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聽到一陣滋滋的聲音,是從外面走廊傳來的,接著原本走廊內的幾盞燈,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了下來。
黑暗一點點接近,與之一同的,還有那股陰寒的氣息。
是李茂申還有于幼薇。
那股氣息開始嘗試著突破門的限制,一點點向門內擠壓,原本干凈的墻壁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朽。
從門開始,逐漸向周圍蔓延。
仿佛時光在秒為單位迅速侵蝕著這間屋子,天花板上開始出現裂痕,挨著門的木質鞋柜迅速腐朽為一灘爛泥,金屬制品生銹......
巨大的壓抑追逐著蕉太狼,他本能的想逃進臥室,但又被他生生壓制住,他僅僅是慢慢后退。
他裝出一副慌不擇路的樣子后退到沙發旁,然后不時回頭看更遠處的衛生間,仿佛接下來他就要躲進去。
不經意用余光計算了從這里到臥室的距離,他暗中給自己打氣,他要釣魚,所以一定要有耐心。
如果現在就跑進臥室,那么李茂申和于幼薇肯定不會進去,他要的是魚咬住魚餌的瞬間。
看得出來,對方也很謹慎。
進入房間越多,這兩只鬼也越小心。
他們應該已經嗅到了情姐的氣息,但又不愿放棄眼前的獵物,腐朽的墻壁上爛出了一個人的影子。
墻皮剝落,人影附近生滿霉斑,可詭異的是,人影居然在動,在沿著墻壁緩緩蠕動。
目標就是自己的位置。
可怎么只有一個鬼影?
蕉太狼立刻向周圍看去,他沒有找到另一個鬼影,可這是不可能的,另一只鬼肯定也進來了。
就在下一秒,頭頂一陣陰風閃過,一只利爪倒吊著朝著蕉太狼的臉抓來,蕉太狼順勢向后一仰,堪堪躲開。
他早就猜到對方在頭頂。
目的也只是為了讓他距離自己近一些,再近一些。
躲開后的蕉太狼尖叫著朝著臥室跑去,頭頂的鬼眼見一擊不成,立刻追了過去,墻上腐爛的人影也一樣。
動作比之前快了不知道多少。
顯然它們之前也只是試探。
就在最后一秒鐘,蕉太狼整個人都向前竄去,終于進了臥室的門,而李茂申和于幼薇明明在最后關頭停住了。
可一股奇異的吸力將它們二人雙雙向前拉了一把,就這樣,一人二鬼,在房間內面面相覷。
“嘿嘿。”蕉太狼拍拍衣服從地上站了起來,看著臉上布滿恐懼的二鬼,開心說:“可算把你們給逮住了。”
兩只大金毛在見到李茂申的瞬間,就炸了毛,口中不時發出沉悶的低吼,眼睛也變得血紅,鋒利的指甲刺出,在地板上留下一道道恐怖的抓痕。
情姐與李茂申的合影就放在床上,但此刻只剩下了李茂申一個人。
情姐......不見了。
李茂申仿佛猜到了之后發生的事,瘋了一樣撞擊臥室門,可看著不堪一擊的門,此刻卻像是焊在了墻上。
任憑于幼薇還有李茂申如何撞擊,都紋絲不動。
一道血紅的身影從房間陰暗處緩緩走出,一把巨大的刀拖在地上,刀鋒閃爍著攝人的寒光。
翁情在看到李茂申的瞬間,眼神變得血紅,臉上浮現出猙獰的血痕,白皙的皮膚像是要裂開一樣。
見到翁情這樣,蕉太狼心中并沒有感到恐懼,他慢慢退到墻邊,背靠著墻站著。
看著這個可憐的女人,蕉太狼心中十分難受,他為翁情感到不值。
還有那個叫做林晨的女人。
“李茂申......”翁情沙啞著嗓子,兩行血淚從眼眶流出,“我為你做了這么多,你就這么對我嗎?”
聲音飽含怨恨,如同鋒利的刀子,臥室墻上的眾多照片開始四分五裂。
“林晨......林晨是為什么死的?”咬著牙,翁情越說越激動,“你究竟害了多少人!”
清楚翁情不會放過他們,李茂申和于幼薇對視一眼,接著一同撲了上來。
但翁情速度比他們更快,她對這個曾經欺騙自己的男人恨意滔天,一刀直接砍了下去。
李茂申側身堪堪躲開,但翁情的手臂卻被于幼薇抓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但就在于幼薇一擊得手,想要撤退的瞬間,一刀砍在她身后,她趔趄了一下,險些摔倒。
紅了眼睛的翁情仿佛再也感受不到身體上的痛苦,她所有的痛都在心里,都源于面前這個男人。
殺戮的氣息開始綻放,李茂申的眼中居然出現了一抹人性化的恐懼。
就在于幼薇再次狠下心,又一次撲上來時,李茂申卻身形一閃,來到了臥室門前。
然后狠狠撞了上去。
經過前后幾次撞擊,門上的禁制已經松動。
李茂申雖然也撞得頭上都是血,但在看到有效果后,立刻攢足力氣。
他心里清楚,只要再來這么一下,就一定能突破禁制,離開這里。
至于于幼薇......那種蠢貨管她做什么?
發覺自己被騙的于幼薇發出不甘的怒吼,但太晚了,他們兩個人才勉強和翁情斗個有來有回。
如今只剩她一個,不到十秒鐘,就被憤怒的翁情打成重傷,接著一把大刀在她眼中逐漸放大。
于幼薇被翁情一刀殺掉。
可就在翁情視線找到李茂申時,他的半個身子都已經離開了門,一道人影撲了上去。
在李茂申離開門的瞬間,牢牢抱住了他。
原本按照李茂申的力量,是不該這樣的,可對于翁情的恐懼讓他極度慌張,不由自主的頓了一下。
反應過來后,他一把掙脫了蕉太狼,但已經晚了,一道紅似血的影子已經沖了上來。
下一秒,李茂申沖出了臥室門,可就在搖晃著走了幾步后,接著“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畢竟他只有身體沖了出去,頭卻留在了地上。
兩只早就按捺不住地大金毛立刻沖了上去,對著仍在呲牙咧嘴的人頭張開了血盆大口。
隨著李茂申與于幼薇被干掉,那陣陰寒的氣息逐漸消失,翁情站在原地,劇烈的喘息著,似乎還沒從痛苦中走出來。
“情姐。”蕉太狼的聲音緩緩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