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我昏了過去,再醒過來后,就躺在樓下的病床上了。”趙茹回憶說:“照顧我的護士告訴我,是齊主任剛好路過,發現了我,然后將我背了出來。”
“后來呢?”江城柔聲問。
“后來齊主任得知我醒了后,就來看我,問我究竟是怎么了?”趙茹喉嚨不自覺的滾動一下,看著江城說。
“你沒跟他說起這些事,對嗎?”
趙茹點點頭,壓低聲音說:“我和他說的是,我不小心摔倒了。”
“或許......或許真的是我太緊張了吧。”貌似也覺得和江城說起這些太唐突了,而且對方也不會真的相信這么離奇的事情。
趙茹給自己找了個臺階。
江城也沒有抓住這個問題不放,而是換了個話題,“每天的藥都是......”
“藥都是去藥房拿。”趙茹介紹說:“藥都是齊主任提前配好的,就放在藥房,我去拿就可以了。”
“藥都是齊主任配的?”江城來了興趣。
“是。”趙茹小聲說:“這個我也是偶然間才知道的。”
看得出來,其實對于病房中的女人,以及女人和齊主任之間的關系,趙茹是有疑惑的。
但與疑惑相比,到底還是工作更重要。
實習身份的她現在只想留下來,在醫院里工作。
而這些,都掌握在齊主任的手里。
所以她不敢質疑齊主任,更不想因此得罪他。
但通過趙茹所說,江城逐漸整理出了一條思路,雖然不是很清晰,但可以說有了一個大概的方向。
首先,就是這個齊主任。
他和這個906房間的病人,也是曾經醫院的護士,明顯是認識的。
而且不但認識。
二人之間的關系應該還很差,要么就是這個護士手中有齊主任的什么把柄。
齊主任不希望她醒過來。
而且從種種線索推斷,江城還原了曾經趙茹所經歷的那件事。
10年前,因為某件事,護士受到了刺激,瘋了。
至少當時應該是真的瘋了。
而齊主任也與這件事有關。
可就在不久前,這個護士居然從植物人的狀態蘇醒了。
江城想,這或許與出現的鬼有關。
可齊主任在發現護士有了蘇醒的跡象后,十分緊張,于是開始有目的的給她注射帶有鎮靜作用的藥劑。
可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他沒有自己來做這件事,而是找到了趙茹,讓他幫自己給女人打針。
這也是為什么在趙茹前幾次打針時,齊主任都那么緊張的原因。
他擔心女人突然醒來,說出什么不能被別人知曉的秘密。
可隨后看到女人始終沒什么異樣后,他才放心下來,后來只是叮囑趙茹一個人來。
但沒想到,陰差陽錯下,有一天趙茹居然打碎了藥劑,而且因為害怕處罰,丟了工作,就沒敢和齊主任說。
結果鎮靜效果消退,病床上的女人在趙茹第二天去打針的時候,在驚雷的刺激下,竟然醒了過來。
然后就對趙茹說出那句:“它......回來了。”
這個它,江城想應該指的就是鬼了。
看著身側這個女孩,江城心中不禁想,要是她告訴齊主任說自己聽到了女人說的話,那么后果會怎樣。
江城甚至有種猜測。
她可能會死。
這個護士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就是現在神志不清。
江城也在想,要不要趁著沒人,去看看她,或許能套出一些信息,或者等下次,她夜里再來的時候。
但隨后,他就在腦海中否決了這個不成熟的設定。
如果按照趙茹所說,她當時摸到了一只不屬于在場二人的手。
而且江城注意到她的措辭。
她說那只手很冷,非常冷,像是被凍在了冰里。
如果不是她被嚇傻了,說的胡話,那么這只手,就應該是鬼的了。
當時,鬼就在那個房間里。
就在趙茹的身側!
如果貿然接觸病床上的女人,江城擔心把鬼引出來。
就目前來看,這只鬼對他們是抱有敵意的,畢竟是齊主任委托他們來的,而他們的目的,就是消滅這只鬼。
隨后,在閑聊中,江城又問起了6層廢棄走廊。
但對于這些,剛來不久的趙茹就是一問三不知了,但她說,一位帶過她的護士長曾經告誡她說,沒事不要去6層閑逛。
她問原因,對方貌似也不怎么清楚。
回答的也是含糊其辭,大概就是也是聽醫院里的前輩說的。
“但她提起過一件事。”抬起頭,趙茹用一種很古怪的眼神看著江城,說:“她說有一天早上來上班,偶然路過6層時,發現地上多出了很多黑色的東西。”
“風一吹,還到處飄。”
“她好奇就走過去看,發現是一些焚燒過后留下的灰燼。”說到這里,趙茹頓了一下,忽然壓低聲音,“前一天,是七月半。”
七月半。
又叫中元節。
還有一個更為人所熟知的名字——鬼節。
“有人在6層走廊里焚燒紙錢?”江城皺了皺眉。
“嗯。”趙茹不自然的點點頭,稍后才繼續說:“而且大家普遍都反應,每次在6層經過時,都有種陰森的感覺。”
“我自己一個人,從來都不去那里。”趙茹說:“我即便去,也是從你們病房那一側繞著走,不走那條走廊的。”
“你也盡量不要從那里走。”趙茹看著江城的臉,關心道:“要不你們還是和齊主任說一說吧,讓他給你們換個房間。”
“你別看這間醫院很大,我來之后才知道,這里經營狀況其實很一般,空病房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