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幾人的車就停在隧道出口不遠處的一條岔路口,在見到江城他們的車出來后,胖子黯淡的眼神都亮了起來。
說來奇怪,原本他們的車就跟在江城的車后,可在隧道里,一個眨眼的功夫,前面的車就消失了。
尾燈都不見了。
坐在副駕駛的蕉太狼立刻明白,肯定是出事了。
出隧道后,蕉太狼讓司機就近停下,他們找到了這條岔路口,一直在等。
身旁的司機不停催促著,說這里不讓停車,被交警逮到是要罰錢的。
但在蕉太狼不經意間顯露出包里的半截大刀后,司機的抱怨聲立刻就消失了。
江城的出租車停靠在了他們身邊。
原本坐在后排的徐怡,不見了。
沒有人問徐怡去哪里了這樣愚蠢的問題,大家不由自主的沉默著。
徐怡死了,被盯上她的鬼殺掉了。
很簡單的問題。
副駕駛的楚久哭成了淚人,最后還是胖子將她抱了下來,看著這個可憐的女孩,胖子想講些笑話哄哄她。
可還沒張口,自己的眼睛先跟著紅了,他在楚久的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與楚久相比,江城平靜得多,他自己拉開車門,走了下來,“回去吧。”他對胖子,還有身邊的莞鳶寧他們說。
“你怎么樣?”花落問,他看到江城的臉色不大好,以為他也受了傷,或是受到了驚嚇。
回首看向黑暗的隧道,江城腦海中出現的并不是徐怡被鬼束縛,或是跳車前最后一瞬間的景象。
而是多年前的一個夜里,在一間酒吧昏暗的包房內,那個腦后扎著利落單馬尾的女警官背對自己喊出的那句話。
“你抓緊時間!”她裝作十分有底氣的盯著墻角蹲著的男男女女,大聲說:“我在這里等你。”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牽動了傷勢,胸膛上下起伏,蜷縮著身體的徐怡猛地吐出一口血。
她緩緩睜開眼睛,周遭是無邊的黑暗,沒有任何聲音。
身下冰冷又潮濕。
她勉強的抬起手,身上不時有劇痛傳來。
看來跳車后,她傷得很重,左臂不規則扭曲,腿部也有大片的擦傷。
她深吸一口氣,隨后又劇烈的咳嗽起來,帶出大股的血沫。
糟了。
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她的肋骨斷了幾根,而且看樣子已經內折,刺傷了肺部。
她妄圖用強大的意志力令自己站起來,但終究敗給了這副殘破的軀體。
她跪在地上,大口喘息著。
鮮血沿著嘴角滴落在地上,她很少這么狼狽。
但古怪的是,肩上的那股壓力消失了。
沒什么可值得慶幸的,這周圍的黑暗還在,而且被屏蔽了所有聲音,很顯然,這里不會是隧道。
至少不是她進入的那座隧道。
鬼還沒走。
就隱藏在她身邊的黑暗中。
她甚至能察覺到它壓抑的吐息。
那些可怕的家伙擁有扭曲現實的能力,她不是第一次見,但想想,應該是最后一次了。
事到如今,她反而平靜下來。
她盡力抬起頭,看向記憶中的方向,按照她的猜測,他們應該已經逃脫了。
但愿他們都能活下來。
胖子,楚久,還有那個自稱郝帥的家伙。
腦海中浮現出那張臉,徐怡扯了扯唇角,拉出一個并不好看的笑臉。
真是不老實啊,在自己臨死前都不肯說出真正的名字。
或許就如他所說,是個只會哄騙女人,騙財騙色的混蛋吧。
可在看到自己拉開車門后,他原本得意洋洋又充滿無恥炫耀的眼神突然就變了,他變得惶恐起來。
像是個即將失去玩具的孩子。
那應該不是混蛋該有的模樣吧。
一雙冰冷的手從身后探出,捧住了她的臉,更確切說,是緊緊箍住了她的下巴。
徐怡沒有掙扎,她早就聽到了身后那陣喘息聲,就像是破敗的舊風箱。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可下一秒,面前亮起了光。
“噠。”
“噠。”
“噠。”
清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來人不急不緩,一只手插在風衣口袋里,另一只手舉著一把巨大的黑色雨傘,腳下踩著一雙黑色皮鞋,鞋跟砸在地上,濺起一點點的水花。
逆光的緣故,意識模糊的徐怡看不清來人的臉。
來人停在她面前,大概3米遠的地方。
“所有想要傷害她的人,都只有死。”
愣了一下,徐怡的視線立刻就聚焦了,這聲音有些熟悉,她在哪里聽過,片刻后——
“是你!”徐怡不禁失聲。
黑色雨傘微微抬起,露出一雙深紅色的眸。
“咔嚓!”
頸部被扭斷的身影晃了晃,下一秒,撲倒在面前的積水中。
傍晚時分,在天色即將徹底暗下去之前,在1號樓大廳中,江城蕉太狼一伙人人終于等來了3號樓的隊友。
只不過原本的4個人只剩下了3個。
走在最前面的劉國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
“陸華胥死了。”他走上前,開門見山說。
話音剛落,站在他身邊的無抬起視線在大家身上掃過,楚久坐在一邊,雙目無神,胖子蹲在她身邊不停小聲安慰她。
徐怡不見了。
“徐怡也出事了。”花落對著無,壓低聲音解釋說。
劉國聞言頓了一下,但江城看著他,語氣平靜說:“你先說你們那里的情況。”
“我們通過那個趙經理,聯系上了之前李茂申工作的公司,但他們公司不愿意和我們接觸,就給了我們一個李茂申朋友的電話。”
“這個朋友之前算是李茂申的合作伙伴,主要負責拍攝,但后來因為視頻的方向規劃鬧掰了。”
“李茂申想要拍一些博人眼球的視頻。”劉國看著江城,介紹說:“就是靈異那一類。”
“但他這個朋友膽子小,說什么也不同意,于是就分開了。但據他說,李茂申之后又找了一個攝影師,可詭異的是,沒多久,他就聽說兩人都死了,而且死的時間特別接近。”
“因為都是一個圈子的,所以他清楚那個攝影師的底細,他叫喬宇,就住在距離這里不遠的一家咖啡廳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