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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七章 道門開戰

  在天宗、人宗眾弟子的目光中,赤松手放金光,懸浮著一堆竹簡從心齋內走出。這一堆竹簡,正是收錄在心齋的《論人生在世》,也是陸言親筆所書,草稿之后的第一版。

  窮薪子留下的禁制是針對大成境界之下的弟子,而赤松早就是大成巔峰,甚至往天人境邁出了一點,這無根的禁制自然是難不住他。

  眾人只見一堆竹簡懸空中毫無規律地抖動,一陣耀眼的光芒好似鏡面破碎。赤松施展道法,卷中內容毫無遮攔地在空中形成密密麻麻的金文,叫兩宗弟都看得清清楚楚。

  “什么,照陸言這么說,天道也不過如此。這,這,這種言論怎會被窮薪師叔祖收錄進心齋!”

  “我們自祖師老子便崇尚順其自然,陸言卻說立足己身,將自然當做外物去認識乃至改變,為什么人宗會有弟子遵循這種理念修行?”

  “笑話!人終究是人,天道為根本的規律,體悟規律便是要我們學會做人。連自己人的本體都修沒了,還悟什么道?”

  “說得對,強求自己順應天道自然,本身就違背了天道自然。我看陸言的說法,更適合大眾修行,可以廣大我道家學說。”

  “荒謬。祖師老子云:絕圣棄智,民利百倍;絕仁棄義,民復孝慈;絕巧棄利,盜賊無有。若是讓這種理念風行,這不是廣大我道家學說,根本就是禍亂天下。”

  這卷文章正式與道家弟子見面,根本不需多少時間,就引起了兩宗弟子激烈的爭吵。

  亂哄哄的現場,川虛左顧右頒觀望著所有弟子的反應,眉頭緊鎖:赤松,你這根本是在激化矛盾,你就這么渴望天人二宗正式相殺,好讓天宗成為道門正統嗎?!

  赤松微閉著雙眼,背負雙手靜靜站立,所有人相互爭持不下的嘈雜聲,皆被聽得分明。他驟然睜眼,雪霽劍出,一道劍氣直上干云。

  “天闕一,無清。”

  “住手!”

  川虛察覺到不對勁,出聲阻止卻已經來不及。

  雪霽的劍氣透過竹簡貫上層云,剛剛鋪排漫空的金文轟然倒塌。這個世界上,唯一陸言手寫的《論人生在世》竹簡,就此化為陽光下的塵埃。

  徹底毀滅了陸言留在道家的竹簡,赤松手持雪霽,巋然屹立,“惑眾妖言,怎能存于我道家。

  仁道之劍湛盧出世,陸言在與儒家同輩陳囂的爭奪中失敗,竟派出羅網暗殺對方。現今,儒家各派正要將陸言除名。

  可見這套理論,終究不過是陸言行偽逐利的借口。人宗此時懸崖勒馬,尚為時不晚。否則,這一次的妙臺論劍,修怪我天宗無情。”

  什么?

  清虛不可思議地看向師尊,這話是代表著,天宗想強行并吞人宗嗎!

  天宗弟子第一時間也是懵的,再怎么虛偽的和平也是和平,跟撕開臉皮的對立還是有很大差距。然而從這一刻起,道家天人二宗,共用一座山的二宗,正式宣布對立。

  清樂站出來高聲喊道:“掌門師尊說得對,天宗絕不能坐視人宗由陸言的思想繼續毒害下去。人宗的各位師兄弟,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沒錯,陸言這一套根本就是掘我道家根基,天宗不能坐視人宗墮落。”

  “清樂師兄說得對!”

  在一陣道門正統的正義口徑炮轟下,人宗弟子不能言語,士氣低落地不斷后退。

  “肅靜~”

  川虛半瞇著眼睛,道袍震開一道波紋,氣勢席卷震懾得天宗弟子個個閉嘴。

  一道璀璨劍光閃亮赤松的臉龐,川虛持劍問道:“赤松師兄,你的意思是,天宗要對我人宗,開戰么?”

  赤松沒有留情面,雪霽同樣祭出,殺氣騰騰地回應:“若川虛師弟一意孤行,仍舊在人宗推行陸言的理念,天宗絕不會手軟。”

  兩位掌門目光之間,火星迸濺。所有人都知道,這一次的天人論劍,恐怕會是百年來最殘酷的一次。

  谷堊</span…

  是夜,清虛心事重重地在宗門后山懸崖邊吹冷風,腦海中不斷再現陸言與自己在這兒論道的場景。

  陸言先生,派人暗殺儒家同儕?不,他絕不會這么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走到這一步…

  “你在想什么?”

  身后傳來冷淡飄忽的童聲,清虛知道是曉夢。

  “師叔,你怎會在此?”

  曉夢板著臉走到他身邊,脖子一昂,“是我先問你,你不答我,還反問長輩,有這樣的道理么。”

  清虛看著這個伶牙俐齒的師叔,無奈地笑了笑,給出答復:“今天,掌門師尊與川虛師叔正式下達了戰書,這一次論劍,恐怕會鬧出人命,乃至演變成兩宗大戰。”

  “赤松師兄要和人宗開戰,為什么?”

  清虛于是將今天在心齋之前發生得事情原原本本跟曉夢講了一遍。

  “原來如此,這么說來,人宗該滅。”

  曉夢的反應讓清虛瞠目結舌,他完全沒有想到會從這個十二歲的小師叔口中聽到這種話。

  “師叔,你說什么?”

  曉夢對陸言是有印象的,當然不是好印象,而是被以大欺小的深刻恥辱。加上赤松很早就跟她說過,正是陸言對人宗的影響,才導致道家俞漸分裂。

  她輕蔑地冷哼一聲,“陸言自是儒家人,堂堂人宗竟然憑借陸言的理念才終于出一個天人合一,并將這等理念奉為真理。如此便可不必再稱作道家人宗,人宗當然該滅。”

  清虛悲哀地移開視線,望向山間的云霧,喃喃道:“門戶之見,正統之尊,就這么重要嗎?”

  “這些不重要,人宗遵循什么樣的理念也不重要。只要知道他們不再尊崇大道,那么就不可再以道家人宗的名號而存在世上。儒家人宗,陸子人宗,叫什么隨便他。”

  曉夢說完,側頭看著清虛昏暗的半邊臉,沉默了半晌亮出自己的木劍,以長輩的口吻道:“清虛,來陪我練劍。”

  “是,師叔。”清虛作了一個深呼吸,告別夜間云海,隨后拔劍出鞘,“師叔,就在這兒練劍么?”

  月下冷霜鋪地,寒風吹動霧海。山間獨有的濕潤,在這個時節就變作了幽徹骨髓的陰寒。

  “就在這里。”

  曉夢神情嚴肅,木劍帶起旋風,卷來無數霧中水滴。一劍祭出,劍氣號令這些霧水,詩情畫意朦朧。

  “這是,心若止水。師叔好境界,竟已能夠操控霧中水滴。”

  清虛不喜曉夢剛剛的發言,但她的天資真是無可挑剔地強大,禁不住開口稱贊。

  “師叔,也請看我的萬川秋水。”

  話音落下,曉夢頓時覺得自己所控制的霧水全部失去感知,化為水汽融入空氣中。

  好厲害。他的萬川秋水,境界遠勝于我,恐怕已經接近赤松師兄。難怪所有人都說他的實力深不可測。

  木劍與銅劍碰撞,獨特的劍鳴清音悅耳。

  曉夢戰意高昂,凝眸散發劍勢:門中其他人都已經不值得我認真,清虛,你是一個好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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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熊貓文學    考研在秦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