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過后秦紅魚才是回過神來。
“師傅，您一劍殺了三個至強者？”
語氣充滿了不確定，
因為秦紅魚此時已晉入神境，但她卻很清楚哪怕如今同樣作為神境的她也無法說能夠一劍滅三位至強者。
至強者有強弱之分，哪怕劍修再怎么同階無敵也很難做到這等行為。
所以她根本無法理解解山河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而且還有一點讓她覺得毛骨悚然的是哪怕她晉升神境之后也同樣察覺不出眼前在自己面前站著的解山河到底有多強。
九品巔峰的時候，解山河給她的感覺如同一座無法逾越的山峰，光是看著其背影就產生出一種“我這輩子豈能抵達百分之一”的念頭，
可待得她觀劍破境成就至強者后再次面對解山河的時候，
這種感覺依舊不變，
解山河站在她的面前時而像高聳入云的山岳般無法逾越，
時而像浩瀚無際的海洋般讓人看不透深淺。
這種無力感讓秦紅魚有種不知所措的茫然，神境難道不已是人間修為道路的盡頭了嗎？
可她為什么有種遙不可及的感覺？
“有什么問題嗎？”
解山河看著眼前的秦紅魚，眸中也是掠過些許欣慰。
從今天起老子也是培養出至強者的人了，而且還是整個天玄大陸第一位女劍神！
早年收了這么多徒弟，終于有一個出人頭地的。
實屬不容易！
“可大家都說神境便是盡頭...”
秦紅魚欲言欲止，顯然解山河的所作所為有點顛覆她的三觀認知。
原本以為神境就是人間武力值的頂峰，結果好不容易晉升神境了才發現怎么差距還是如此之大。
“以前是但現在不是了。”
解山河負手于身后環視著整個被自己夷為平地的鎮國候府倒也不著急做其他事，在他眾多弟子當中秦紅魚不僅僅是天賦最高之一更是最為好學的那一個。
猶記得在過去秦紅魚往往有想不明白的問題都會請教自己。
“那何處是盡頭？”
“修行一道，我便是盡頭。”
解山河神色平靜，他如今不僅僅是劍道的絕峰更是修行一道的盡頭，在他的記憶當中人族當中從未有人能夠抵達自己如今的境界。
或許萬族有但也未曾聽說過。
畢竟天玄大陸之遼闊，人族也只不過是萬族之一，
他成就劍神之后雖曾有游歷萬族的念頭但最終沒有成功而是將更多的精力放在了逍遙劍宗。
“或許此事了結之后我應離開人族。”解山河心中隱約有種明悟，
然而此時旁邊的秦紅魚則是被解山河這句話給震住了，自己師傅所言的并非是劍道一途而是修行一道他就是盡頭！
這意味著什么？
秦紅魚腦海中閃過無數念頭，旋即也是捕捉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師傅，神境之上還有其他境界？”
秦紅魚若有所悟，
“當然。”
解山河淡定自若，對于如何回答這種問題早就已經是熟練得不能再熟練了。
神境之上是何等境界他不清楚但他覺得是有的，若是有人質疑大可嘗試接住自己一劍。
“果然如此...”
秦紅魚恍然大悟，
難怪自己師傅能夠從禁區當中走出來，原來是突破到了新的境界。
這樣一來就能夠完全解釋得清楚為何解山河能一劍鎮殺三人，
畢竟已不是一個境界的存在就如同先前九品巔峰的她在至強者面前如同螻蟻。
不過她下一刻所說的話卻是讓解山河意想不到，
“師傅，我想對你出劍。”
起初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解山河一臉問號還以為秦紅魚想要干啥。
不過隨后也是想起來了，
幾乎所有的修行者在晉升到神境之初都想要與同級的對手較量，一來是想要檢驗一下站在巔峰的修為到底有何等恐怖之處。
二來則是初入神境的修行者在心態方面很容易出問題，因為已知神境便是盡頭，在抵達神境之后很容易會驕傲自滿，而這種情緒一旦引導不當很容易會走火入魔反而成為禍患。
只有一場旗鼓相當的戰斗才能夠讓新晉升神境的修行者好好冷靜下來讓其明白縱是神境至強者亦有差距。
“弟子并無不敬之一意，但...”
秦紅魚欲言欲止，這種迫切想要與他人交手的感覺讓她非常難受。
用尋常老百姓的話來形容就是像極了村子里面那位欲求不滿的小寡婦...
她并不知道這種緣由但只是覺得自己現在不找個人打一場就有種渾身不舒服的感覺。
可自己都已經是神境的存在了，
能夠跟自己打的也就只有同為神境的自強者。
可這南秦僅有的三位至強者都被自己師傅一劍鎮殺，那她能咋辦嘛？
“沒事，為師理解。”解山河停頓片刻旋即也是道：“但你很有可能無法拔劍...”
這倒不是解山河刻意裝逼而是事實。
如果是其他修行者的話興許會有勇氣來對自己出手，可關鍵秦紅魚是劍道的修行者...
而偏偏自己同樣也是劍道的修行者，
在劍道一途他解山河就是絕峰的存在，秦紅魚在其面前甚至無法拔劍。
這種就是最直接最純粹的領域壓制，哪怕秦紅魚已是至強者也無法忽略這種壓制。
“我想試試。”
秦紅魚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她也很清楚這一點但她仍舊想要嘗試一下。
解山河點了點頭將手中的紅鯉拋回去給秦紅魚，示意她可以向自己出劍。
重新將紅鯉握在手中，秦紅魚深吸一口氣緩緩地閉上了自己的雙眸。
體內的血氣悄然地翻滾，
劍意逐漸凝聚于心中，
可詭異的一幕卻是出現了，在她自認可以出劍的時候睜開眼，卻是出現了一瞬間的錯覺。
雙手負于身后的解山河在自己眼中卻不斷地拔高，最終如同一座無法逾越的山岳而自己在其面前則是渺小得如同螻蟻。
這種錯覺僅是一瞬間，但卻足以讓秦紅魚徹底絕望。
醞釀好久的劍意消散得無影無蹤，她再也興不起拔劍的念頭。
“師傅他到底有多高。”
此刻，秦紅魚滿腦子都是這個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