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籠罩索托城。
一片由炫麗燈光勾勒而出,呈現為橢圓形的宏偉建筑映入凌白眼簾。
索托大斗魂場。
大斗魂場內部分為一個主斗魂場和二十四個分斗魂場,能夠同時容納超過六萬名觀眾。這里是魂師切磋交流、提升實戰能力的圣地,亦是各方勢力選拔人才的搖籃。
據凌白所知,武魂殿、兩大帝國以及七大宗門皆參與了大斗魂場的建設,也都從大斗魂場里挑選到了許多好苗子帶回自家培養。
正因如此,無數天賦沒有那么出眾的魂師才會爭相斗魂,渴望憑借自己的實戰能力被大勢力看重,從此魚躍龍門,過上平步青云的生活。
凌白遙望大斗魂場,燈火闌珊將這座建筑照徹的光彩奪目,幾欲同滿天星辰爭輝,輕笑著踏入此地。
索托大斗魂場,第十三分會場,斗魂休息區。
休息區的大門驟然被推開,一男一女走了進來,他們臉上都戴著一個有些簡陋的深綠色面具,看不清容貌,但從他們裸露出的白皙肌膚和輕快的步伐來看,年紀應該都不大。
“我們回來啦!”
女子笑嘻嘻的跑到自己的伙伴面前,直接躺在了柔軟的沙發上,男子則亦步亦趨的跟在女子身后,始終不急不緩、平淡如水。
兩人到來后,這一小片區域一共是十個人,七個戴著和他們一樣的綠色面具,另外三個卻大大方方的露出了本來容貌。
“小三,對手實力怎么樣。”
三個未戴面具的人中間,樣貌普通、神色僵硬古板的的中年人詢問道。
被稱作小三的男子想了想,說道:“老師,貓鼠組合的能力有很大一部分都在于速度,恰巧被我的藍銀草所克制,所以這場戰斗贏得比較輕松。”
“嗯。”
中年人點點頭,囑咐道:“切記不可自負,待會兒就要進行史萊克七怪的第一場團隊戰了,那才是對你們真正的考驗。”
“我知道了,但還有一件事我想問一下老師…”
小三頓了頓,似乎是考慮是否詢問,然后才下定決心開口道:
“您說對我們第二階段的訓練是在這大斗魂場,戰魂師每天進行一場一對一斗魂,輔助魂師每天進行一場二對二斗魂,而且晚上必須參加團體斗魂。
我們史萊克七怪里,小奧和榮榮都是輔助系魂師,又雙雙達到了魂尊,可小奧與沐白組成雙翼白虎,我和小舞提前有了三五組合,胖子和竹清只是大魂師,現在榮榮似乎沒法參加二對二。”
聞言,中年人的神色也是有些苦惱,他緩緩道:“依照大斗魂場的規矩,每人只能組成一個雙人隊伍,并且依據隊伍里魂力較高者評定等級。如果讓馬紅俊或者朱竹清跟寧榮榮組隊,他們的對手必然是兩名魂尊,這樣一來他們幾乎沒有獲勝的可能性,這就并非增長實戰能力,而是純粹的單方面受虐了…
本來我想讓你跟寧榮榮組隊參加二對二,但又不可能不顧及到小舞的感受,難辦啊…”
說罷,中年人長長的嘆了口氣。
另一邊,史萊克七怪的其他幾個人就比較歡樂了。
剛進行完二對二斗魂的小舞正向伙伴們大肆“吹噓”著自己之前的高光時刻。
只見她做出一個瀟灑的上踢動作,道:“我就是這樣一腳把貓鼠組合踢飛三米高,然后一個凌空回旋踢配合腰弓就把他們甩了出去!”
“鵝鵝鵝”
小舞身旁,一名長發飄逸、身穿一襲淡藍色裙裝的女子掩嘴輕笑,即使看不到她的容貌,卻依然能感受到其身上無形的高貴與優雅。
“榮榮你不相信我?”
小舞有些不樂意了。
寧榮榮笑而不語,面具下如海洋般蔚藍的雙眸調皮的一眨一眨,仿佛在質問小舞:你說的東西自己信嗎?
“竹清你呢?”
小舞不服氣的向史萊克七怪最后一名女子,氣質如黑夜般靜謐,卻又擁有著火辣身材的朱竹清。
朱竹清雙手環胸,把本就豐盈的部位凸顯的愈發飽滿,引得周圍其他魂師一陣矚目,輕啟櫻唇道:“我信,但應該是三哥先用了藍銀草把貓鼠組合限制住了,才有你說的那些東西。”
小舞瞬間被打擊到了,一個人默默的躲在角落畫著圈圈,寧榮榮和朱竹清相視一笑,一起把小舞拉過來,三女嘰嘰喳喳的聊著天。
除唐三外的三個男子,戴沐白、奧斯卡和馬紅俊湊在一起,討論一些男人的話題。
“胖子,你跟竹清組隊可不許對她起什么歪心思!”
戴沐白神情嚴肅,抓著馬紅俊的肩膀,邪眸雙瞳直視著胖子的小眼睛。
然而馬紅俊根本不怕他,嘆息道:“戴老大,我的人品你還不放心啊,朋友妻不可欺,怎么可能打竹清主意。”
如果馬紅俊不提人品二字,戴沐白也就半信半疑了,這么一說他內心深處反倒忐忑不安起來。
一旁的奧斯卡敏銳的發現了這件事情,賊兮兮的提醒道:“胖子,這么好的機會你不敲詐戴老大一筆?”
“對啊!”
馬紅俊瞬間反應過來,裝作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戴老大,你也知道我這邪火上來壓不住,萬一對竹清…”
“閉嘴,沒有萬一!”
戴沐白一把封住了馬紅俊的嘴巴,從儲物魂導器里拿出一袋金魂幣,恨恨道:“一個月的勾欄,我請了!”
“嘿嘿嘿!戴老大放心,我保證不碰竹清一根寒毛。”
勾欄鳳凰見目的達成,立刻拍胸脯保證道。
正當此時,又有一隊七人走進了休息區,為首的是一名身高突破兩米,身材極其魁梧的壯漢。
壯漢上半身裸露,展現出一身黝黑發亮的肌肉,毫無疑問是一名力量型魂師,他一進來目光就鎖定在朱竹清身上。
她的身材過于火辣,年僅十二歲卻已經超越了大部分成年女性,難怪瞬間吸引住了壯漢。
“小姑娘,身材蠻好的嘛,戴個丑了吧唧的面具干什么,快摘下來給哥哥看看。”
“滾!”
對于外人,朱竹清一向冰冷無比,更別說是壯漢這種色狼,當場直接翻臉。
“給臉不要臉是吧!老子今天非得看看你長得什么樣!”
一邊說著,他的大手伸向朱竹清的臉龐,似乎想強行把她的面具摘下來。
“她說滾,你耳聾嗎?”
從壯漢說出第一句話開始,戴沐白就注意到了他,趕在壯漢碰到朱竹清前將她護于身后。
雖然體型比壯漢小上一號,戴沐白的氣勢卻絲毫不落下風,迎著壯漢的大手就是狠狠一拳。
“嘭!”
拳掌相交,壯漢的身體微微顫動,戴沐白則后退了兩步,才站穩身體。
“呦,力氣不小嘛。”
壯漢眼中閃過一絲驚詫,他的武魂是犀牛,力量和防御是他最為擅長的地方,剛才兩人的對攻都用上了魂力,他可以感受到戴沐白的魂力要低于自己一些,但卻并未吃多少虧,如果比拼真實戰斗力,戴沐白或許與他平分秋色。
壯漢冷哼一聲,心中有所決斷,把目光轉向了小舞與寧榮榮。
然而,唐三瞬間把小舞拉到身后,強烈的殺機爆發出來,很明顯,若壯漢敢動小舞一下,唐三必將跟他拼命。
至于寧榮榮那邊,奧斯卡以最快的速度擋住寧榮榮,擺出了一個不太標準的防御姿勢,雙腿有些輕微顫抖。
毫無戰斗能力的食物系面對強攻系,如果說奧斯卡心里沒有絲毫恐懼是不現實的,但即使心中充滿了恐懼,他依舊選擇站出來保護寧榮榮。
壯漢混跡斗魂場也有年頭了,一眼看出了奧斯卡的色厲內荏,立刻把寧榮榮當作目標。
蒲扇般的大手一個推搡就把奧斯卡推倒在地,徑直朝寧榮榮抓去。
事情發生的很突然,老師們想考驗小怪物的反應能力,所以暫時沒有出手,而史萊克七怪里唯一反應過來的只有唐三,他剛準備釋放藍銀草之時,一道天青流光帶著尖銳的破風聲降落而至。
“噌——”
壯漢冷汗直冒,天青流光是一柄狹長而鋒利的劍刃,他的手掌再前進一寸就會被它斬斷,他甚至已經感受到了天青劍刃的冰冷與凌厲。
“這是…青滄劍,哥!”
看到熟悉的天青色,寧榮榮頓時驚喜的差點跳了起來,顧不得害怕,四下搜索著凌白的蹤跡。
“真是的,什么牛馬都敢打我家榮榮的主意…”
隨著一道清越明亮的聲音,凌白正式與主角團見面了。
“哥!”
寧榮榮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爍,三步并作兩步、乳燕投懷般一頭扎進凌白懷里,久久不肯抬頭。
凌白無奈的拍拍女孩的后背,溫聲安慰道:“榮榮乖,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
良久后,寧榮榮終于抬起頭,望著那張俊逸臉龐,眼淚幾乎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千言萬語匯聚成了一句話:
“哥,我好想你…”
這段時間里,她過得并不開心。
史萊克學院的條件遠遜于七寶琉璃宗,最開始進入史萊克學院時,寧榮榮心態有些爆炸,連帶著小魔女性格抑制不住的爆發了,結果遭到了所有學員的共同排斥。
七寶琉璃宗的小公主所到之處從來都是眾星拱月,何曾受過這般待遇,寧榮榮記不得自己偷偷哭過了多少次,每一次哭泣的時候她最想念的就是凌白。
她想吃千巧糖。
她想聽故事。
她想有人哄著自己。
可這些史萊克通通都不會給她。
誠然,寧榮榮得到了成長,性格變得更加成熟,魂力也由二十九級突破到了三十一級,但成長的代價總會非常沉重,她為了消除伙伴內心的芥蒂付出了太多太多努力。
“女孩子的眼淚是世界上最美麗的珍珠,所以榮榮不要讓它輕易掉出來。”
凌白輕輕拭去寧榮榮眼角的淚水,又把她下落的唇角擺成上揚的姿態:
“多笑一笑嘛,小公主笑起來最好看了。”
寧榮榮登時破涕為笑了,拍掉了凌白作怪的手掌,嬌嗔道:“哪有這樣安慰人的啊!”
“這不就有了嘛”
“咔嚓——”
心碎的聲音響起,地上的奧斯卡爬起來,正好看到了寧榮榮抱住凌白、凌白為寧榮榮擦眼淚的一幕,整個人仿佛中了美杜莎凝望般石化在原地。
“這是榮榮的哥哥嗎,之前好像從沒聽她提起過。”
小舞好奇的打量著凌白,總覺得他有些說不出的眼熟,卻怎么都想不起來。
“他的武魂是那柄劍,所以應該不是親哥哥。”
唐三摸著下巴,他對青滄劍更感興趣,在大師教他的理論知識里,好像沒有與青滄劍相似的劍類武魂。
戴沐白和馬紅俊走到奧斯卡身前,揮了揮手,喊道:“回神了小奧!”
“哦…”
奧斯卡有氣無力的答應一聲,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自從認識唐三小舞后,他便不再相信哥哥妹妹的關系了,女神投入了他人懷抱,他怎么可能開心。
見所有人都忽略了他,壯漢臉上頓時掛不住了,氣勢洶洶的沖了過來,居高臨下的俯視兩人:
“小白臉,英雄救美這套玩得很溜啊,出去練練如何!”
凌白淡然一笑,反問道:“你配嗎?”
僅僅三個字便讓壯漢勃然大怒,抄起缽盂大的拳頭,有種大打出手的意思。
“住手狂犀!”
一道厲喝聲傳來,一位體型瘦長的男子突然出現在休息區,阻止了即將開始的戰斗。
“你不知道大斗魂場的規矩嗎?要打去擂臺上打!再讓我看到你挑事,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壯漢狂犀連忙換上一臉訕笑:“好嘞敖主管,下不為例!”
說完,他伸出一根粗壯的中指,朝凌白點了點。
“小白臉,別再招惹我,不然打的你媽都認不出來你!”
“是嗎?”
凌白眼神冷冽,周身浮現出絲絲縷縷的寒氣,甚至讓弗蘭德與趙無極兩位魂圣都為之側目,他拉住寧榮榮的纖手,寒氣直沖狂犀:
“我懶得跟一個死人廢話,生死臺,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