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怎么辦?”杜峰看著身邊的槐逸,就連聲音都在顫抖,兩人屏住呼吸,躲在樓梯間其中一層拐角的角落里。
槐逸手中緊緊攥著手機,手機電量還夠,但已經沒有了信號。
與江城等人看到的樓梯間不同,他們所在的樓梯間頭頂的燈,早已經全都熄滅。
只有走廊里的燈還亮著。
借著那一點點的光,倒也不至于漆黑一片,整個樓梯間像是被罩上了一層灰蒙蒙的濾鏡。
隨著一陣聲音響起,槐逸的表情也跟著抽搐一下。
又來了 那陣腳步聲。
腳步聲大概是10分鐘前出現的,在槐逸剛打通那個電話后不久,在他們腳下。
開始他們還以為是隊友來找他們了。
可就在他們小心翼翼的朝下走去,距離腳步聲已經很近時,槐逸突然停下腳步。
眼中閃過一抹古怪。
現在這個距離,樓下的人應該早聽到了他們的腳步聲才對。
如果樓下真是來找他們的隊友,那么突然聽到樓上有腳步聲向他們靠攏,會作何反應?
換位思考,在無法判斷樓上下來的究竟是人還是鬼的前提下,槐逸絕不會貿然上前接觸。
而是會立刻停下腳步,將自己隱藏起來。
先確認對方身份再說。
可樓下的腳步聲卻沒有絲毫的停頓,速度甚至比之前還快。
這是趕著送死嗎?
杜峰此刻也察覺出不對勁,他探出頭,想透過樓梯中間的縫隙朝下看,但被槐逸一把拉了回來。
兩人對視一眼,開始輕手輕腳的向樓上走,但隨即樓下的腳步聲停頓,片刻后,以比之前快幾倍的速度追了上來。
果然!
槐逸和杜峰也不再隱藏腳步,瘋了一樣的向樓上逃。
不過很快,更令他們絕望的事情發生了。
樓下的腳步聲消失了。
但頭頂又響起了腳步聲。
“蹬蹬蹬。”
像是一個光著腳的人在朝他們狂奔而來。
他們又繼續向下跑。
被反復折騰了幾次,趁著腳步聲停歇的片刻,槐逸和杜峰躲在一起。
杜峰渾身都在發抖,眼底的恐懼幾乎凝結成實質。
這只鬼在戲耍他們。
就像是貓抓耗子,很多時候并不是為了填飽肚子,只是覺得好玩,鬼要讓他們在極度的恐懼與絕望中死去。
“他們他們是不是不會來了?”杜峰盡量壓低聲音,可他的聲線抖得厲害。
槐逸看向外面的走廊,那里光線溫柔,仿佛走進去,就會脫離這個堪稱噩夢的樓梯間。
更重要的是,目前為止,鬼并沒有從走廊出現過。
腳步聲也沒有。
視線慢慢移開,接著不著痕跡的移到了杜峰的身上,此時杜峰側過身,背對自己,仍在緊張的四處張望。
仿佛下一秒,鬼就會從哪個不起眼的角落里冒出來。
槐逸眼中涌現出一股糾結的情緒,但幾秒種后,隨著頭頂的腳步聲再次響起,那抹糾結,逐漸化為了一股決絕。
“他們不會來了。”槐逸說,“我們只能靠自己。”
“我不想死。”杜峰看起來已經有些歇斯底里了,他自然也聽到了頭頂的腳步聲。
那是死亡的號角。
鬼又來找他們了。
他有種源自心里的感覺,他們出不去了,都會死在這里。
絕望的氣息在蔓延,杜峰猛地抬起頭,眼中有恨滋生。
該死的南懷禮!
都是他!
想到了南懷禮的那張臉,杜峰表情變得猙獰起來,在腦海中將這張臉撕得粉碎。
這一切都是他惹出來的!
如果不是他的話,自己怎么可能被帶到這個鬼地方?
還有南夫人 那個賤人居然讓自己調查視頻,這一家子害人精。
他們他們都該死!
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杜峰微微一顫,“別害怕。”槐逸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可靠,“我們一定會活下去的!”
槐逸的手很溫暖,即便隔著衣服,也給杜峰帶來了一絲寬慰。
“槐兄弟,你一定要救我!”杜峰貌似想到了槐逸一直以來的表現,他曾經來過這樣的地方。
他曾經能活下來,這次一定也可以!
看著杜峰的眼睛,槐逸點點頭,腳步聲越來越近,沒有時間再耽誤了,必須做出決定。
“我們聚在一起肯定不行。”槐逸瞥了眼頭頂,快速說:“鬼應該只有一個,只有我們分開,才有機會。”
“你發現沒有,走廊里一直都沒有鬼出現,我們之間留下一個人吸引鬼的注意力,另一個人沿著走廊跑。”
“一旦脫離,那么立刻找到其余人,然后帶他們回來救留下的那個人,只要速度夠快,就還有”
“我去叫人!”杜峰看著槐逸,一邊點頭一邊信誓旦旦道:“槐兄弟,我跑得快,我出去后馬上帶人來救你!”
盯著杜峰的眼睛,之前徘徊在眼中的最后一點糾結也煙消云散了,“那就拜托你了。”槐逸說:“杜峰。”
被槐逸用這樣的眼神盯著,杜峰臉色略微有些不自然,但在巨大的恐懼下,這一切都順理成章。
“槐兄弟。”杜峰咽了口口水,快速說:“你看什么時間”
頭頂的腳步聲不知什么時候消失了,但這樣的情況下,腳步聲消失比突然出現還可怕。
畢竟誰也不清楚,腳步聲下次再出現,會不會直接到他們面前。
“就現在。”槐逸說。
事不宜遲,杜峰立刻站起身,朝著走廊快速奔去。
開始他也曾有過擔心。
但在沖入走廊中的瞬間。所有疑慮都煙消云散了。
那陣始終縈繞在他心頭的寒意不見了,就連燈光灑在身上,都有種溫暖的感覺。
可如果他能回頭看一眼的話,就會發現,槐逸一直目送他離開,眼神夾雜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
片刻后,慢慢退入身后的黑暗中。
杜峰一邊跑,一邊觀察,附近的幾扇門都上了鎖,他瞧著有些眼熟。
很快,他就反應過來。
這里是6層!
他來過這里。
就在他即將跑到走廊另一側時,對面樓梯間的燈突然閃爍了一下,黑了下去。
緊接著,急促的腳步聲傳出,好幾個穿著病號服的病人一股腦的從黑暗中涌出,手腳并用的朝他撲來。
這些人都沒有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