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考是不可逆的,她既然已經通過了羅剎九考中的七考,那未來勢必會進行神位傳承。
你現在心軟,可以,我沒意見,一切后果都需要她來承擔。
她死了,我還可以尋找下一位傳承者,言盡于此,我希望你仔細考慮一下…”
說罷,血海和羅剎的身影便悄然散去。
凌白清醒過來,此刻天色已晚,皓月當空,他已經離開了寒泉身處岸邊,身旁是冰霜獨角獸,見他醒來,立刻擺出一副小傲嬌的神色。
我把你拖出來的,懂?
凌白知道,這家伙一直很通人性,他摸了摸那根冰藍色的獨角,順便喂給它一顆高階冰屬性藥草。
冰霜獨角獸嚼著藥草,滿意地跑到一邊,凌白側首,在黑暗中輕輕浮沉著,印出了那一張清冷美麗的臉龐,她的眼睛依然是閉著的,臉色也有些蒼白,在嘴角邊似乎還有淡淡的血絲,如奇異的紅色的花瓣,落在那初雪一般白皙的臉上。
她的唇邊,微微抿著,仿佛帶著些許淡淡的笑意。
“看來是沒事了。”
凌白如釋重負,但一想到羅剎之神最后的話,又忍不住一聲長嘆。
神考意味著一場不可逆的考核,失敗的下場唯有死亡,讓比比東放棄羅剎神位絕對不可能。
而羅剎的意思很明顯,當進行最后的第九考繼承神位時,她就會出手,進行神位升階,如果比比東心魂未與羅剎神位完全契合,等待她的下場同樣是死亡。
如果放任比比東墮入邪惡,契合羅剎神位,那凌白又不敢確定,她是否還是那個印象中的那個比比東。
這種兩難的選擇讓他極為頭疼。
“花仙,你有辦法嗎?”
相思斷腸紅作為仙品帝王,凌白想著她或許知道些什么。
“沒有,我很累,別煩我!”
花仙表示不想搭理凌白,為了抵御羅剎邪念,她消耗了大量情力,需要慢慢恢復。
凌白無奈一笑,隨后雙手分別放在比比東的腿彎和后頸,小心翼翼地將她抱了起來,返回圣子殿。
先將比比東安頓好,再去一趟斗魂場,那里還有幾個人等著他處理。
至于羅剎神位之事,以后再想辦法吧,斗羅大陸找不到解決方案也沒關系,還有其他世界。
“不好意思,我回來晚了。”
凌白返回斗魂場,此刻數十萬觀眾和各大學院早已離開,留下的只有武魂殿四封號、被俘的奧斯卡馬紅俊、黃金鐵三角,以及不知為何停留于此的七寶琉璃宗一行人和玉羅冕。
“怎么去了那么久,是教皇冕下情況比較糟糕嗎?”慕瑤走過來,壓低了聲音問道,其余三人也投來了關切的目光。
“不用擔心,老師沒事。”
事關神邸,凌白不愿封號斗羅們過多參與,隨后將目光轉移至大地牢籠內的黃金鐵三角和奧斯卡馬紅俊身上。
“你…你究竟想怎樣!”
咬著牙,玉小剛緊握雙拳,指甲刺得掌心生疼,眼睛停滯在凌白那張異常冷漠的臉龐上,他們一個個身受重傷,魂力又被魔熊斗羅封禁,這次真的是半分反抗的余地都沒有了。
“我想怎樣?”
凌白沖著玉小剛微微一笑,下一秒,一束劍芒橫掃,魔熊斗羅適時撤去大地牢籠。
“啊啊啊——”
玉小剛跪地慘叫,死死捂著自己的右眼,鮮血卻依舊止不住地流淌,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條血路。
“小剛!”
“大師!”
弗蘭德和奧斯卡馬紅俊連忙扶住玉小剛,而柳二龍的眼睛瞬間就紅了,顧不得自己現在被封印了魂力,腳下重重一踏,便是向著凌白暴沖而來。
“哦?”
身形一動,便是將柳二龍閃避開,凌白突然消失使得柳二龍一怔,眼中涌現一抹震驚,失去魂力但眼界還在,這般速度,怎么可能是一名魂王所能具備的!
就在柳二龍因此失神時,宛如鬼魅般的身影驟然浮現,柳二龍剛欲閃退,一只修長的手掌牢牢抓在了其白皙玉頸之上,令得其身軀瞬間僵硬下來。
“本來你不是第一個去死的,偏偏要插隊。”
冷漠聲音緩緩響起,凌白的身影再次出現,此刻他的手掌正牢牢的抓著柳二龍的玉頸,只要魂力稍微涌動,便能將其喉嚨震斷!
“凌白!不要傷二龍!”
電光石火間發生的交手,也是令玉小剛有些措手不及,等到他從失去右眼的痛苦中緩過神時,卻見到凌白已將柳二龍制住,心一下子就跳到了嗓子眼,失聲叫道。
柳二龍是他第二個想要長相廝守的女人,他無法坐視她去死。
“圣子殿下,手下留情!”
另一邊,玉羅冕也被嚇得渾身冷汗直流,他趕忙閃掠而下,急聲懇求道。
雖是私生女,但魂圣級別的柳二龍已是他后代中最為出色的那個,他還想為她做最后一次努力。
寧風致寧榮榮等七寶琉璃宗之人望著這一幕,對視了一眼,卻并未開口說什么,武魂殿四封號則是靜靜等待凌白的決定。
“凌白,索托城初遇時我就感覺到,你對我的敵意非常之大,教皇殿發生的事更是讓我確認了這一點!你放了二龍、弗蘭德、奧斯卡和馬紅俊,我隨你處置!”
玉小剛面目猙獰,大吼道。
這一刻,玉羅冕對玉小剛有了些許改觀,原來這個廢物還是有一點擔當的,如果能用他的命換柳二龍的命,那玉羅冕自然毫無意見。
“玉小剛啊玉小剛,你可真是一個有趣的人,難道現在你不是隨我處置嗎?”
凌白欣賞著玉頸下那條優雅弧度,母暴龍又如何,在那雙冰冷漠然的天青瞳眸下,柳二龍嘴唇嗡動著,卻是不敢有著絲毫動作。
“在我這,你玉小剛確實不配活著,可惜老師對你還有一絲留戀,我在想啊,如果我這么殺了你,你的形象在她心中不斷美化,這就不太好了,不過留著你,我心里實在犯惡心。
所以折中一下,你有覺悟自宮的話,我網開一面,放你們走,反正只是一個終生無法突破的廢物大魂師,兩個這輩子也成為不了封號斗羅的垃圾魂圣、一只邪火上來壓不住的勾欄草雞,還有一個修煉速度緩慢,戰斗力約等于零的拖油瓶食物系。”
一柄冰刀丟在了玉小剛腳下,凌白的笑容顯得有些邪惡。
“士可殺,不可辱!!”
玉小剛突然發狂似的嘶吼了起來,其他幾個人也是滿臉怒意,雖然是事實,但揭短這種與被按在地上打臉類似的感覺絕不好受。
“別生氣,決定權在你,對我來說最多只是殺了你,老師跟我生幾年或者幾十年氣,我躲著她一點。”
玉小剛喘著粗氣,如今柳二龍在凌白手上,一旦他拒絕,恐怕這條香魂便會成為一具冰冷尸體。
想想自宮的好處,他們五個都能活命,且他與柳二龍確定關系時本就約定好做精神夫妻…
他顫抖著舉起冰刀,一臉慷慨赴義,朝著自己下邊抹去。
這一抹,力量極大,仿佛也是內心深處的屈辱與不甘的宣泄,自宮的這一剎那,他恨得甚至不是凌白,而是他玉小剛自己,恨自己不夠強,恨自己不自量力,恨自己愚蠢自以為是…
“啊啊啊啊——”
慘叫聲響徹天地,月關搖頭嘆道:“小白可真夠狠的,當眾自宮,這比直接殺了玉小剛更殘忍吧。”
“確實。”
鬼魅點點頭,旋即默默掃去一眼,喃喃道:“好像…有點小啊。”
“…你個老不正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