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這個人他雇傭殺手,殺自己?”南凌想了想,“沒勇氣自殺?”
“不。”銀匙神神秘秘地笑了笑。事實證明,他確實很擅長講故事。“表面上是因為他被確診了癌癥,所以想干脆利落地了結自己。”
南凌挑眉,“實際上?”
“實際上嘛…對了,你有沒有聽說過前一段時間被暗殺的高利貸公司社長?”銀匙突然轉移了話題。
“沒有。”南凌一向不關注這種社會新聞,“所以?”
“他是開車的時候被殺的。”銀匙饒有興趣地說道,“所以很容易就能想到吧,他的車沒人控制,出車禍了。最后撞上了一個大巴車,死了個跟這件事完全無關的,只是單純被牽連到的小孩。”
南凌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銀狐小哥——就是我之前的那個客戶——就是暗殺公司社長的人,當然,也是間接害死小孩的人。”
南凌恍然大悟,語氣毫無波瀾,“我已經大概猜到了——”
“誒你先別說,我還想爽一下呢…我得趕緊講。”銀匙清了清嗓子,“銀狐絕對想不到,雇傭他殺死自己的人,就是那個小孩的父親。”
“挺聰明。”南凌眨了眨眼睛,語氣一點都不好奇地問道,“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
“銀狐找我買他的目標——名字是潮文造——的情報。在調查的過程中,我稍微發現了一點讓我非常感興趣的東西,于是就…略加調查。”銀匙笑嘻嘻地說道,“是個好故事吧。”
南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讓我猜猜…你一定沒把復仇這件事告訴銀狐,對不對?”
“你真了解我啊。”銀匙聳了聳肩,語氣非常唾棄,“銀狐可是殺了個小孩誒——連惡魔都知道不能殺小孩。”
“…你最近是不是又看什么奇怪的電視劇了。”南凌有些無語。
“就算是電視劇吧。”銀匙滿不在乎地說道,狡猾地眨了眨眼,“反正他也沒問。”
“那你還真是個遵守職業道德的情報販子。”南凌面無表情地說道。
銀匙向他隔空舉了舉手中的酒杯,“多謝夸獎。順便一提,最近真的有很多搶劫計劃啊。看樣子大家都很缺錢,是快到什么日子了嗎?”
南凌心想我可不知道有關日期的事情,“…大概快到什么節日了吧。我要走了。”
“不再多留會兒嗎?”銀匙的語氣相比之前敷衍了不少,一聽就是客套話。
之前他明顯就是為了給自己兄弟治舊傷省點錢,現在沒有留下他的目的,就連裝都不愿意好好裝了。
真是無利不起早。
南凌都懶得吐槽他,語氣冷漠地回絕,“我下午還有事。”
銀匙立刻換了一副面孔,“慢走不送。”
“…對了。”南凌快要出門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扭頭看向銀匙,“你有沒有聽說過‘查特’?”
“嗯?”銀匙聞言立刻坐直了身體,眼神發亮,“你有他的情報?”
南凌瞇了瞇眼睛,“…有人在調查他?”
“你是在說你自己嗎?”銀匙裝傻充愣,“事先說明,我手里可沒有他的情報。”
“看出來了。”南凌轉身走了回去,居高臨下地看著銀匙,“除了我以外,還有誰曾經向你提過這個名字?”
在梅洛找到‘七’,想把他拉進酒廠之前,南凌記得DK曾經和他說過這件事。
‘上次和安托萬出門的時候被人跟蹤了。’他之前是這么說的。然后他就從跟蹤他們的口中問出來了他們的目的。
也就是查特。他們是在調查查特。
南凌都快把這件事給忘了——畢竟也就那一次,之后那伙似乎在調查他們的人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要不是在北海道的時候DK和他說起這件事,他大概就直接失憶了。
DK的結論是,那些人只不過是一般的混混,他們大概是從賞金獵人的渠道接受的這個任務。再往后查…他這段時間試過很多次,但是均以失敗告終。
南凌這才開始重視這件事。
跟蹤安托萬和DK的人很明顯已經知道了他們和‘查特’之間的聯系。如果是組織,并不需要這么去做,所以大概率是組織以外的人。
組織以外,還這么能躲…
南凌誠心祈禱別是紅方哪位神仙在背后做手腳。
自己這個身份曾經和安托萬一起出現在了柯南面前——現在想來真是太大意了——所以如果紅方鎖定了安托萬,也就能懷疑到他。
但南凌總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
紅方真的會通過賞金獵人的渠道做事嗎?
而如果不是紅方,又是誰盯上了自己?
南凌很少以查特的身份和安托萬還有DK一起在公共場合出現。安托萬執行組織任務的時候也相當低調,而DK只會比他更低調。不管從哪里來看,他們暴露身份的可能性都不大。
不過DK并不在賞金獵人的圈子里,如果是涉及到這方面的情報,果然還是找專家比較好。
這不就讓他找著了嗎。
“…‘查特’是吧。”銀匙嘆了口氣,“其實稍微有點名氣的情報販子都知道這個名字。”
南凌有點驚訝地挑了挑眉。
“為什么?”
“一個任務。”銀匙停頓了一下,“要求我們提供所有有關‘查特’的情報。這個任務發布給了很多人。”
“除了這個名字,還有什么信息?”南凌語氣冷淡。
這種被人盯上的感覺令他異常不適。
“外貌。”銀匙聳了聳肩,“黑色頭發銀色眼睛,長相很年輕,看起來幾乎沒成年…唯一一次出現時的穿著是披著白色外套,帶著白手套的形象。”
南凌現在倒是由衷地感到意外了。
沒記錯的話,他唯一一次穿白色…就是那次和安托萬一起去砸場子的時候了吧。
貝爾摩德還吐槽過他那身衣服來著。
“沒了?”
“沒了。”銀匙搖了搖頭,“然后至今沒有任何消息,那個任務也沒有被撤回。”
南凌沉默了一下。
“…是誰?”
銀匙的表情一僵。
“這個我不能說。”
他看了看南凌的表情,又可憐兮兮地加了一句。
“我…真不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