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盟揚州分舵內外,幾乎在白顧城高呼之后,立刻就有人從四面八方涌來。
相比真武門都有一干后天四五品的好手,大江盟能夠占據揚州頭號的幫派,其中的高手只會更多。
白顧城遠遠退到院子后方,望著漫不經心走出門的楊禪,臉上的神色晦暗難明。
“這人恐怕說不定還真是被哪路魔頭奪舍了。”
此刻,白顧城心中想到了之前所聽到的種種消息。
一個被打斷雙腿趕出門前的武館弟子,轉眼間就獲得了高深的武功,殺師滅祖,以白顧城所知的諸多消息和武林掌故里,這樣的事情并非沒有。
如若不然,哪怕是武道天才,蓋世天驕,一路奇遇不斷,可要一躍成為頂尖高手,那也不可能是一夜之間就能做得到的。大多數人起碼也是要練上個半年一年,消化奇遇所得,武功一日千里。
這樣就已是天大的氣運,而要如楊禪一般,這么短的時間里從一個武道剛入門的弟子,一躍成為武道高手,其中所發生的事情,著實耐人尋味。
在他的“大江盟追殺令”發布之后,他又陸續收到了楊禪將后天九重的六扇門捕頭雷豹,和已經是先天境界的獨孤秋嬋以及真武門的聶龍生一一擊敗的消息。
這等非人的戰績,更是一再佐證了他心中的猜測。
他能夠坐穩這個揚州分舵的舵主,自身實力也是達到了先天一重,在這揚州城絕對算得上有數的人物。
但面對楊禪,白顧城絲毫卻不會絲毫掉以輕心。
“舵主!”
“是何人敢來我大江盟鬧事?”
在白顧城高呼之聲過后,大江盟內外,很快有許多聲音從各處響起。
最先趕到的兩人,武功最高,幾乎是從高處飛掠過了院墻,出現在了白顧城身邊。
這兩人,一個是年約五六十的老者,魁梧高大,頭發眉毛都是白的,氣勢雄渾,站在那里宛如一頭獅子。
此人是大江盟揚州分舵的二號人物,副舵主“狂獅”云三倉,與白顧城一般,也是邁入先天的高手。
另外一個則是個溫文爾雅的書生,一身青衣長袍,手中拿著一柄折扇,這是揚州分舵的三號人物,軍師“奪面書生”柳如航。
在兩人之后,又有十多名武功在后天五重到六重之間的大江盟弟子,人人皆是手中提著刀劍。
其中那個叫做“劉玄”的赫然也在其中,其人修為更是達到了后天八重。
相比較起此間的真武門,大江盟雖只不過是揚州一地的分舵,哪怕并未用什么強弩暗器,可整體實力顯然要更勝一籌。
“這人便是我此前發布追殺令的目標——楊禪,殺師滅祖,無惡不作,是一等一的魔頭。”
白顧城見著身邊的眾人到了,心氣大定,望著從門中不急不緩走出來的楊禪,朝身邊的幾人說道。
他對于楊禪的武功如何,還不能說完全摸清,但方才的短暫交手,已讓他明白,對方絕對不弱。
以白顧城的性格,這等場合,絕不會貿然上前送死,真要被逼無奈動手,那也得是讓其他下屬弟子,耗費上一陣楊禪的體力真氣,等到恰當的時機,才會真正出手。
“哈哈哈…”
楊禪一手提著把平平無奇的長刀,白衣如雪,赤腳踩地,頭發凌亂,半遮著左眼,越發的給人以一種詭異莫測之感。
“人都到齊了?”
楊禪站在門前,單手輕輕拄著刀,望著四周趕來的人群,嘴角輕抿。
“好一個殺師滅祖的惡賊!”
眼見楊禪如此囂張狂傲,年近花甲的“狂獅”云三倉,性格最為暴烈,雙目圓瞪,已經搶先怒吼了起來,“竟然還敢來我大江盟撒野,簡直是不知死活。”
吼——
一聲宛如獅吼的咆哮之聲響起。
“餓獅擒龍!”
云三倉率先出手,雙手成爪,一股宛如撕虎裂羊的狂猛氣勢從身體爆發開,朝著楊禪撲了過去。
勁風撲面,云三倉這一擊氣勢兇猛無比,仿佛都要凝聚真形,整個人化作了一頭咆哮的狂獅。
“不錯。”
楊禪臉上再次浮起笑容,這些天他修行魔道武功,又與這方世界的武功相互印證,只這一擊,云三倉幾乎就不弱于真武門的聶龍生。
而此地不過是大江盟的一個分舵,真正的大江盟實力可想而知。
呼——
倏然間,仿佛大雨狂風驟起。
楊禪面對著云三倉這絕強的撲擊,抬腳踢出,天殘逆天勁宛如浪卷,迎了上去。
轟隆!
云三倉倒飛而回,踉蹌了數步,方才勉強站穩身形,粗重的氣息從口鼻噴出,臉色青一陣紅一陣。
“兩位,眾位大江盟兄弟,賊人窮兇極惡,闖入我大江盟分舵——”
站在后方的白顧城站了出來,朝著云三倉、柳如航以及一干大江盟揚州分舵的弟子說道,“我等不必和他講什么江湖道義,大家一起上。”
“上!”
云三倉再次暴喝,身體氣血稍稍平定,再度渾勁全身,人猛地高高躍起。
“怒獅碎地!”
與此同時,那儒雅的青年書生,身影忽然飄忽,似閃到了楊禪的左側,手中的折扇舉起,一擊夾雜著鋒銳的氣勁,從旁偷襲。
其他諸多大江盟的弟子,手中的刀劍高舉,亦是排開陣型,從各處涌來,將楊禪包圍其中。
白顧城站在人群最后方,跟著雙掌凝聚出陰寒黑暗的氣勁,那氣勁仿佛黑骷髏一般,正是白顧城的成名絕學“黑天骷髏手”。
手中陰寒掌力凝聚,跟著也一起朝楊禪攻來。
三個幾乎不遜色于獨孤秋嬋和聶龍生的先天高手,外加一群配合默契,進退有據的后天子弟,這等情況已是楊禪自練成魔道功法以來,遭遇到的最強陣仗。
“哈哈哈…早一起上不就結了!”
只是楊禪絲毫不亂,反而大笑出聲,語氣充滿了囂張和不可一世。
他身上的衣袍和頭發獵獵作響,眉宇間神采飛揚,似到了此刻才提起了精神。
拄在地上的長刀一動,剎那間,仿佛有藍白的電光在刀身繚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