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凌目送著柯南離開去找證據的背影,悄悄地湊到了館長旁邊。
“館長先生嗎?”
胡子花白的館長扭過頭,有點意外地開口:“啊…你是?”
“我叫南凌。”南凌笑得人畜無害,“是毛利先生的朋友。”
他神色如常地把目光放在了不遠處的洼田身上,漫不經心地開口:“我就是有點好奇您的作案動機,所以過來問問。”
——!
館長一驚。
明明現在一點指向他的證據都沒有,這個年輕人是怎么…?
不過多年的養氣功夫還是讓他面上裝的十分鎮定:“你為什么覺得我是兇手?說話要講證據的。”
南凌歪了歪頭,看向維持著和善微笑的館長,“別緊張。我沒想著抓你來著。當然我也沒有證據。”
他的態度還是波瀾不驚,完全不像對著一個殺人犯說話的樣子:“我就是單純好奇,館長你就告訴我唄?”
“我倒是想先聽聽你的推理。”館長滴水不漏地說道。
“是嗎?”南凌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那你聽好了——”
他神神秘秘的眨了眨眼。
館長露出了一點疑惑的神色。
“——我猜的。”
南凌露出了惡作劇得逞的笑。
玄學探案,就是這么炫酷。
不,還是應該說柯學推理呢?
總之,破案全靠猜就完事了。
“啊不對,我是不是應該有誠意一點?畢竟是我湊過來非要聽故事的嘛。”南凌輕咳了一聲,決定瞎編一個聽起來很不明覺厲的理由。
“你有沒有聽說過側寫?”
老館長很顯然沒怎么聽說過這個名詞,于是一臉迷茫地看向了南凌。
唔,這要怎么解釋呢?
南凌捏著下巴想了想。
雖然他其實也不會側寫,但不妨礙他拿這個東西去騙人。
“側寫就是…我把自己想象成兇手,然后想象兇手會去做什么。是一門基于同理心的破案手法。”
南凌瞎掰道。
他知道側寫絕對不可能這么簡單又玄學,不過…反正館長又不懂。
然后他就又把他和柯南說過的推理又說了一遍。
當然,他沒提什么“最可疑的絕對不是兇手”之類的理論,不然別人很有可能會把他當成推理小說看多了的神經病。
“你的意思是說,你把自己代入到了兇手中?”館長慢悠悠地說道,“這樣不會有心理問題嗎?”
人老成精啊,怎么這么不好騙的?
果然是因為自己手里沒證據嗎?
不過,這個問題還是挺好回答的。
“只要我自己先瘋了,就沒人能逼瘋我了。”南凌非常自然地回答道。
館長:“???”
“開個玩笑。”南凌收起了臉上那寫滿了愉悅的表情,轉而帶著點認真地說道,“我挺喜歡你布置的案發現場的。藝術感和儀式感兼具,美中不足的是少了點美感。”
他有點嫌棄地轉頭看了一眼尸體,“但是這人長得也挺丑的,原材料問題,怪不了你。”
館長一時間不知道該對這話做出什么反應。
這人面對一個死尸還能若無其事地評判長相,是不是有點過于鎮定了?
而且…
你這個三觀就很不對吧!明明我才是個殺人犯,為什么好像你比我更危險啊!
聽起來至少是連續殺人狂起步啊!
再加上剛剛南凌說出的側寫,也就是帶入兇手心理的那段話…
這人不會是因為側寫的瘋子太多,自己已經瘋了吧?
“別露出那種表情嘛。”南凌有點無奈,“我的精神可正常的很,沒有什么奇怪的興趣的。”
自己的興趣明明是摸魚才對。
哦,可能還有一點喜歡做手術吧…不過那也是救人的事。
他真的對違法犯罪沒什么特別的興趣,真的。
要不是組織——尤其是琴酒一直壓榨他…
南凌像個社畜一樣嘆了口氣。
“既然你不想說,那我猜猜?”南凌看了看閉口不言的館長,自顧自地說起話來。
“現場模仿的是‘天罰’,那想必死者曾經做過什么在你看來是邪惡的事情了?”
南凌不帶絲毫感情地再次看了看那副安靜地掛在墻上的畫:“你自認為代天罰惡,結果到頭來自己卻也背對光明,不知道究竟值不值得呢?”
館長一時間沒有出聲。
南凌也沒再說話。
“…你說的沒錯,年輕人。”館長長嘆了一口氣,慢悠悠地開口,“惡魔雖然被正義的騎士殺死了,可是其實同樣也受到邪惡血跡的洗禮。”
館長看了看畫中渾身沾滿暗紅血跡的騎士,灰白眉毛下眼神復雜:“這就代表著他本身也被惡魔所污染了。”
“哦,你真慘。”南凌沒有理會老人的感嘆,對著他冷漠地點了點頭,“所以動機呢?”
館長:“…”
你倒是讓我懺悔完啊!
氣氛都被你問沒了!
“是因為他買下了這間美術館。”館長決定不再隱藏,“明明說好了會讓我繼續經營下去…但買下之后卻又變卦,說要把這里改造成飯店。”
“我視那些美術品如同我的孩子,而他卻想把它們都賣掉!”
館長的情緒越發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
目暮和毛利已經在好奇地往這邊走來了。
“…因為他的自私自利,竟然要毀掉這個神圣的美術館。”館長長嘆一聲。
“現場所有的道具和擺放的角度,也是你特意設置的吧。”南凌看了看周圍逐漸圍過來的人群,稍微放大了一點聲音。
細碎的討論聲已經逐漸在他們周圍響起,員工們看向館長的眼神也逐漸開始動搖。
“沒錯。”館長這句話好像確定了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精心計算過的,我在這里練習了好幾次。”
“哦哦,之前那個‘中世紀的鎧甲會走路’的傳聞對吧。”南凌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說實話他知道動機之后就有點失去興趣了。
中規中矩的動機,一點都不好玩嘛。
“什么!”毛利小五郎的大嗓門響了起來,“你才是兇手?”
目暮警官也一臉震驚地掏出了筆記本準備記錄。
南凌覺得這案子接下來多半是沒什么可發展的了,他對于接下來館長的自首也沒有絲毫興趣。
他倒是想找找柯南現在到底在哪。
…之前他真的只是想問個動機而已,沒想到直接給人問自首了。
啊呀,不知道柯南辛辛苦苦找完證據之后再回來是不是會有點傻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