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路上,師廖智向大家解釋了剛才發生的事情,那只鬼突然出現在他身后,情急之下他直接撞開窗戶,跳了下來。
雖然扭傷了手臂,身上還有許多擦傷,但好歹保住了命。
“施先生你也真是福大命大。”江城一邊扭過頭,一邊用十分慶幸的語氣說:“一般人遇到這樣的事,恐怕活不下來。”
聞言左菁等人臉色微變,他們都在懷疑師廖智的身份,但這么明目張膽的暗示......他就不怕被鬼盯上嗎?
就連走在江城身邊的胖子都不禁緊張起來。
但還好,師廖智除了表現出一副后怕的樣子外,其他倒也沒什么,他看了眼湖面,似乎想說些什么。
時刻留心的安軒注意到了他的異樣,開口問:“施先生,你是想到了什么嗎?”
一邊摩挲著自己的手臂,師廖智小聲說:“那只鬼藏在我身后的時候,我像是能看到了一些東西。”
“就是......就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頓了頓,像是在組織語言,又過了一會,才抬起頭,繼續說:“嗯......就像是換了一種視角,我突然感覺周圍很暗,但不是那種什么都看不見的黑暗,頭頂有一點點的光,只是不明顯,周圍影影綽綽的。”
“胸特別悶,仿佛上面壓了一塊石頭,只能很慢很慢的呼吸,有一種輕微窒息的感覺。”
師廖智的回憶帶給了大家新的思路,尤奇貌似想了一會,然后摸著下巴說:“你說的這種感覺......好像是潛水啊!”
“恐怕你是被鬼所影響,短暫的看到了她的視角。”夏萌補充道。
“準確說應該是她尸體的視角。”左菁的語氣有些奇怪,她像是已經想到了什么,但礙于某些原因,無法明說。
胖子點點頭,應聲道:“所以那個女鬼的尸體確實是被沉在了水下,就在湖底。”
這點大家之前就有所懷疑。
“施先生。”安軒看向師廖智,用一股懇切的語氣說:“恐怕要麻煩你在湖的四周看一看,感受一下。如果能找到女鬼的尸體,那么接下來會順利得多。”
這是一個十分恰當的理由,大家都盯著師廖智,完全沒給他拒絕的機會。
聞言師廖智立刻露出十分恐懼的表情,他喉嚨滾了滾,眼神望向湖面,畢竟他剛剛才從鬼的追殺中逃脫,此刻再到湖邊......
但最后他還是妥協了,“好吧。”他心不甘情不愿的說:“但我不敢保證一定能找到。”
安軒十分客氣的回答說:“拜托了,施先生。”
“好像......好像不是這里。”師廖智慢慢沿著湖邊走,時不時停下一會,貌似在感應,“也不是這里。”
其他人與他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好在師廖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找尸體上,一時之間也沒留意身后的異常。
天氣還不錯,風平浪靜。
湖面平靜的像是一面鏡子。
距離岸邊極近的水面上,清晰地映出了師廖智的影子。
大家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從上到下,尤其是他的背上,并沒有異常。
胖子的臉色稍微好了一些,可還沒等他說話,就聽一側的安軒壓低聲音說:“留下幾個人盯著,剩下的人跟我回房間看看。”
左菁皺了皺眉,“你說那副畫?”
安軒的思路不難猜,他還是對師廖智有所懷疑,如果師廖智真的被鬼替換的話,那么畫中也許會有提示也說不定。
“安......安先生。”一直沒怎么說話的尤奇突然開口,他看著大家,表情有些尷尬,“那副畫被我用紅布蒙住了,我看著太邪門了,害怕......”
“蒙住了?”安軒看向尤奇的臉色微微改變。
尤奇舔了舔嘴唇,用十分擔憂的語氣說:“你們......你們沒感覺那副畫上的女人在逐漸變化嗎?”他頓了頓,繼續說道:“第一次看到畫的時候,我可是記得她的臉是沖向畫里的,只露出一點點,可現在,她已經轉過一大半了!”
在說出最后一句的同時,他止不住的打了個哆嗦,現在已經可以確定,畫上的女人就是鬼,黃少爺心心念念的那個鬼新娘。
一個十分恐怖,卻又相當合理的猜測逐漸在大家心中成型——
在女人完全轉過身的時候,她很可能會從畫中消失,來到現實。
再之后,所有人都要死。
“看來這就是任務的最后期限了。”盯著師廖智的背影,左菁嘆口氣。
就在尤奇張開嘴,想繼續說些什么時,忽然聽到一陣驚叫聲,師廖智坐在湖邊,兩只手支在地上,渾身顫抖著向后爬。
“不要!”他看起來怕極了,“求你了,不要來找我!”
眸子里幾乎被恐懼塞滿,很難想象,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怎么了?”安軒第一個跑過去,但只在距離他兩米的位置,就停下腳步,絲毫沒有接近他的打算。
“她在這里,就在這里!”師廖智聲音都變了,“走到這里,我突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然后就向下看了看,結果......”
他的眸子陡的縮成一條縫。
盯著幽幽的水下,左菁忽然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剛才還異常清澈的湖水,此刻竟變得有些渾濁。
“結果什么?”她看向師廖智問。
“水下有張腐爛的臉!”師廖智帶著哭腔說,“她在看我,還對著我笑了一下,她盯上我了,她盯上我了!”
如果說之前師廖智的恐懼是裝出來的話,現在他的恐懼就十分真實了,至少夏萌沒瞧出什么破綻。
師廖智不是新人,但無論是不是新人,被鬼盯上的結果都是可以預知的,要么就像江城一樣,在規則允許的范圍內,將風險轉嫁出去。
要么就在極度恐懼中等待死亡的降臨。
其實還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立刻找到線索,在鬼來找自己前,逃離任務。
但就實際情況來看,最后一條路完全行不通,目前找到的的線索十分有限,根本不足以推測出事情的來龍去來。
謹慎的向前移動了幾步,江城湊了上去。
這里是一處用石頭壘起來的堤岸,高出湖面大概一米多,他探頭瞟了眼水面,下面的水呈現出一股比較暗的深綠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