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江城在辦公桌上發現了一本期刊,封皮寫著《解剖與臨床》,這讓江城瞬間聯想到了袁蕭怡提到的那兩名解剖學教授。
那次事件后,這兩名教授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不但學生們沒有再見過他們,就連學院網站也把二人的名字撤了下來。
從門上的封條看,江城有8成把握,這里就是那兩名教授曾經的辦公室,只不過在出事后,就被關閉了。
“醫生。”胖子聲音驚喜說:“你快來看,找到了!”
胖子站在一張單獨丟在墻邊的小桌子前,桌上有幾張紙,還有一瓶藍黑墨水,墨水瓶下面壓著一本登記簿。
江城拿起來看,發現和剛才在保安室見到的那本幾乎一模一樣。
江城把本子遞給胖子,“你來簽字。”
看得出來,對于在這上面簽字,胖子有種生理上的抗拒,但因為是醫生讓的,所以他沒有猶豫,快速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王富貴。
隨后不再久留,他們找到另一側的樓梯,快速來到層。
就在他們剛來到三層后,槐逸像是感知到了什么,轉過頭,看剛剛走過的樓梯,皺眉道:“你們聽沒聽到什么聲音?”
文良山咽了口口水說:“我之前聽到一點,會不會是另一組人弄出來的?”
“不會。”槐逸沉聲說:“自從剛才分開后,我們就沒聽到過另一組人的聲音,我懷疑這棟樓會屏蔽掉我們彼此間的聯絡,即便在同一層的兩道走廊,也聽不到對方的呼救聲。”
“這么恐怖?”看文良山那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這顯然超出了他的認知。
這明顯是在說,即便其中一隊人被鬼殺掉,距離并不遠的另一隊人可能還什么都不知道。
“沒那么恐怖,顧好自己就可以了。”江城打斷說。
槐逸微微皺起眉,可隨即江城十分自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槐逸眼神一變,立刻就明白了,江城也同意他的猜測,甚至他肯定也察覺到了后面黑暗中有東西跟著他們。
但有些猜測自己知道就可以了,不要說出來,因為說出來除了讓大家更加恐懼,沒有任何益處。
即便身后真的有東西跟著他們,難道現在就能回頭,和那個東西拼命?
現在他們唯一活下去的希望,就是搞定簽字。
三層袁蕭怡特意提到過,說是在層走廊的盡頭處,有一間第二標本陳列室,里面陳列著許多裝在透明玻璃罐內的人體標本。
里面明明沒有人,卻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發出奇怪的“篤篤”聲,就像是有人在用手敲玻璃罐。
而且里面無需打掃,十分干凈。
江城猜測,第三層的登記簿,應該就存放在這間標本陳列室中。
既然有了目標,他們的速度就快了許多,江城在最前面用手機對著墻壁照,在路過一個個牌子后,終于,他們找到了這間有怪談流傳的標本陳列室。
“第二標本陳列室。”胖子對著門邊牌子上的字,一字一頓說道。
文良山看著門,用十分古怪的語氣開口說:“你們......你們看,這門是開著的。”
這時大家才注意到,陳列室的門虛掩著,像是被人故意留了道小縫,離得近了,還能感受到從縫隙里有冷氣往外冒。
這次江城也沒強迫文良山,而是自己推開了門。
在手電光朝里照射后,出現的景象不禁讓人后背發涼。
一個個不同的器官漂浮在玻璃容器中,在光亮的作用下,顯得愈發詭異。
原本透明玻璃罐內的溶液,也顯得污濁不堪,里面不停有絮狀物來回涌動,看得人頭皮發麻。
江城幾人慢慢走進房間,這里給他們的第一感覺就是不發生點靈異事件,都可惜了這個布景。
整間陳列室比他們想象的要大不少,分為里外兩個展廳,每間展廳中間還分別有幾排陳列架隔著,視野受到極大限制。
即便現在時間緊迫,江城也沒有讓大家分開。
在這種地方要是分開,江城有種感覺,再見面不是少個人,就要多個人出來。
快速在陳列架之間穿梭,江城愈發確信,登記簿肯定在這里。
外面的陳列室搜索過后,他們接著進入內廳,可剛跨入內廳,里面的場景就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一排排斷手斷腳漂浮在玻璃容器里,像是在和他們這些不請自來的客人打著招呼。
“奇怪,怎么這么多手腳?”槐逸聲音疑惑,他雖然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但這里是醫學院的標本陳列室,是讓學生直觀觀察標本實物的地方。
按常理來說,同樣的標本有個幾個也就可以了,但這里的斷手斷腳足有幾十!
這樣的數量是想做什么,怎么感覺不像是醫學院,倒像是來到了國外電影中那些有收集癖的殺人魔倉庫。
這些都是藏品。
類似的感覺其他人也有,終于,在拐個彎,轉到展廳最后一排時,同樣用手電打光的文良山沒忍住,叫出了聲。
“你鬼叫什么!”槐逸一把給他拉過來,要不是這里情況不允許,就要出手教訓他。
文良山眼睛死死盯著最近的一個玻璃罐,玻璃罐放置在較高一層的架子上,里面浸泡著一顆人頭。
江城也將手電光照向人頭,玻璃罐內的溶液泛著渾濁的感覺,不知多少年過去了,罐中的人頭依舊栩栩如生。
這是一顆中年女人的頭,黑色的長發飄蕩著,從江城的角度看,能看到頸部蒼白的肌肉。
但好在,人頭閉著眼睛,面容十分安詳。
隨著光亮朝著遠處延伸,胖子臉色變得越發難看,靠在墻邊的陳列架上,滿滿擺著的全都是人頭。
這一瞬間帶來的沖擊力,是其余標本無法比擬的。
但同時也有個好消息,他們在擺放人頭陳列架的對面,發現了一張小桌子,像是臨時放在這里的。
而在桌子上面,放著一本登記簿。
這次江城俯下身,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簽完后,就在他抬頭的瞬間,余光不經意的在面前一個裝著斷指的玻璃罐上面掃過。
下一秒,他的動作一滯,透過玻璃罐的反射,他瞧見在他身后架子高處陳列的十幾顆人頭,統統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