殘殺。可這樣的傳統,三百年過來,又必然走到今天的自相殘殺。

  他將劍掛回腰間,同樣微微低頭道:“人之常情,希望師弟切勿自責。”

  “夫君,我對天人論劍早有耳聞,道家內部,竟然也是這樣爭斗得慘烈嗎…”

  對于眼前所見,弄玉雙手捏在一起,眉宇間氤氳著一股哀傷。

  道家的名聲原本非常不錯,比起江湖上人盡皆知的狠辣陰陽家,或者各派經常派出弟子游學吵架的儒家,又或者田姓外姓內斗不休的農家,道家還真稱得上一股清流。

  天人二宗雖有理念分歧,卻憑借五年一比的妙臺論劍,來決定傳承名劍的執掌權,從來不曾發生過在論劍切磋中刻意下殺手的惡行。大道不辯不明,天人論劍,也一直是諸子百家間重視的,一場友好的論道交流盛事。

  谷芟</span這就是弄玉以前聽說過的道家與天人論劍。可是,現在呈現在她眼前的一切正在宣示,所謂超凡脫俗的道家,同樣是爭斗慘烈的沙場。

  陸言見現場因為赤松川虛兩個掌門的發話冷卻下來,也沒什么特別的反應,只是在腦海中復盤剛剛過去的這一場戰斗。

  四象劍,少陽,太陽,少陰,太陰…

  清樂所領悟的四象劍在他的推演下無所遁形,很快,他就發現了其中最別扭的關鍵。

  嗯?不對,清樂的實力,他根本沒有突破!

  清樂一開始就保留著實力,四象劍最后爆發的一招少陰少陽,根本不是他突破大成的一招。他本身就有大成的實力,卻一直維持著勢均力敵的戰斗,為的就是這樣名正言順地殺死清觴。同時,又進一步加摧了天人兩宗的敵視。

  這個清樂…

  陸言對于道家之中不能說是全部了解,不過與川虛、清虛兩人都友好交流,再加上本身有的情報網,關于清樂的一切很快就在他腦海中梳理成型。

  十年前那一屆妙臺論劍,清樂對戰清觴,陸言正是最近距離觀戰之人。三才合一,北冥有魚,兩人的絕招他都深有體會。

  清樂的實力比清觴差之一籌,這一點,十年前的論劍,五年前的論劍,都是明證。道家之中也沒有兩個人實力突破大成的消息。

  從剛才兩人施展出的三才合一與北冥有魚來看,這十年他們兩人雖有進步,卻終究不是曉夢、清虛這種天資卓越的人,只能卡在大成境界之下。

  現在所有人都以為,清樂是在生死之間突破至大成,一切合情合理。

  而陸言看破他隱藏的實力,聯系這前后十年,得出的推論就是,清樂隱瞞他的大成境界,除了達成殺死清觴的目的,還有不得不隱瞞實力的原因。這個原因,十之八九便指向他大成境界的由來。

  “不自然地成就大成境界,幕后組織,天人境…”

  陸言知道幕后組織的能力,量產普通的大成境并非難事。這個清樂的背后,很可能會牽連出一個天人境大高手。

  他呢喃在嘴邊的話語,引起了弄玉的注意,“夫君,你說什么?”

  “哦,沒什么。”陸言苦惱而揉著太陽穴,順便接上弄玉最初的那句話,“道家,也不過是一群修行的人。是人,就會出現這樣的爭斗。”

  清樂,背后的天人境,這一次帶上三千禁軍,果真是正確得不能再正確的選擇。

  他目光凝成一線瞥向被天宗弟子攙扶著的清樂,心中已有定計:正好,你們敢用暗殺之事污蔑我,壞我的名聲,堵住我插手論劍的可能。哼,這是一柄雙刃劍,它也給了我不必插手論劍,卻能插足道家的理由。

  妙臺論劍第一場,清樂必勝,卻在最后一招手下留情,遭受了清觴反撲。生死一瞬之間,清樂突破大成,誤殺清觴。

  定局就這樣寫下,天人二宗的弟子帶著愈燒愈烈的仇火,開始論劍的第二場——清虛對陣清觚。

  “清虛師兄,人宗~清觚,請招。”

  “噌~”

  清觚帶著強烈的情緒拔劍出鞘,“人宗”二字咬得極為切齒,一身劍勢毫無保留地宣泄而出。

  清虛的回應輕描淡寫,平平無奇地舉劍身前,嘆了口氣后說道:“師弟,請指教。”

  對于觀戰的眾人來說,這是一場結果早就注定的戰斗。

  觀妙臺上,赤松白眉一動,暗中觀察了一眼川虛的反應。

  第一場清樂已經獲勝,第二場清虛毫無懸念,人宗全敗已是定局。哼,縱使陸言在場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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