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多謝你們救了小女一命啊。”四井社長趕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晨了,確認過自己女兒的情況之后就非常感動地拉著他們一個勁地道謝。
昨天發生的事后來也解決得非常順利——他們在浴室里找到了失蹤的四井麗花,她是被一枝綁在浴缸里的,花灑不斷地往里面噴著水,如果他們來的再晚一點,四井麗花說不定就會因為逐漸升高的水位溺水而死。
眼見自己的目的無法達成了,一枝也就順勢招待了自己行兇的所有細節和理由。
不出南凌的預料,一枝殺人果然是為兩年前死掉的那個女孩,八重子,報仇。
具體的細節他沒怎么注意,南凌對一枝為什么要朝自己下手更感興趣。要知道大家拿咖啡的時候可是隨便拿的,看著一枝也不像是想要無差別殺人的樣子啊…
但隨著一枝的解釋,南凌也逐漸無語了。
簡單來說,就是他準備把四井麗花偽裝成是被人按著頭浸在水里殺死的——這樣一來他就有時間上的不在場證明了。
而為了保證作案手法的一致,一枝就決定隨便找個人用同樣的方法襲擊他,這樣等他們最終找到四井麗花的尸體時,就能第一時間聯想到這個作案手法,因此順理成章地排除自己的嫌疑。
…嗯,沒聽懂?
那就對了,因為南凌一開始也沒聽懂這個邏輯。
因為要殺人,所以要搞不在場證明,因為要搞不在場證明,所以要去襲擊另一個人…這種思路怎么想怎么費事,而且還會留下更多的線索。
要是南凌來做這種事,他應該會直接隨便挑一天,找個沒監控的偏僻地方,然后把想殺的人炸死。
不僅不會留什么痕跡,也沒法追查。
像是這種自作聰明的犯人,反而會因為破綻太多而容易識破。
南凌正漫無目的地發呆走著神,四井社長已經到了他的跟前,十分友善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南君,這次真是非常感謝你了。我已經聽說了里面發生的事。能救下小女,你的功勞不可或缺啊。”
“哪里。”南凌條件反射地擺出了一副社交笑容,“是我的分內之事罷了。”
昨天四井麗花被救出來的時候,已經嗆到了一些水。作為在場唯一的醫生,是南凌負責處理的。所以四井社長對待他的態度明顯比其他人親切了許多。
四井社長又和南凌 聊了幾句,忽然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下他。
雖然做的很隱蔽,但是南凌還是察覺到了這份目光,帶了點疑惑看向對方。
四井社長很快就收回了視線,雖然還是笑著,語氣卻多了點試探,“不知道,南君怎么看待小女?”
南凌立刻明白了。
昨天的宴會說是四井小姐的招親宴也不為過,眼前這大叔很明顯是看上他當女婿了。
只不過南凌對那個公主脾氣的四井小姐并沒有什么興趣,他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語氣客套,“四井小姐十分優秀,不知道有哪位俊杰配得上她。”
四井社長人精一個,當然不會不知道南凌婉拒的意思,聞言表情不變,“我也想知道呢。不過南君,有什么事都可以來找我們四井集團,我一定竭盡所能。”
南凌微笑,目送著四井社長去找下一個人社交。
啊…好累。
這就是成年人的虛偽生活嗎?厭了厭了,毀滅吧。
南凌只想睡覺。
可惜,天不遂人愿。
…不僅不遂人愿,還樂于看戲。甚至前排售賣瓜子可樂礦泉水。
因為南凌的手機突然響了——黑色的那個。
南凌滿臉無語地掏出了手機,抽空瞟了一眼柯南那邊…
呼,還好,柯南沉迷于和他的小蘭姐姐聊天,毛利小五郎也在那邊一臉傻相,一時半會兒應該是注意不到自己這邊。
至于因為一枝而來的那些警察…
南凌大概掃了一圈,他們都在忙著查案子,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社畜二字,打哈欠都來不及,怎么可能注意這邊。
不過他還是找了個偏僻地方才接起電話,語氣非常散漫,“有事?”
對面琴酒的聲音有點不爽,一上來就是質問,“為什么這么長時間才接電話?”
“我在警察堆里待著呢。”南凌不耐煩地說道,“沒掛你電話就不錯了,快說什么事?”
自從上次琴酒和他處理了宮野志保的事之后,這還是兩人第一次通話。
南凌絲毫不掩飾他對于琴酒的惡意 ,說話都沖了幾分。
琴酒則還是那副處變不驚的陰沉樣子,“你在哪?”
“四井集團宴會這邊。”南凌沒想著掩飾,“出了命案,與我無關。”
琴酒稍微停頓了一下,過后才繼續說道,“我知道了,你有個任務。”
“沒有任務你也不會來煩我。”南凌嘲諷拉滿。他非常確定就他這個欠揍的語氣,琴酒如果在場一定已經掏出槍了…但是鑒于他畢竟不在,南凌也十分放飛自我。
“新人考核。”琴酒沒再廢話,可能是也不想繼續被南凌隔空懟了,“不過他的身份比較特殊,資料已經發給你了。”
“行。”南凌說完這句話就直接掛斷了。
掛完之后他伸了個懶腰。
啊…神情氣爽。
終于,終于有一天輪到他掛琴酒電話了。
怎一個爽字了得啊!
南凌會這么跳,也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
首先以琴酒的性格,不會因為個人私情影響到組織的工作,所以在自己仍然為酒廠工作的時候,自己的人身安全是不用擔心的。
不如說,只要是有能力的人,琴酒的容忍度都是很高的。
比如說南凌自己。
再一個…
自己多多少少表現出一點情緒化的表現,對于琴酒這種聰明人來說也是示敵以弱,讓他以為自己還在組織的掌控之中,降低戒心。
總之,南凌覺得自己應該是在第五層。
…吧?
南凌在掛斷電話之后環顧了一下四周,確定柯南絕對不會突然出現之后,立刻點開了琴酒發過來的郵件。
平常作死一點也就算了,酒廠的工作還是…要認真做的。
雖然南凌本來決定消極反抗…
但是不出意外地從心了。
嗯…雖然能給老板臉色看,但是只要老板發下來工作,自己還是得認頭做。
這可能就是社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