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些天跟姬潔跑動跑西談判，姬予的演講與口才技能與日俱增，也讓他腦袋保持清醒，他剛剛一直在想一個根本性的問題。
為什么？
老龍貓的目的，他的動機，難道真的只是我們幾個？
所以，姬予想了想后道：
“就算老龍貓小肚雞腸，他鬧出這么大的陣仗，甚至要是控制不住收不了場，他自己也會消耗時間、金錢來滅火，而且他炒作也得花錢，圖的是什么？就為了出一口氣？”
陳瑞他們一怔。
剛剛都因為氣憤而覺得沒問題，但姬予這么一說，好像老龍貓確實有點小題大做了。
姬予又問道：
“那些評委雖然不能拿他怎么樣，但終究會讓人敬而遠之，要么消耗他的人脈，要么他拿錢籠絡人心，但他除了出口惡氣外，還得到什么？他畢竟是個商人，這么算，是不是不符合商人逐利的本性，反而增加風險？”
陳瑞眼神一閃，看了旁邊的江悅榮一眼，正好江悅榮也看過來，兩人腦海中電光火石間，想到了一起：
“他女兒！”
“對，就是龍津媛！”江悅榮道：
“很有可能，老龍貓就是想通過這個比賽，讓龍津媛拿獎、增加資歷和名氣，但偏偏遇上了林鹿和子琪。”
林鹿若有所思，而旁邊還有些懵懂的陳子琪，則愕然抬頭。
陳瑞沉吟道：“不知道他是一開始就想讓龍津媛把這首歌唱火進而入圈，還是因為這件事，開始謀劃著借題發揮，進而炒作？”
老龍貓擅長炒作，不僅業界，現在只要對互聯網和娛樂圈了解的普通人，都知道這一點。
每一次無論是他還是他旗下藝人有新歌，都伴隨著炒作。
小歌（一般作品）小炒，大歌（好作品）大炒。
想通了這點，他們也就徹底明白，老龍貓哪怕花錢污蔑，哪怕擔風險，哪怕因此讓這幾個評委心生芥蒂，也要搞這么一出。
因為他女兒要發歌了。
一首不錯的原創歌曲。
這么看的話，那就解釋得通，也值得他這么做。
以他逐利的性子，估計不是之前他女兒年齡太小，恐怕早就讓出道了——當然不是龍津媛第一次上臺唱原創，只不過之前她都是上兒童節目，唱兒童歌曲。
直到這一次，唱的是治愈系的歌曲，用業內的話說，叫轉型。
十三歲將近十四歲，個頭長到一米六，出落的亭亭玉立，再加上背靠老龍貓這樣的大樹，從哪方面看，不出道才叫暴殄天物。
這時候，陳瑞和江悅榮，以及姬予也都打開手機。
翻了下微信里一些訂閱號的自媒體文章，果不其然，里面在為龍津媛鳴不平的時候，也附帶上了龍津媛的歌曲鏈接。
還有微博，里面討論這件事的博文里，也附帶有這首歌。
全網發布！
有老龍貓在，龍津媛并不缺流量和資源，自然也不會跟哪個平臺簽獨家。
全網發布，才符合他們的利益。
所以，在這些為龍津媛鳴不平的微信文章、微博文章，以及貼吧文章里面，有的發的是網樂云的鏈接，有的發的是蝦仁音樂，還有的發的是酷貓音樂、企鵝音樂等等平臺的鏈接。
鏈接來源不同，但歌曲文案都差不多——
“如果大家覺得疑惑，不妨聽聽被擠到第二的龍津媛這首明媚，聽完后，大家就會有自己的判斷。”
“這就是龍津媛在決賽時演唱的明媚，這樣的好歌，這么優秀的樂者，卻要忍受著不公，實在讓人扼腕。”
而點擊進去，就會進入試聽。
至于那些音樂平臺，雖然沒有跟龍津媛簽獨家，但她的人有熱度，她的歌有質量，再加上老龍貓的運營，自然不缺推廣。
文案都差不多——
“老龍貓女兒小龍貓，龍津媛：溫暖我，明媚你，這個夏天，帶給你一點清新，一點感動。”
如果不是像姬予他們這樣，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只看那些文章的一面之詞，很容易就跟龍津媛共情，然后共鳴，進而帶著感觸來聽歌。
再看到這些介紹文案，聽著質量不錯的歌，就更相信她，然后…同仇敵愾。
炒作大概從傍晚就開始了，基本就在姬予他們結束頒獎之后。
而他們現在剛吃完飯，滿打滿算也就兩個多小時。
但熱度，卻扶搖而上，直沖熱搜！
“有錢能使磨推鬼啊…”姬予翻著一個個排行榜，無語感嘆。
江悅榮哭笑不得：
“這并不是正路，老龍貓炒作這么多年，名氣和影響力比張秋光他們強多了，但真互相對壘的話，依然被秒殺。”
陳瑞點了點頭：“離了作品本身，其他的只能當點綴，作品好還差不多，如果一直靠運營，時間久了也會遭到樂迷抵制。”
“對的，你看看，自從前年版權法出來后，老龍貓的日子就難過多了，現在也不敢隨便縫補別人的歌，連他女兒發歌，還要找寧守仁來創作，這就是下場。”江悅榮道。
姬予沒有吭聲，因為他想起一件事。
在網樂云里點開自己參加的那個億元扶持計劃大賽。
翻了一會兒后，果不其然，姬予看到了龍津媛那首明媚。
她也參賽了。
排在41名，票數八千多。
之前姬予的倔強九千多票的時候，排在23名，而現在差不多的票，卻排到四十多名了，顯然想上位越來越難。
但姬予，眼睛卻突然亮了起來。
如果自己的排名干翻老龍貓，而妹妹這首最初的夢想超過明媚的話，一切不言而喻，連解釋都不用解釋了。
于是姬予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聽到姬予的‘口出狂言’，陳瑞和江悅榮都有些驚了。
雖然姬予那首倔強現在已經挺進前十，但5萬多票，距離第三的老龍貓的11萬票，相差一倍，依然太大了。
更不用說，龍津媛這樣的熱度，也才拿到八千多票沖到41名，而毫無名氣的林鹿和陳子琪，又拿什么來沖？
就算歌的確好，但畢竟時間晚了，人家已經跑出去老遠，又沒有熱度沒有名氣，想趕上無異于天方夜譚，更遑論超過。
就連林鹿和陳子琪自己，也搖頭道：“感覺太難了。”
姬予卻眼神堅定道：“事在人為。”
“而且——他們能騎在我們頭上，利用我們炒作，為什么我們不反其道行之？順便也當做解釋了！”
聽到姬予的話，他們都愣了愣。
雖然依然覺得難以實現，不過…好像也的確是個方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