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根據視頻前后判斷，南懷禮真正出事的時間應該是在從他端著咖啡杯出來，到回來的這短短1分半內。
而根據江城的經驗來說，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南懷禮是不會被拖入噩夢中的。
第二，那張突然出現的臉究竟是誰？
如果是在噩夢中，那么這一切都可以得到解釋。
那個突然出現的臉是鬼。
就是它導致了南懷禮的失蹤，而之后那個南懷禮，則是這個鬼假扮的。
可這里是現實，不是噩夢。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江城心底發酵，短短幾秒鐘，他的腦海中閃過了許多畫面，還有畫面所伴隨的聲音。
一個傍晚，工作室的沙發上，那個與夏萌一同出現的中年人曾對自己說起過自己對噩夢的理解。
他提到了一個詞令江城記憶猶新。
“侵蝕么......”江城低聲自言自語。
“江先生。”薇薇的聲音突然響起，她眨著眼睛，看向江城，“你說什么？”
“沒什么。”江城來到鬼臉曾出現的拐角，蹲下身，然后學著那張臉的姿勢，探出半張臉。
從這個位置剛好可以看到南懷禮的辦公室。
他又抬起頭看了看監控的位置，在走廊盡頭處的一個墻角，有一個白色的監控探頭。
視頻就是這個探頭拍下的。
從之前的了解中，江城了解到原本靠近咖啡機附近，還有一個監控探頭，但前一段時間壞掉了。
因為位置不重要，所以也就拖著沒修。
“壞了多久？”江城問。
薇薇思考了一會，隨后看向杜峰，后者立刻答道：“大概快2個月了吧，不不，最少兩個月！”
兩個月......
江城想了想，覺得監控壞了這件事應該與鬼臉無關，畢竟他可不認為鬼臉能耐心等那么長時間。
不過出于嚴謹，他還是準備確定一下，“南懷禮他經常在辦公室熬夜工作嗎？”
“是的。”薇薇答道：“南董他對工作十分負責。”
“每次都是自己一個人？”
“對。”
視線在周圍掃過，大概情況江城都了解的差不多了，但線索真的很有限，一切疑團都指向那張鬼臉。
“我們走吧。”江城開口說。
一行人重新走回電梯前，從薇薇的表情看，也談不上什么失望不失望，畢竟她本來也沒抱什么希望。
只不過從她的眼中，江城能感受到一股悵然若失的情感在里面。
想必是南懷禮對她很好吧。
電梯來了。
門打開后，里面依舊站著幾個人，有白領模樣的，有西裝革履像是創業有成的老板的......
形形色色的人，每一個都很鮮活。
“王哥。”薇薇開口。
電梯中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笑了笑，回應道：“薇薇，又見到你了，我還以為你出差了。”
看來薇薇在這棟大樓里的熟人還不少，但這也打消了江城的一些顧慮，畢竟對于電梯，他是抗拒的。
如果不是薇薇，還有林婉兒在這里，他寧愿走步梯下去。
電梯空間中規中矩，等他們四人進去后，就顯得有些擁擠了。
江城用眼睛掃了一眼，電梯內算上他們，一共10人。
電梯穩步下行。
好在這次林婉兒沒鬧出什么幺蛾子。
電梯行駛中江城突然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雖然很淡，但在狹小的空間里卻非常明顯。
是一股肉類腐敗后散發出的惡臭。
長期的習慣令江城立刻警覺起來，江城慢慢轉頭，開始搜尋腐臭味的來源。
“臥槽。”一個身高比江城還有高一點的男人扇著鼻子，抱怨道：“什么東西這么臭？”
他站在電梯邊角的位置，穿著一身外賣小哥的衣服，手里還拎著一個大袋子。
袋子是透明的，能看到里面是分裝好的奶茶。
都不用怎么找，大家就都將視線投向了電梯最里面的一道身影。
是一位清潔工。
而這位清潔工手中就拎著一個黑色的大袋子，就和平時家里裝垃圾的那種差不多，只不過要大上許多。
大家嘴上雖然沒有多說什么，但臉上都不怎么高興，畢竟這股臭味，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要是沾到了身上，還要帶進辦公室。
那位縮在角落里的清潔工始終低著頭，從老式帽子下露出的灰白色頭發看，歲數已經很大了。
大家很自覺的都距離清潔工遠遠地，在他周圍，空出了半個圈。
江城打量幾眼后，就收回了視線，畢竟電梯已經停了下來，此時就等著電梯門開，然后離開就好。
但擁擠的環境下，不會有人注意到，江城雖然收回了視線，但在鏡面一般的電梯壁上映出的，江城那道有些模糊的身影卻沒有。
一雙微微泛紅的眸子死死盯在清潔工的身上，片刻后，身影收回視線，看向門的位置。
如果有人細心一些，就會發現一件細思極恐的事情。
江城映在電梯壁上的身影與所有人的身影都不同，大家的身影都是背面，而江城的身影，卻是正面。
就好像，還有一個與江城一模一樣的自己，活在影子中。
幾秒鐘過去了。
電梯門......并沒有開。
“怎么回事？”那個中年男人皺緊了眉，一遍遍去按電梯的開門鍵，他還有個很重要的會，不能耽擱。
電梯門依舊沒有反應。
“什么情況？”外賣員擠了過來，拍了拍電梯門，“不是壞了吧？”
他看起來比中年男人還著急，畢竟好多顧客還在等著呢，要是吃上幾個投訴，這段時間就白干了。
電梯內開始有人抱怨的聲音，有人去按電梯內的報警電鈕，還有人拿出手機，撥打電梯上面寫著的救援電話。
突然之間，電梯內的燈，也熄滅了。
這下，大家開始慌了起來。
電梯內充滿雜亂的聲音，還有人大聲呼救。
要說慌，其實最慌的還是江城。
他已經察覺出這件事不對勁了。
“都別說話！”江城被他們吵煩了，一句話讓所有人都閉了嘴，黑暗中，只能聽到劇烈的喘息聲。
幾秒種后，江城心里咯噔一聲。
果然.......不對勁。
太靜了。
這周圍太靜了。
電梯已經來到了一層大廳，這里人來人往，幾乎始終有人在等電梯，他們吵了這么久，外面怎么一點反饋都沒有。
像是......都死了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