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凌面無表情地聽完了達村夫人的講述,覺得人類真是難懂啊。
——二十年前,達村勛,也就是今天的死者設計陷害了達村夫人的前夫,使其被捕入獄,后來也死在了獄中。
而他要這么做的原因,正是為了得到達村夫人。
“我可是為了你和我的老婆離婚了。”他當時這么和丈夫剛剛入獄的達村夫人說道。
于是就這么被騙了的達村夫人和自己的前夫離婚之后,就和達村勛結婚了。
南凌對此只有一個想法——
——請問,您就是日本的NTR教父嗎?
不過這倒不是重點,重點是這次的犯人沒有一跪二哭三懺悔了,終于遇到一個不遵循模板的犯人了他怎么還挺高興呢…
啊不,這也不是重點來著。
“咳咳咳…”南凌還在目送著達村夫人被警方帶走的背影,身側就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新一!”
“喂,你沒事吧?”服部平次的關西口音聽上去變得焦急了許多。
對,這個才是今天他過來真正的目的。
南凌也走到了半跪在地的工藤新一身邊,想到自己姑且還有個醫生的身份,十分敬業地問了一句,“你還好嗎,工藤君?”
“只是重感冒而已。”好不容易咳完的工藤新一直起身來,眼神復雜地看了看語氣客套的南凌,在心里對他和毛利蘭都說了句抱歉。
“不過,你是怎么對現場的情況知道的這么清楚的呢?”服部平次果然還是更專注于這個問題,“你果然在附近偷看嗎,工藤?”
“你在胡說什么啊。”工藤新一的演技屬實進步了不少…如果他在說謊的時候不移開視線的話就更完美了,“自然是那個帶著眼鏡的小鬼通過電話告訴我的。”
“噗…咳咳。”南凌沒忍住笑出了聲。
不過他很快就干咳兩聲掩飾了一下,面對工藤新一投過來的疑惑視線一臉無辜,“說起來那孩子呢?我還是特地來找他的呢。”
工藤新一此時也終于明白了南凌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這里:不遠處就是米花綜合醫院,而南凌在那邊當顧問,剛好撞上了也是有可能的。
“不知道誒。”毛利蘭顯得十分擔憂。
“嗯…”南凌沉思了一下,“我去找找他吧。”
毛利蘭點了點頭,“好。”
柯南一直沒有出現,她也很擔心。
只不過,她現在更想知道新一的情況,如果能夠拜托南凌去解決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南凌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
他現在會抽身而出,一個是因為他感覺自己即將成為一個大號的電燈泡——這可是毛利蘭在柯南變小之后第一次見到工藤新一,想必有無數話要問。自己留在這干什么?
磕cp也得給正主留下操作空間吧?
看看那個大號黑色電燈泡,就是完美的反面教材。
要不是這么做有點太突兀了,南凌恨不得把他一起拉走。
而第二點嘛…
說實話他不太想現在就揭開柯南的馬甲…倒不是說會有什么重大影響,主要還是想玩。
所以他就趁著這個機會躲開這個劇情發生點,假裝去找柯南。
這樣肯定就不會出現那種——剛好在工藤新一變身的時候撞到他的事了…
…吧?
“他說,從大阪來了個奇怪的偵探,要我回來看看。”工藤新一靠在書架上,感到自己的雙腿已經開始發抖,他只能勉力支撐編織著謊言,“不過呢,我是因為聽說有個案子…”
“說謊。”毛利蘭并沒有大聲反駁,而是非常確定地說道。
工藤新一愣了一下,“誒?”
“剛剛他已經跟我說了。“毛利蘭一指旁邊的黑色電燈泡,有些不滿地問道,“你在電話里也沒有問我好不好,這一點太奇怪了!你真的就在附近嗎?”
她說到這里激動得簡直要哭出聲,“我敢說你一定就在附近!我為你擔心的時候,你就在偷偷笑我對不對!”
工藤新一吃驚中還有點無奈,“蘭…”
“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呢?”毛利蘭聲音帶著點哭腔質問道,“你知道我有多么…多么…
工藤新一在最初的驚訝后,已經反應了過來。
他輕輕笑了笑,“別犯傻了。”
毛利蘭抬頭看向工藤新一。
“你別忘了,我可是偵探。”工藤新一臉上已經有了一絲痛苦之色,即便如此他還是盡量用溫和的語氣說道,“你好不好,我從電話里就能聽出來…咳咳咳…”
“新一,你等等我,我馬上去叫醫生來!”毛利蘭心急于工藤新一的病情,飛快地跑了出去。
“原來是這樣。”服部平次終于等到了他們倆單獨相處的時間,心悅誠服地走上去說道,“這次不管怎么說,都是我輸了。”
“不愧是你,工藤新一。你的推理,果然要比我更厲害——”
“——少來了。”工藤新一打斷了他的話,一臉嚴肅,“推理根本就沒有什么輸贏吧。”
服部平次愣了一下,“…什么?”
“也沒有什么高下之分,因為…咳咳…在這個世界上,真相永遠只有一個啊。”
服部平次沉默了一會兒。
“是我太在乎輸贏了…”他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就又看見工藤新一痛苦地彎下了身,連忙過去問道,“工藤,你真的只是感冒而已嗎?”
工藤新一此時已經聽不清他的話了。
熟悉的絞痛從心臟處傳遞到全身,肌肉和骨頭像是要融化在一起一般。僅剩的理智讓他意識到他又要變回去了——又要再次變回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
為什么…我還不想變回柯南啊!
不…不能讓小蘭看到…
“喂!”服部平次猝不及防之下讓工藤新一掙脫開了自己攙扶著他的胳膊,不解又焦急地沖著他飛奔的背影大聲喊道,“你要去哪?”
工藤新一沒有回答。
他只知道自己要找個房間躲起來——絕對不能讓小蘭發現他就是柯南。
“新一!”小蘭在背后喊他的聲音此刻遙遠到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只有身體內部的疼痛是如此明顯。
他用盡了渾身最后一點力氣,艱難地推開一扇門,隨后便精疲力盡地倒在了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