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好像刺開了葉泠泠面前的什么。
“滴答。”
一滴鮮血滴落在葉泠泠素白的衣衫,血液在布帛之間暈染開來,仿佛染紅了錦繡山河。
張敏握緊手中的劍,神色狠厲。
葉泠泠愣在原地,呆呆地看著眼前。
劍身之上鮮血淌落,但金色劍刃卻是被一只手握住了。
同樣,那只手亦被劍刃貫穿。
大殿之上寂靜無聲。
一襲黑衣的冷漠女子站在葉泠泠和張敏之間。
那張俊美容顏銘刻的冰冷只是看著,就讓人遍體生寒,卻也正是她,將那柄劍握在了手里。
楊依墨低頭看著手里染血的劍刃,張敏的這一劍很快,快到她來不及揮動破魂槍。
終究是差了一步嗎…
張敏不甘地看著手中的劍刃。
她攻擊葉泠泠其實有兩個目的,其一自然是打破九心海棠與破魂槍的完美聯動,其二則是更深層次的打算。
楊依墨實在太恐怖了,學院強攻系第三的孫傳濤加上十多位魂尊助陣,結局竟是一敗涂地。
如今場內除了楊依墨、葉泠泠以及琉漾外,只剩下她、許宇和其他團隊的十幾名魂尊和四名實力一般的魂宗。
破魂槍魂師的戰斗方式并不依賴于魂技,他們更多憑借那一往無前的慘烈槍法,魂力的消耗微乎其微,這群人合力也很難拿楊依墨怎么樣。
張敏原本計劃著淘汰掉葉泠泠和琉漾,再避開楊依墨,轉而和許宇合力清除其他人,最終三個人站到最后入選武魂殿戰隊。
先前孫傳濤等人與楊依墨的戰斗過程中,張敏有好幾次克制不住想要偷襲葉泠泠,但她還是按耐住心情,等待最好的時機!
明明…
明明那個冷漠的墨色女子的槍刃已經刺入了一個人的身體,來不及拔槍再救同伴…
為什么,她卻想都沒想地選擇了以肉身硬接金燕斬…
金燕斬附著的切割力會持續破壞創口,哪怕是九心海棠都需要一定時間凈化掉那股切割力。
而在破壞創口的過程中,楊依墨將會遭受到難以想象的疼痛。
張敏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換了許宇處在剛才葉泠泠的境地,她是不愿意負傷為他擋下那兇狠一擊的。
“邪月,你覺得自己對上楊依墨的話,勝算大概有幾成?”焱摩挲著下頜,朝身旁的邪月問道。
與此同時,暗紅色的眼瞳里浮現出抑制不住的戰意。
顯然,楊依墨縱橫睥睨的表現激起了他的戰斗欲望,但是他還想知道同為強攻系器魂師的邪月對楊依墨的實力認可度。
邪月沉默片刻,輕嘆道:“如果我們都是四環,以她目前展露的能力,最多五成…”
楊依墨的四大魂技只用了第一魂技“震”和第二魂技“斷”,其余全部憑借她那無物不破的破魂槍法,邪月這話其實已經很明白了,同階修為,他不如楊依墨。
“也不知道這家伙從哪挖出來的怪物。”
焱瞟了一眼凌白,嘴里嘟囔道,雖然答應了放棄胡列娜,可并不意味著他完全臣服,該吐槽凌白的時候他絕不錯過。
胡列娜站在凌白身旁,她終于知道了為什么凌白如此自信那三個女孩必然會留到最后,楊依墨加上葉泠泠簡直就像是永不停歇的戰斗機器!
她明白這場選拔賽逐漸進入了尾聲,武魂殿戰隊最后三個名額基本塵埃落定,隨之而來的卻有一個問題。
楊依墨和葉泠泠都證明了她們有代表武魂殿出戰的資格,可琉漾呢?
以二環修為拼掉四個魂尊固然不可小覷,但二環就是二環,琉漾再拼命也不是張敏、孫傳濤等魂宗的對手,他們會心甘情愿咽下這口氣么…
一念至此,胡列娜有些擔憂的望向凌白,只見那雙妖異的天青瞳眸正默默注視著斗魂臺的一點一滴,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卻偏偏給人一種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奇特感覺。
“滴答。”
又是一滴鮮血滴落的聲音,驚醒了張敏,她明白既然楊依墨已經趕到,就不可能再解決掉葉泠泠和琉漾了。
轉瞬之間,她做出了決定,抽身而退,向著許宇和其他人的位置埋頭沖去。
“楊、楊依墨你還好嗎?”
葉泠泠回過神來,絕對治愈的粉白色光芒落到楊依墨手上的創口,卻發現那其中正有一股宛如附骨之疽的能量阻礙著生命之力的治療。
如果想凈化掉它,葉泠泠需要時間,可是戰場瞬息萬變,沒人會給她機會,而且楊依墨似乎并不在意手上的疼痛,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另一只完好的手持著破魂槍,整個人像是離弦之箭一般沖了出去。
楊依墨冷著一張臉,黑色重槍在她手中仿佛咆哮起來,聲如巨龍,每一次揮舞都蕩出一片耀眼的火光!
根本不用語言勸說,剩下的所有人自發聯合起來,在許宇燦金權杖的光芒萬丈中迎上楊依墨,他們恐懼、他們嘶吼,像是明知事不可為卻偏偏為之的亡命之徒。
墨色女子的近身搏斗和槍法一樣讓人驚艷,長槍揮舞的同時,肘部和膝蓋像剛猛的泰拳一樣揮擊,只不過她用起來更加輕靈舒展,多出了一絲清冷的美感。
一道道身影被長槍和肘擊膝撞掃了出去,撞到斗魂臺邊緣的巨柱,掙扎幾下卻再也爬不起來。
有人經受不住恐懼,沖鋒的腳步戛然而止,隨后他看到了一雙不帶任何感情的墨色瞳眸,勢大力沉的槍桿砸到他的胸口上。
身體飛向空中,落在地上彈跳了幾下,楊依墨神情冷淡,一如既往,緩緩走向最后兩個敵人,許宇和張敏。
“在結束之前,我還有幾個問題,我在學院里從未見過你,你到底是誰,為什么突然要來參加選拔賽!”許宇喝問。
他太想知道答案了。
許宇曾想過自己或許會輸給張敏、會輸給孫傳濤,會輸給李鍇這些不亞于他的武魂殿年輕一代,卻怎么也想象不到竟然會在這個不知哪里突然冒出來的、偏偏又強大到讓人絕望的女子手里輸得一敗涂地。
楊依墨好看的眉頭輕皺了下,說道:“不知道,你去問凌白,我只是他手下的漂亮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