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瞎子,你最近是不是有點給臉不要臉了?”保安將鄭瞎子扯到醫院大樓外的一個角落里。
這里十分偏僻,頭頂有個水泥遮雨棚。
“明知道今天是我值班,還敢躲在房間里喝酒?”保安看鄭瞎子就氣不打一處來。
還好今天是有人告訴他,要是被哪個領導發現了,他又是一身麻煩。
可令保安意外的是,現在本應該低三下氣的和他說好話的鄭瞎子像是換了個人。
背對著自己,望著不遠處的雨幕,一聲不吭。
遮雨棚外,大雨綿延不停。
無邊黑暗如同潮水,帶著粘稠的質感,悶的他有些透不過氣,幾秒種后,他不安的咽了口口水。
“你裝什么裝!”越想越氣,保安抬起腳,不輕不重的在鄭瞎子的屁股上踢了一腳。
可這一下過后,保安的臉色發生改變。
他其實也沒想將鄭瞎子怎么樣,畢竟兩人交情還算不錯,這次就算是給他個教訓,所以腳下也控制了力道。
根據之前的經驗,這一腳不至于把鄭瞎子踢趴下,但也會讓他趔趄幾步,表現得狼狽一些。
找回場子,這件事也就算了。
可沒想到的是,他這一腳,就像是踢在了鐵板上。
對方一動都沒動。
下一秒,保安見到了生命中的最后一個畫面,鄭瞎子的頭猛地扭轉180度,看向身后。
一雙怨毒的眸子死死盯著自己。
在極度驚恐中,保安喪失了思考,以及對這具身體的控制權,他根本沒有跑掉的機會。
一陣劇烈的顫抖過后,兩只手不受控制的抬起,左手按住頭頂,右手扶住自己的下巴,緊接著,狠狠一掰。
“咔咔嚓!”
夜空中一道閃電劃過,轟隆隆的雷聲中,一道身影仰面撲倒在積水中,濺起大片的水花。
回到209房間后,江城臉色還好,曹陽貌似還沒有從之前的恐懼中緩過神來。
在看到江城二人回來后,剩下的幾個人長舒了一口氣。
視線掃過房間,除了槐逸,還有杜峰,其他人都在。
“他們人呢?”江城開門見山問。
“出去了。”擔心江城誤會,喻魚開口解釋,“剛剛我們發現了一些新的線索,他們兩個去核實。”
走到床邊,林婉兒貼心的遞過來一杯溫水,換做是別人,江城不會喝,但林婉兒是什么樣的人,他很清楚。
這水不會有問題。
灌了幾口溫水后,江城的情緒緩解了很多。
曹陽和大家解釋了二人的遭遇,在聽到鬼假扮成鄭瞎子和他們喝酒后,薇薇和王長國的眼神都不對了。
很顯然,這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曹陽接著說在隔壁的紅色柜子里發現了真正的,鄭瞎子的尸體。
尸體被埋在衣服下,臉部肌肉扭曲,眼睛睜大到幾乎要掉出來。
他沒敢看得太仔細,也沒有發現明顯的傷口,或者是嗅到血腥味,所以鄭瞎子很可能是被直接嚇死的。
關于保安的事,曹陽十分模糊的避開了,江城也沒有提。
端著水杯,坐在床邊,江城先是看了眼林婉兒,接著又將視線投向喻魚,“你們找到什么線索了?”
“剛才你們離開后,我們在醫院里找了找,終于找到了檔案室。”喻魚壓低聲音,眼神也變得古怪起來。
“那是一間很特別的房間,面積比較大,正常有前后兩個門,可前門被封上了,只有后門能打開。”
“當然,門上有鎖,但”喻魚抬起頭,看了眼身側的林婉兒,這個女人摘下發簪,兩下就打開了鎖。
江城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
“我們開始按照時間找,先找10年前的,但沒有什么發現,后來順著時間一直向前找,最后在角落里翻出了一個黑色的牛皮紙袋。”
“打開后,就和你們說的一樣,那件事是發生在18年前。”
“6層,624房間。”
“那個女人被殺死后,原本負責624房間的醫護人員就都被遣散了,理由各不相同。”
江城視線左右看了看,“檔案拿出來了嗎?”
“沒有。”喻魚說:“槐逸說貿然動這樣的線索,可能會惹出麻煩,所以”
倒是個謹慎的人。
“后來外面有人經過,我們擔心被醫院發現惹出麻煩,就離開了,檔案也被復原了。”
喻魚抿了抿嘴唇,俏臉閃過一絲古怪的情緒,江城知道他們應該是從檔案中分析出了什么。
“檔案中記載了離開幾個人的聯系方式,回來后,槐逸就通過聯系方式,打了電話過去。”
說到這里,喻魚停住了,片刻后,語氣驟然急促起來,“可他們他們不是失聯了,而是死了!”
曹陽快速問:“誰死了?”
“都死了。”喻魚看起來有些緊張:“當時直接負責624病房的一共4個人,一位精神科的主治醫師,一個實習醫生,還有一名護工。”
曹陽想了想,問:“不是四個嗎,還有一個是誰?”
看著曹陽,喻魚搖搖頭,“不知道。”
聞言曹陽的臉色精彩起來,他貌似沒懂喻魚的意思。
“最后一個人的檔案被銷毀了?”江城皺了皺眉。
“嗯。”喻魚回答:“有關這個人的一頁被撕掉了。”
思考片刻,江城摸了摸下巴,開口說:“是906房間的那個女人,之前她是護士。”說完又自顧自的解釋說:“照顧一位女病人,全都是男人不方便。”
“4個人,男人全都死了,唯一的一個女人瘋了。”林婉兒手隨意的揪了一下頭發,挑了挑眉說:“看來這個鬼,對男人的恨意更大一些。”
聞言不但喻魚的表情發生了變化,就連一側站著的薇薇臉色都不怎么好,只有林婉兒還是用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瞧著江城。
一邊看,一邊挽著鬢邊的碎發,修長白皙的手指劃出好看的幅度,站在她對面的王長國眼神抖動一下。
但對于林婉兒,江城早就已經習慣了。
再過分一些的他也經歷過。
“檔案最后寫著”仿佛很難邁過心里那道坎,喻魚聲音十分壓抑,直到最后,才抬起頭。
“那個女人死的時候已經有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