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君。”紅樹認真地盯著他,“我有一個很重要的任務要交給你。這件事涉及到青色原點,我們的老對頭。”
安室透默默地點了點頭。
他確實曾經是鼠群的臨時成員——不過在上次關于‘七’的那次任務之后,他就被破格提拔成了正式成員,理由是‘七’是鼠群很重要的合作對象,自己保護他有功。
不過安室透知道這些都是胡扯。
他畢竟也是圍觀了紅樹和七之間那話里有話的交談,自然知道上次的事情沒那么簡單。不過既然兩邊還沒鬧掰,他也就樂得當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留在鼠群對他而言有利無弊——有的時候他們的情報渠道比公安還好用。他們畢竟是地下世界的地頭蛇,安室透雖然看不慣他們,但是也知道這些人的存在是有必要的。
相比起難以捉摸的青色原點,鼠群會維護地下世界的秩序,把危害局限在陰影里,至少不會出現內斗牽涉到普通人的情況。
而青色原點…
安室透回想起上一次自己看到的,關于代號‘托德’的殺手的案件資料。
在大庭廣眾之下光明正大地殺人,居然還自詡是正義的一方,真是想想就令人作嘔。
因此在知道這次行動是有關于對抗青色原點的時候,安室透還挺樂意接受的。
“你已經知道了吧,露易莎·斯凱勒的事。”紅樹接著說道,“我們剛剛收到了消息,她現在就在七的診所。”
“…是的,我已經知道了。”安室透深吸一口氣。
這就是為什么他關于查特的設想全部被推翻了。
安室透之前并未注意到,其實鼠群和青色原點也在這段時間里盯上了露易莎。如果她的失蹤完全就只是跟這兩個組織之間的沖突有關的話,瀧草介身后那個組織存不存在都兩說。
說不定就是鼠群或者青色原點其一呢?
查特的警告也有可能是讓他不要牽扯進兩個組織之間的爭斗之中——這樣看來他確實是好意。
“鼠群承認七的診所的中立性,但是青色原點絕對不會。他們很有可能會使用強硬的手段進攻。”紅樹面色嚴肅,“鼠群所希望的是和七的談 判,但有著青色原點的威脅,這恐怕很難達成。在這一點上,我們和七是站在同一條戰線的。”
“我明白了。”安室透已經知道了對方將要說什么,“我的任務就是去保護七的診所,對吧?”
“沒錯。”紅樹贊許地看了他一眼,“露易莎可以落在七的手里,但是絕不能落在青色原點手里,這是原則問題。”
安室透自己也樂于看到這種場面。
一直沒有消息的露易莎終于出現了,這個任務可以保證他接觸到目標,而且又不會出現人命,是他最喜歡的任務。
“這次的任務由你來帶隊。”紅樹向后一靠,黑色的眸子銳利地盯著安室透,“任務細節是…”
同一時間,露易莎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她迷迷糊糊地還以為自己是在自己家里,等到翻了個身,被硬邦邦的床板咯醒的時候才發現不對——自己居然在被綁架之后還能睡著?
露易莎一個翻身坐了起來,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心太大了點。
然后她就聽見了自己的肚子發出了‘咕咕’的叫聲。
露易莎:…
雖然今天一整天只有中午有人送了飯過來,但是她也沒怎么活動啊,自己好像是吃飽了就睡過去了,怎么就又餓了呢?
她抬頭透過整個房間唯一的小窗戶看了看——那窗戶比她頭小整整一圈,也就能讓她看看天色了。
看到窗外漆黑一片的夜色時,露易莎這才一怔。
原來已經這么晚了啊…
“咔噠——”
房門被推開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
露易莎立刻扭過頭往那邊看去,只看到了一個高大的人影,臉上寫滿了不懷好意四個大字。
“你,你是誰!”她說出口才發現了自己聲音的沙啞,“你要干嘛!”
那個人似乎不想和她多說廢話,遞給她一粒藥,“吾名為…算了,吃了它。”
露易莎驚恐地往后縮了縮,“我能不能不吃?”
“吃了可能會死,不吃現在就死。”陌生人言簡意賅地說道,聲音嘶啞,一聽就不是本音,“凡人,選一個吧。”
還沒等他說完,露易莎就飛快地把那粒藥塞進了嘴里,艱難地咽了下去。
她看的清清楚楚,對方的另一只手已經放在了腰間——她可不想用自己的命賭那到底是不是槍。
“真聰明。”面前的男人饒有興趣地看著她,“汝——”
“——喂,摩羅。”從外面的走廊處傳來一個聲音,“出事了。”
“托德,何事?”那個名為‘摩羅’的男人挑了挑眉,往身后看去。
“沒時間解釋了。快點走吧。”一個年輕的男人走了進來,看著露易莎挑了挑眉,“不用擔心她,除非她能跑到七的診所那邊…算了,想也知道不可能吧。”
摩羅看了托德一眼,“不用管她?”
“你不是說她很聰明嗎?”托德彎下腰,沖著她溫和地笑了笑,“小姑娘,如果你夠聰明的話,就不會從這里逃跑,對不對?”
露易莎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們。
“你剛剛吃下去的藥,是我們青色原點的特產。”托德的神色依然溫和,“如果超過一個小時沒有服下解藥的話,你就會死。除非…”
他忽然笑了笑,“對于你來說要達成這個‘除非’的條件還是太困難了,所以乖乖聽話,好嗎?一個小時之后自然會有人來給你送解藥。”
露易莎瘋狂點頭。
“行了。”托德對摩羅點了點頭,“我們要和鼠群開戰了,老大讓我們所有人都過去。”
摩羅猶疑地看了露易莎一眼,“就把她一個人留在這里?”
露易莎現在就想把自己團成一團,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極限。
別看我別看我別看我別看我…
托德神色有點不以為然,“不過就是個沒什么用的女人而已,膽小的很。諒她也不敢跑。更何況還有‘七’賣給我們的藥——”
他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突然住了口。
露易莎把頭埋得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