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斗城,皇宮。
雪清河站在天斗皇宮前的開闊處,仿佛四面八方都有奢華的金光照射而來。
風吹著他的衣擺,他站在陽光里微微一笑,看起來溫柔而美好,在光芒下折射出無窮色彩。
今天雪清河的心情很不錯,或者說最近一年來他的心情都不錯。
自從跟那位教皇殿繼承人達成了協議,天斗城武魂殿便全力配合竊國計劃,如今帝國又有許多高官重臣投向他的陣營,計劃成功指日可待。
“參見太子殿下!”
“參見太子殿下!”
雪清河獨自一人穿過皇宮眾殿,一路上遇到不少巡邏的禁衛,禁衛向他執禮,他隨之報以和煦的微笑,使人如沐春風。
誰都想不到,這溫柔親民、勤奮上進的外表下,卻是一顆毫無波瀾的心,“他”早就已經形成習慣了,將孤傲清冷的千仞雪偽裝成性格截然不同的太子雪清河。
和往常沒有什么不同,雪清河回到了屬于自己的太子殿,在踏進太子殿的一瞬間,雪清河心里驟然一沉,有一股刺骨寒流穿透了他的身體,好像有一頭地獄的惡鬼在不懷好意地盯著他。
雪清河有一個特殊的習慣,那就是不讓任何宮女和太監侍奉他,一個人清清冷冷的生活在太子殿,與他距離最近的是太子殿門外的護衛。
對外宣稱是他希望事事親力親為,不愿意享受別人的照顧,這也使得外界對他的風評愈發趨于正向。
但真相只有雪清河知道,若讓太監侍女們照顧他的飲食起居,要不了多久他就可能露餡,畢竟女扮男裝的一些破綻瞞不過朝夕相處之人。
這同樣也是貴為一國太子卻二十多年未迎娶太子妃的原因,雪夜大帝在雪清河的年紀已經妻妾成群了。
正是這完全私密的太子殿,似乎被人給闖入了,從他成為太子以來,這種情況從未發生過,雪清河背身關上太子殿的大門,放緩腳步避免發出聲音,警覺地四處掃視,像是一頭準備捕獵的蒼鷹。
最終,他看到了一位天青色長發的男子,坐在太子之位上,身影如崇山峻嶺。
“你回來了。”
男子望著臉色陰沉的雪清河,語氣顯得有些熱絡,若是不明真相的人聽到,十有八九會覺得他和雪清河之間乃是至交好友。
“凌白?”
雪清河認出了太子之位上的男子,或者說認出了男子臉上那張他贈予的面具。
“幸虧有那個太子令,不然見你一面還蠻困難。”
凌白站起身,張開雙臂,像是主人歡迎賓客到來。
雪清河頓時一陣氣結,這貨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把太子殿當作他的圣子殿一樣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找我干什么?”
既然面對的人是凌白,雪清河也懶得去維持什么形象,撕下了溫和的外表,與凌白相比,似乎他才是那個寒冰的掌控者。
凌白輕嘆一聲:“怎么說你也算是我的姐姐,我又幫你辦了事,你這么冷漠真讓我寒心啊。”
雪清河冷笑道:“我們之間只是單純的利益交換而已,我付出了瀚海乾坤罩和天斗帝國靠近極北之地的三分之一領土來換取你的支持,難道還需要我對你多么熱情嗎?”
見雪清河鐵了心只談利益,凌白也收回笑臉,換上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你要的東西我帶來了。”
雪清河愣了一下,旋即迅速反應過來:“破之一族的毒藥嗎?”
按照一年前的約定,凌白為他提供毒藥,而他則是負責宰了凌白看不順眼的雪崩,順便確立他天斗帝國唯一繼承人的身份。
“對了一半吧,的確是毒藥,但它并非來自破之一族。”
凌白從鳳凰玉佩中取出一個瓶子遞給雪清河,雪清河接過后仔細看了看,發現里面盛放的是宛如瑪瑙般的透明紫色液體,頗為美麗,使人很難相信它是一種致命的毒藥。
“發生意外了嗎,為何不是破之一族的毒藥?”
雪清河皺了皺眉頭,即將毒殺的是一國皇室的四皇子,對手是帝國醫術最精湛的御醫還有一位號稱毒冠天下的毒斗羅。
破之一族的毒藥享譽斗羅大陸,只有他們制作的毒藥能讓雪清河放心,雪清河嚴重懷疑凌白帶來的毒藥究竟靠不靠譜。
“武魂殿的破之一族有些特殊,已經很長時間不煉制毒藥了,需要時間去準備,剛好我手里多出了一份毒藥,而且它的毒性絕對超過毒斗羅和刺豚斗羅的本命劇毒。”凌白解釋道。
“什么毒?”
雪清河瞬間起了興趣,通過對凌白的了解,他感覺凌白不像是一個會隨便夸下海口的人。
“蛛皇毒。”
此三個字一出,雪清河身軀一顫,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幾分,昂貴的器皿發出一陣不堪重負的嗡鳴。
“冷靜,冷靜!”
凌白沒想到蛛皇毒對雪清河的刺激竟如此巨大,一向冷靜機敏的他居然差點失控。
雪清河溫和的面容好似掛著一層寒霜,冷聲道:“蛛皇毒是她的東西,我不想用它!”
蛛皇毒都不用?
真是傲嬌的性子啊…
凌白暗自感嘆,比比東和千仞雪不愧是一脈相承,她們都是高傲清冷的性子,哪怕心中都有著彼此,也不愿意去做那個先開口服軟的人。
千仞雪渴望得到比比東認同,卻又不想借助教皇殿的勢力。
與凌白的交易則被歸于等價交換,不可混為一談。
如果這么繼續下去沒有意外發生,或許只有她們當其中一個人生命走到盡頭時,才會主動坦露心跡。
雪清河把蛛皇毒丟給凌白,嚴肅道:“我們已經說好了是破之一族的毒藥,所以我不會接受她的蛛皇毒。”
望著雪清河眼睛里的堅定之色,凌白只好收回蛛皇毒:“真搞不懂你莫名其妙的堅持,我這次算白來了。”
“不,沒有白來,我還有事情與你商量。”
雪清河露出一抹微笑,但凌白卻從他的笑容中讀出了一種宰冤大頭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