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女孩趴在沿江的石欄桿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在她的身后穿梭,晚風拂起她的淺色百褶裙,纖細秀美的手掌輕輕按住隨風浮動的發絲,她看著倒映在江中的晚霞,
“可能是害怕成為累贅吧。”
“嗯?”
江玲有些聽不明白莫月的敘述,但是她覺得眼見女孩站在繁華的都市和靜謐的大江之間,充滿著一種孤寂又悵然的美感,她忍不住想要掏出手機把這一幕拍下來。
“誒!”
她驚訝的拍拍自己的衣兜,發現事情好像有哪里不對。
“怎么了?”
莫月也扭過頭來,看著正在把所有衣兜都翻出來的江玲。
“我手機好像掉了,”江玲有些無奈,“我們回去找找吧。”
“剛剛買冰糖葫蘆的時候被偷了?”
莫月輕聲問道。
“可能是掉在地上了,我有好幾次都是這樣,手機不小心掉了然后沒注意。”
江玲笑了笑,似乎并不擔心,她帶著莫月原路返回,剛走沒幾步,就在前面發現了躺在地上的手機,她三兩步走過去撿起來,對著莫月晃了晃,
“應該就是剛剛不小心掉在這里的。”
莫月有些疑惑,剛剛她們走過這里的時候,她并沒有注意到江玲手機掉落了,就在這時,她感覺到人群中有一個身影閃過,
“誰?”
她直接拔腿追了過去。
“誒?莫月,怎么了?”
江玲看著莫月一溜煙的跑沒影了,趕緊順著方向追了過去。
等到她跑了好一段路,才看到莫月停在一個偏僻的小樓梯間門口。
“莫月,”她走上前去喘了口氣,才緩緩繼續問道,“發生了什么嗎?”
“消失了,”莫月疑惑的搖頭,隨口解釋道,“我剛剛看著好像有個人在跟蹤我們,就追了過來,他有某種隱秘自身存在的方法,應該是個超能力者。”
“是今天襲擊我們哪個女孩嗎?”
江玲問道。
“氣息不太像,”莫月搖搖頭,隨后轉身,“走吧,可能是相關勢力的人物,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好。”
江玲迷迷糊糊的跟在莫月后面。
在這個陰暗的樓梯口中,一個穿著白袍的少年的身影緩緩從虛空中浮現,但是他浮現到一半又停住了動作,皺了皺眉,再次消失。
而就在他消失的剎那,莫月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
女孩看著空無一人的樓梯口,搖搖頭,氣喘吁吁的江玲又一次艱難的追了過來,
“莫月,怎么了?”
“沒什么,”莫月搖頭,“應該是徹底跑了。”
江玲看了看莫月,靠在墻上用力的大口呼吸,“要不咱們在這里再等等?”
“不用,”莫月抬腳就要走,發現江玲已經幾乎癱靠在墻上,一點都動不了了,于是她也靠了過去,“你這個身體素質還是需要多鍛煉啊。”
“啊···呼····”
江玲喘了口氣,一時間說不出話,好一會兒才緩緩道,
“你跑太快了,我跟不上。”
兩個女孩又聊了會兒天,隨后江玲似乎恢復了一些體力,兩個人的聲音才漸漸遠去。
樓梯間再次陷入了安靜,過了約半個小時,在確定莫月不會再殺一個回馬槍以后,穿著白色長袍少年緩緩從虛空中浮現。
他走進樓梯間深處,那里有一個隱秘的小鐵門,少年拉開了這個小鐵門,露出里面混亂的雜物間。一個面容消瘦的男人正躺在雜物上面,男人的衣服袋子上隱隱約約還重疊累放著好幾個手機。
這個男人還有輕微的呼吸,胸口上下起伏。
少年關上了雜物間的門,緩緩的走出樓梯口,融入人群當中。
這時候莫語已經到達了長安九中,因為附近沒有合適的停機坪,所以他們是找了個繩子直接滑到了學校旁邊一座高樓的樓頂,再從樓梯下來。
“長安九中是長安年代最古老的中學之一,原身是東土最早的中學教育學校,長安中學堂,后面中學改制,就變成了長安九中,現在長安九中也是整個長安最好的中學之一。”
一邊走向長安九中,喻夢思一邊介紹到。
到達校門口的時候,已經有老師在學校門口等待了。
“您好,是特別調查組的工作人員嗎?”一個襯衫的西褲的禿頂中年男人伸出手來,和莫語三人一同握了個手,“我是長安九中分管學生事務的副校長,我叫薛元初。”
然后他指了指身邊有些拘謹的帶著眼鏡的富態中年女士,“這位是陳映雪的班主任,楊雨老師。”
“你們好。”
楊雨趕緊和莫語三人打了個招呼,雖然楊雨作為班主任一般晚上的時候很少回家,都在辦公室或者教室里守著學生晚自習。
但是今天這么晚了還把她叫出來,還要面對來自官府的‘兇殺案特別調查組’,她有些緊張。
隨后薛元初就帶著莫語三人還有楊雨到了學校的會議室,事實上薛元初和楊雨都有些緊張,畢竟做老師的從來沒有接觸過兇殺案,也不想接觸到這些事情,如果出了什么問題,被學校拉出去頂鍋,整個職業生涯說不定都毀了。
“放松心,我們只是了解一下情況,我們懷疑陳映雪同學的失蹤案,可能和之前發生的某一起連環兇殺案有關,所以我們來找你們了解一下情況。”
喻夢思拿出筆記本緩緩說道。
“映雪她是遇害了嗎?”
聽到這話,楊雨有些擔心的問道。
“目前我們還沒有找到陳映雪同學,并不能確定她是否遇害,或許她只是失蹤了”喻夢思輕輕搖頭,攤開筆記本,把話題引入到正軌上,
“之前陳映雪同學失蹤前,有沒有表現出什么異樣的情況?”
“異樣?”楊雨搖搖頭,“映雪一直都很乖巧,學習也很認真,每次見到我都熱情的打招呼,她請假前兩天都很正常,沒有表現出什么異樣。”
“當時請假是你給她批準的嗎?”
一旁的莫語突然問道。
“是。”
楊雨點頭。
“那她請假的時候有沒有什么和原來表現的不一樣的地方?比如性格,行動,語言之類的。”
莫語繼續問道。
“好像···沒有···”楊雨努力回想一下,搖搖頭,隨后她又似乎突然想起來什么,“她的行動和往常沒有什么大的不一樣的,但是如果硬要說不一樣的地方的話,班上的學生告訴我,感覺她那天好像要沉寂很多,而且笑容也少了很多。”
“沉寂許多?”莫語輕聲問道。
“是的,”楊雨點頭,“學生說她請假那天微笑變少了,以前同學去問她問題,她都很有耐心,但是那天她好像有些不耐煩,但是她來找我請假的時候還是挺正常的,我沒有感覺到有什么不同。”
“她的室友和同學現在在學校嗎?”
一旁喻夢思問道。
“她們是高三,已經開學了,”薛元初回答到,“他們現在都在學校,我可以把他們叫過來。”
他起身走向會議室門口,剛拉開門他又扭過頭來看著喻夢思補充道,“快高考了,如果沒有特別情況的話,可以快一點嗎?最好不要耽誤他們學習。”
“可以的,”
喻夢思輕輕點頭。
隨后便是對學生的詢問,所得到的答案都大差不差,基本上都是說陳映雪人好,當然也有一些特別的信息,
比如有一個學生說,她覺得陳映雪那天像換了一個人,給出的理由是:以前陳映雪給她解答問題,都是偏向于引導她自己說出答案,那一次卻是直接給了她答案和方法,讓她自己驗證對錯。
還有一個學生說,陳映雪那天變得‘高冷’了很多,相處的沒有那么融洽,反而有種疏遠感。
這些在之前做筆錄時也有,但是不明顯,因為當時調查的重點不在這里,而今天詢問出來,單獨對這些信息進行深挖。
“都是一些很細節的改變,她整體的行動與往常沒有差異,但是一些拿出筆記本屬于陳映雪的細節沒有了。”
此刻莫語三人正獨自在教師休息室里,喻夢思看著這些記錄,緩緩總結道,
“感覺就像是有一個人在假扮‘陳映雪’一樣。”
莫語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如果被嫉妒吞噬以后,嫉妒會沒有原身的記憶和性格,而是有一個自己的性格?它有自己的意識?”
喻夢思沉吟道。
“但是長安九中外面那場兇殺案發生的時候,陳映雪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她的同學,老師,以及學校的監控都證明她那個時間段在學校里面,從沒有出去過。”
衛期遠接話道。
房間里一時陷入了沉默。
“我們并不能確定被嫉妒吞噬的就是她。”莫語搖搖頭站起身,“我們在學校里走一走,可能能發現新的線索?”
“嗯。”“好。”
喻夢思和衛期遠都表示贊同。
他們出去和旁邊辦公室的薛元初打了個招呼,決定在學校里走走,看有沒有什么線索。
薛元初叫上了楊雨,讓楊雨帶著他們去陳映雪可能活動過的地方看看。
“楊老師,辛苦了。”
喻夢思輕聲說道。
“沒事,沒事,”楊雨連忙擺手,隨后她輕輕嘆息一聲,“映雪是個好孩子,如果能平安回來是最好的。”
四個人都陷入了沉默,他們正往前面走著,突然莫語注意到了前面的一個公告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