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航猛地睜開眼。
他還是坐在棋盤前,手中捏著棋子,遲遲沒有落子。
雖然外界只過了瞬間,但是在幻覺中柳航好度過了幾個小時。
也就在柳航睜開眼的瞬間,棋盤中有反噬,如一條巨蟒撲向柳航。
他身體五臟仿佛收了重擊,只是柳航的身體強大,讓他完全的承受住這次沖擊。
血氣震蕩。
“呼”柳航重重的吐了一口氣,炙熱的氣流,讓人的視線穿過時,竟然會扭曲。
珍瓏棋局,與其說是頂尖的棋藝,反而不如說是將一個人心底最恐懼的景象展現出來。
阿紫最懼怕的是失去翻身的機會,害怕變成瞎子,最后默默無聞。
柳航心底最怕的則是失去電腦的世界;自己的存在只是虛構的。
這個問題他有過幾次思考,但每次都是戛然而止,珍瓏棋局的幻覺將問題又一次擺在了柳航的面前。
“如果人生是一部書,也該讓故事有個完美結局。”柳航站起來,這是他目前的猜測。
他對蘇星河搖頭,說道:“我也沒成功。”
柳航如果強行要落子,憑借著血氣先天的身體,抗住珍瓏棋局的意境反噬,也能成功。
但是這樣沒有意義。
無崖子要的是一個有緣人,他強行動手,只會降低好感。
“唉”蘇星河嘆了口氣。
他看柳航面色如常,還以為柳航破了棋局,沒想到柳航是憑借著自身的修為硬抗的。
“虛竹,你來試試吧。”柳航說道。
“啊?我?”虛竹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虛竹坐在棋盤前,拿起了棋子。
一旁阿紫不屑道:“這個小和尚?他怎么可能破棋局。”
“啪!”
落子聲清脆,虛竹茫然的看著蘇星河,柳航,阿紫三人。
“怎么可能!”阿紫震驚:“這個丑八怪怎么可能!”
“果然!”柳航看著茫然不知所措的虛竹。
“主角”是絕對存在的,他們的命運在完成之前,很難阻止。
當然,在這一段時間的接觸中,柳航發現虛竹是個死念經的和尚,六根清凈。
想要破珍瓏棋局,心無雜念,沒有愧疚和陰暗面,更容易成功。
“哈哈哈哈哈!”蘇星河暢快大笑:“就是你了!進去吧!”
“我能見無崖子前輩了?”虛竹高興的問。
見蘇星河點頭,虛竹對蘇星河道謝之后,并對柳航說道:“柳少俠放心,虛竹見面之后,一定會向無崖子前輩帶話,請他跟你聊一聊的。”
柳航笑道:“那我就謝謝你了。”
虛竹進了山洞。
“那可是近百年的功力啊!”阿紫氣的跳腳:“就這么給了那個丑八怪?”
“你要絕世武功做什么?”柳航問阿紫。
阿紫理所當然道:“只要我的武功厲害,世上的人都怕我,敬我,聽從我的命令!想吃肉就吃肉,想喝酒就喝酒,有什么不好的!”
“說的也對。”柳航點頭:“其實我想學武功的原因,還比不上你。”
阿紫雖然和柳航待在一起的時間很長,但是她從未和柳航聊過天,在她眼中,這種怪物,肯定每天嘴上掛著仁義道德,武林未來,聊天就是找不自在。
見柳航要說,阿紫也抬起頭好奇的看著柳航,這是她第一次認真想聽柳航說話。
蘇星河也捋著白須看柳航,他與阿紫又不同,因為修為與柳航差了不是太多,蘇星河能看得出柳航的年齡不大。
年紀輕輕,武功卻已經到達了世間頂尖,這種人要么有天資聰穎,要么就是有奇遇。
對武學的見解,也一定不同尋常。
柳航說道:“不為別的,只因為帥氣,瀟灑。”
“啊?”阿紫驚訝。
蘇星河也不信的挑著眉頭。
“我羨慕那些飛來飛去的大俠,也想著有一天自己能這么瀟灑。”柳航見二人驚訝的表情,反問:“怎么,很難理解?”
“不,這很正常。”蘇星河搖頭,說道:“但是老夫不解,若只是這般,你的武學為什么到達如此境界。”
只因為感興趣,就成了天下數一數二的高手,話說出去也要有人信才行啊。
“這個境界高嗎?”柳航反問。
柳航說道:“我見過的人能操控萬劍,而我現在,甚至還沒有資格成為他的徒弟。”
蜀山派收徒,也需要有資質,能修煉后天真氣,柳航資質不足無法修煉,只能退而求其次,試圖用武學突破先天,然后再用先天真氣學習蜀山劍術。
他的話沒錯。
但是這里面有個小問題,蜀山派中那些精英弟子也沒有到達先天境界。
若是打起來,除了劍圣,酒劍仙之流,柳航幾乎不會輸。
蘇星河震驚:“什么!還有這種高人!”
天下一頂一的高手都看不上,那該是多高的要求啊。
柳航說道:“正是因為看到了足夠高的山,才不會故步自封。”
如果他一開始知道的最頂尖就是武學先天,也許柳航現在的成就也只有三流高手。
但是他見識了那些仙俠世界的高手,知道自己的渺小。
先天,只是一個小門檻,而非成就。
“蘇前輩,喝酒嗎?”柳航問。
蘇星河搖頭:“酒?我整日守在這山上,很久沒有喝酒了。”
他懂喝酒,卻不貪杯。
柳航說道:“不如等待的這一陣子時間,我們喝點。”
蘇星河稍一猶豫,點頭:“我的任務今天便完成了,好,那就喝一杯吧。”
阿紫立即跑過來:“前輩,師伯,我給你們倒酒!”
蘇星河抬手一吸,遠處一塊平整的石板飛來,橫在他和柳航之間。
柳航贊嘆一聲:“好深厚的內力!”
接著柳航在腰間口袋中一摸,變戲法似的拿出了酒壇,以及下酒菜。
蘇星河見此也說道:“我從未見過這種本事,厲害。”
過了半個時辰,虛竹搖搖晃晃的從山洞中走出來。
他對柳航說道:“柳、柳、柳大俠…施主…無崖子前輩要見你一面。”
“失陪了!”柳航對蘇星河一拱手,起身走向山洞。
在路過虛竹身旁時,柳航一頓。
暗道:“看來無崖子的近百年功力已經給了虛竹,好深厚的內功,我竟然看不出虛竹的深淺!如果僅拼內力,我肯定不是虛竹的對手!”
柳航走進山洞中,山頂開洞,有月光灑下。
月光灑下的正中心,背對著柳航,盤膝坐著一個頹廢無力的人影。
周圍石壁上雕刻著人像,浮雕人像做出各種動作。
柳航粗略見識過天下武學,所以一看這些武功,立即感受到了武功之精妙。
那個背對著柳航的人說道:“這是天山派的武功,被稱作《北冥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