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我還以為你小子回不來了呢!”
洗墨江江心,看著那艘緩緩而來的小舟,魚老頭對一躍來到自己面前的張益笑道,“怎么,沒找到回家的路?”
“沒有。”
微微搖頭,張益輕聲笑道。
一年的時間,他已經過了那個失落、無助的階段,早已經接受了回不去的現實,只是不甘心,所以迎著走遍了洗墨江。
奈何,就算走到了源頭他也回不去了。
“話說,你小子的家到底在哪?”魚老頭有些納悶兒地問道。
微微搖頭,張益不想和他說這個問題。
笑了笑,魚老頭也不介意張益的沉默,隨即道,“小子,既然你現在回不去家了,不如留在四十八寨?這里可以成為你新的家。”
“新的家?”
看了一眼旁邊山崖上的四十八寨,張益點了點頭道,“也好。”
順江而下,其實張益也準備暫時在四十八寨歇歇腳。
四十八寨,這地方能夠簽到。
自然不能錯過。
而且,按照原著,四十八寨除了經歷過一回叛亂,其他時間都是比較安靜祥和的,沒有外來人打擾,張益還是比較喜歡這樣的生活的。
從倚天到這里,他失去了很多。
心累。
不過,生活還要繼續。
而且,他心中還有著萬一的期待,他從江上而來,是否有朝一日也會從江上而回?
所以,他準備留在四十八寨,靜靜等待著那渺茫的希望。
“哈哈......大當家若是知道你回來并愿意留在這里,想必會很高興。”
魚老頭放聲長笑。
有著張益的加入,四十八寨無異于多了一位無敵高手與絕世神醫坐鎮,他自然高興。
很快,大當家帶著周以棠等人過來了。
“大當家,沒必要把我介紹給寨中所有人。”看到李瑾容似乎想要把自己鄭重其事地介紹給所有人,張益微微搖頭。
他不想那么高調,沒心情,也沒心思。
“我在山寨只是當一個廚子就好,一個廚子有什么可介紹的?”
一聲輕笑,張益給出了自己的定位。
“這...太委屈先生了。”
李瑾容語氣一滯,開口說道。
“哪來的委屈,我本就是一個廚子。”
如此,張益在四十八寨算是住了下來。
四十八寨有一個公共食堂,年輕弟子們練完功,每日都會在這里吃飯,而張益現在就是這個食堂的老大。
“張師傅,你做的飯菜真是太好吃了!”
一個十三四歲的半大小伙子吃的滿臉大米飯粒,一邊吃一邊呼喊著,“我現在晚上都不想回家吃飯了。”
“我也是,感覺食堂里的大白菜都比家里的肉好吃。”
旁邊,另外一個少年附和著。
“張師傅,要不食堂晚上也開放吧?”一個個子很高的少年一臉期待地問道。
白天大家伙聚在一起練功吃飯,晚上自然是各回各家,原本,晚上回家那頓飯是這些小家伙最向往的,可現在,不是了。
“這你們要去和大當家說,只要大當家同意,我倒是不介意多做一頓飯。”
坐在旁邊桌子上,逗弄著益達的張益輕聲笑道。
“我讓我爹和大當家說。”
“我也讓我娘去和大當家說。”
聽到張益的話,少年們的雙眸中閃爍著蠢蠢欲動。
對于少年們來說,生活的快樂永遠都是那么簡單,而吃飯占據了其中很重要的模塊。
看著少年們你一言我一語,張益笑了笑,懶得插話。
砰砰~~~~
大家伙正吃得歡樂,突然,四十八寨上空升騰起一陣璀璨的煙火,是魚老頭那邊發出的警告信號,有人闖過了洗墨江,進入了四十八寨。
順著窗戶瞥了一眼外面的天空,又看了看已經十五六歲的坐在一旁自顧自吃飯的周翡,張益心中微微一動,不會是劇情開始了吧?
不過,管他呢?
打了個呵欠,迎著透過窗戶射進來的暖陽,張益懶洋洋地趴在益達的身體上,困了,想要睡覺。
益達滾動身體,橫了一眼張益,死沉的,別趴我身上!
眼皮半瞇,原本只是腦袋枕著的張益突然上手,環抱著益達,以抱枕的姿態睡在益達身上。
你妹!
益達利爪出墊,在木頭桌子上摩擦。
張益睡覺的時候,食堂里卻是乒乒乓乓亂做一團,警告信號發出,少年們紛紛拿起武器,往外跑去。
雖說他們也干不了什么,出去之后更大的可能會被勒令老實待著,可是少年熱血,總不會像張益一樣坐在那里仿佛什么事都沒發生一般。
“山寨里可能進了賊人,張師傅,你還是躲一躲的好。”手執長刀,胸很平臉很精致,一身清冷的周翡突然來到張益身邊說道。
“謝謝小阿翡了,不過呢,就算是有賊人闖進來也不會為難我一個廚子的。”抬眼看了一眼周翡,張益輕輕一笑,身體卻是一動不動。
“哼!”
悶哼一聲,小姑娘有點不樂意,覺得張益不識好人心,然后徑直離開,轉身就走。
“一點都不隱藏自己的情緒,還真是個直爽的小姑娘。”
瞥了一眼少女離開的背影,張益懶懶地打了個呵欠。
時間在一點點過去,山寨因為有人闖入的緊張氛圍也在一點點散去。
直至第二日。
周翡一臉氣沖沖,滿眼淚花花地一個人沖進食堂。
手中長刀往桌子上一拍,抓起一把張益平時用作零食的酒鬼花生豆就往嘴里塞,然后狠狠地嚼著,咬牙切齒。
張益在四十八寨一年了,這一年來,這小姑娘這個樣子好幾回了。
每次和她娘鬧脾氣的時候都這個樣子。
用吃的來發泄心中的憤懣。
而剛剛外面發生的事情,張益雖然沒有去現場,可也聽到了一些,如同劇情,這小丫頭昨晚放走了謝允,她娘剛剛在懲罰她。
而她,很不服氣!
“你干嘛?”
見到張益走到身邊,拿著個小瓶子要往自己腦袋上湊,周翡躲閃開來,鼓著滿是花生的腮幫子,語氣很沖地問道。
“能干嘛?”
白了一眼周翡,張益道,“給你耳朵上點藥,這傷雖然不算大,可若是留下疤,可就不好了。”
“我自己來!”
一把奪過張益手中的藥瓶,周翡悶哼道。
“你自己能來嗎?”
看著少女氣哼哼完全不過腦子的樣子,張益笑道。
語氣凝滯,又將藥瓶交到張益手中,周翡癟了癟嘴,道,“那你幫我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