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軒像是沒聽出來江城話中的意思一樣,還是十分自然的笑著說:“湯小姐那么善良的人,我相信她會保佑我們每一個人的。”
“不不,主要還是保你。”江城梗著脖子說。
“郝先生你別這么講。”
夏萌覺得自己頭都大了,她偏過頭,想讓胖子去叫停這種毫無意義的客套,但她隨后才發現,胖子在一邊眨巴著眼睛,看得津津有味。
她忽然明白江城之所以帶著這只胖子的原因了。
最后實在受不了了,夏萌打斷說:“安先生,秦簡的尸體究竟是怎么回事?”
“還是......還是我來說吧。”坐在一邊的師廖智臉色蒼白的站了起來,“剛剛我和左小姐他們一起在湖邊走,走著走著就經過了我們昨天上船的位置,我忽然想到尤奇之前說過的話。”
夏萌看著他,大概清楚他想說的是在湖水的倒影中看見鬼這件事。
“然后呢?”胖子鬼使神差開口。
他對師廖智這個人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尸體的發現過程,畢竟這也代表著一種思路,他以后可以小心一些。
“然后......然后我就湊到湖邊,向下看了看......”說道這里時,師廖智整個人又開始發起抖來,“結果......結果我看到他就蹲在下面,兩只沒皮的手扣在縫隙里,就那么仰著頭看我!”
像是回憶起了當時的慘狀,師廖智嚇得話都說不利索了,嘴唇不停顫抖。
毫無準備下,冷不丁發現一個渾身沒了皮的人躲在岸邊壘起的石頭下,瞪著突出的眼珠看自己,這樣的感受常人完全無法想象。
但這還不是最恐怖的,真正令師廖智崩潰的是,為什么單單是他......發現了尸體?
而且秦簡的尸體就藏在哪里,又為什么偏偏是他,在那一瞬間有了過去看看的想法,并付諸實施。
還有昨晚的事......
那副畫......
他已經被鬼盯上了。
如果不盡快找出生路的話,下一個要死的就是他。
“看來你的情況已經很危險了。”夏萌沒有任何委婉的意思,聳聳肩說:“你已經被鬼盯上了,下一個死的就是你。”
雖然難聽,但這就是事實,師廖智除了呼吸愈發急促外,倒也沒什么特別的表示,他盯著夏萌,像是在等她后面的話。
“畫中的閣樓看到了吧,里面肯定有線索。”夏萌說:“今晚應該還有戲要演,這可能是你最后的機會了。”
師廖智咬著牙,雖然他清楚夏萌說的沒錯,但也不甘心就這么輕易就范,“你想讓我給你們趟雷?”
“話不要說的那么難聽。”
“呵。”師廖智一改之前的模樣,整個人忽然變得深沉起來,生死關頭,他也懶得再裝了,聲音像是從喉嚨里一點點擠出來,“黃少爺那座閣樓未必比演戲安全,這點你騙不了我。”
師廖智心中清楚,他現在也沒有別的選擇,在風險已經確定的前提下,他希望為自己爭取到更多的利益。
就比如拉一個人陪......
“我陪你一起去。”一只手拍在了師廖智的肩膀上,轉過頭,師廖智的眸子里映出的是江城那張十分正人君子的臉。
“你?”師廖智愣了一下。
“還有我。”安軒也伸出手,拍在了師廖智的另一邊肩膀,用堅定地語氣說:“我也陪你去,師先生。”
他看向師廖智,以及他身側的江城,頓了頓,用十分認真的語氣說:“我放心不下你們兩個人。”
“嘖。”江城叉著腰,用十分不屑的表情上下打量著安軒,然后又看了眼師廖智,陰陽怪氣說:“師兄弟你留個神,上一個被安先生放心不下的人已經忙著在天上保佑我們了。”
但很顯然,站在師廖智的角度,他是非常希望有人陪著自己的,這樣會分擔一部分風險。
雖然他也清楚這兩個家伙都沒安好心。
這件事需要的工程量不小,首先就是如何應對黃府那些下人。
周管家,還有中年女人那些人看起來就不大對勁。
回去后,大家聚在一起,簡單商議了一下,最后決定由師廖智,江城,安軒三人去黃少爺的閣樓找線索,其他人負責掩護。
上午休息,分頭偵查,下午統一行動。
吃過午飯,天上太陽正毒辣的時候,師廖智三人已經來到了黃少爺的閣樓附近,藏在一片茂密的灌木叢中,透過縫隙,觀察閣樓的動靜。
閣樓里十分安靜,大門緊閉,里面貌似沒有人。
師廖智也清楚,畢竟自己才是被鬼選中的孩子,所以探路這件事還得他來,身邊這兩個看著就十分狡猾的家伙只是順路來撿便宜的。
沒有選擇門,師廖智悄悄推開一扇窗,在發現里面沒什么異常后,直接翻了進去。
“安兄弟。”躲在窗戶下面聽動靜的江城對身邊的安軒比著口型,“你去另一邊翻,我們給黃少爺來個驚喜。”
安軒像是沒聽見一樣。
半分鐘左右,江城和安軒先后翻了進去,落地后,兩人即刻分開,仿佛都在警惕著對方。
一層他們之前來過,面積不算大,掛的滿滿都是戲服,但此刻剩下的都是半成品,繞過幾個大衣架,中間的位置放著那件顯眼的大紅色戲服。
即便在這樣的光線下,戲服依舊紅的似血,看久了,居然有種血海在眼前翻涌的錯覺。
師廖智為了活命也真是拼了,他竟然在二人之前先上了樓,然后找了一圈后,才又下來,“樓上沒人。”他壓低聲音說,“黃少爺不在。”
安軒不由得多瞧了他幾眼。
“你們......你們要不要上來看看。”師廖智喉嚨滾動了幾下,“上面......上面有些東西挺奇怪的。”
上一次來,江城沒呆十秒鐘就溜了。
黃少爺的房間布置的古色古香的,有一個十分闊氣的梳妝臺,臺上擺著好多首飾,以及一些唱戲的穿戴。
一個雕花木床好看的像是個藝術品,上面蒙了層帷幔,但能透過帷幔看到里面是空的,只有一床鴛鴦被,還有一個黑色的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