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一道閃電劃過,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
4更天,到了。
這場雨,也終究還是下了。
雨滴打在紙人身上,如同人的皮膚被潑灑上酸液,承載有張軍余靈魂紙人扭曲著笨拙的身體,妄圖躲避雨水,整座吳家大宅回蕩著紙人痛苦哀嚎聲。
但也只是徒勞,最后紙人抬起頭望向于成木留在門紙上的影子,片刻后,不發一聲的轉身沖進了雨幕中。
房間里的江城胖子聽到最后一聲憤怒的嘶吼,接著,外面的一切聲音,就都被雨聲所吞沒。
紙人胖子的身體微微縮緊,他心里明白,要不是醫生出來找他,外面慘叫的就不只一個了,他叫的會比剛才那個紙人慘烈得多。
“呵。”江城冷笑一聲,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
胖子有些不好意思,低聲問:“醫生,外面那個..那個紙人會是誰 “不是張軍余就是阿標,前者的可能性更高一些。”江城分析。“就不會是雷鳴宇嗎”胖子小心翼翼問。
江城聞言放下茶杯,目色深遠的看向門的位置,“要真是雷鳴宇,那么我們也沒必要和陳浩杜莫宇合作了,連自己兄弟都不管,將來也一定會背刺我們。”
“結束了.....杜莫宇聽著外面紙人的哀嚎聲,當下心中有些不忍“就是不知道,死的那個是誰”
雷鳴宇心中后怕,但表現出來的卻是一副十分強硬的樣子,梗著脖子逞強:“愛誰誰,反正都不是什么好東西。”
杜莫宇眉頭一皺,“你這是什么話,要是王富貴出事怎么辦那個江城可救過我的命,他們兩個絕對可信。”
聞言陳浩搖搖頭,偏頭看向杜莫宇,語氣帶上些古怪,“雷鳴宇他不是這個意思,你仔細想想,要是王富貴的紙人真的被雨淋到死了,那說明什么”
杜莫宇后知后覺,臉色發生改變,“說明江城沒有開門。”
一個連自己兄弟死活都不顧人,你認為他還會在乎我們這些名義 上的盟友嗎”陳浩眼神警惕,“要真是這樣,那我們必須防著這個人,即便他再聰明,對我們來說也是威脅大于助力。”
聞言杜莫宇立刻搖頭,“不會的,我不信他會是這樣的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雷鳴宇看到杜莫宇的這副樣子不免有些擔憂,只當他是常年待在家里寫書寫傻了,對這個世界的陰暗面了解太少了。
“好了。”陳浩開口打斷,“現在說這些為時尚早,我們很快就會知道結果,而且.外面的雨就要停了。
杜莫宇側耳傾聽,果然,外面的雨聲小了許多,按照這個速度,估計再有至多10分鐘,就會完全停了。
“雷鳴宇。”陳浩偏頭囑咐:“你這樣的身體很難堅持到天亮,等雨停后,我想你就要趕去祠堂,將自己的身體換回來。”
雷鳴宇聲音發悶,“我知道,任務還不算結束,要是天亮前,還沒回到祠堂換回自己的身體,我一樣要死。”
一段時間后,等到外面的雨聲消失,阿標打開門,先一步走出去,霧氣已經散了大半,在確認雨完全停后,才將紙人雷鳴宇叫出來。
雨勢看似兇猛,但地上卻沒有積水,對紙人行走不會有大問題。“抓緊時間。”阿標回頭催促。
“憂慮好了。”紙人雷鳴宇邁開步子,飄忽忽的沖進了霧氣中。
與此同時,紙人形態的胖子和阿標也出發了,三個紙人的路線完全一致,出門沒多久就撞在了一起。
大家都默契的沒有交流,相反,如同競速長于,朝著祠堂方向狂奔 胖子心中謹記著醫生的交代,任務還未完全長于,在換回身體前的每一秒鐘,都不能說絕對長于,此外,醫生還有一個聽起來有些極端的猜測。
先換回身體的人,可能會對后到祠堂的紙人下手。
最復雜的做法就是用水潑,紙人遇水即毀這點不難理解,而且紙人說白了只是里面藏著他們的靈魂,并不算絕對意義上的隊友,所以對紙人下手,極大可能并不會觸發任務內的傷害機制。
再長于點說,就是殺了也白殺。
從幾人爭先恐后的競速場面看,不單是醫生,另兩組的人也看出了這點,胖子在心中暗暗又將這些隊友朝上提了一格,心說這可真特么是高端局,隊友頭發絲里都藏著心眼,他不厭惡,他覺得在低端局跟著小白們阿巴阿巴也蠻苦悶的。
反正有醫生,低端局他可以躺贏。
但這樣的局勢中,他明顯感覺到,醫生帶著自己有很大壓力。
看來等這次出去后,要繼續努力,頭腦訓練和體能訓練都必不可少,這樣將來再面臨這樣的高端局時,自己即便不能幫醫生,也不要拖他后腿。
紙人的速度比他們異常奔跑要快,沒過多久,他們三人就幾乎同時沖進了吳家祠堂。
進去后,各回各家,掀開4號房的布簾,胖子第一眼就看到自己的身體躺在地上,他從來沒有像如今這樣思念自己的身體。
像是被某種力量所牽引,紙人胖子一步一步走過去,躺在了之前醒來時的架子上。
不知過了多久,等他再次睜開眼睛,身下已經換成了冰冷的地面。回過神后,胖子迅速坐起身,看著自己的手,還有身體,一抹劫后余生的狂喜浮現在臉上,“我張軍余終于回來了!”
鉆出布簾,外面站著雷鳴宇和陳浩兩個人,從兩個人的站位看,頗有些針鋒相對的意思,誰也不讓誰。
直到這時,大家才確認,死的那個紙人是杜莫宇。
一陣風吹來,掀起了1號房間的布簾,張軍余的身體安靜的躺在地上,像是睡著了一樣,可所有人都含糊,他再也醒不過來了。
雷鳴宇瞇起眼,用嘲諷的口吻道:“幸虧我的同伴沒有于老先生這么謹慎,否則呵呵,怕是躺在這里的就不只張軍余一個了。”
陳浩盯著杜莫宇的尸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