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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橫生波折

  “先天!你…你竟然邁入先天了!”

  獨孤秋嬋眼里是濃濃的不可置信。

  就她所知,此前楊禪不過是一個尋常的武館弟子,后天一重都不到,可之后或是被‘邪魔’附體,武功大進,能將她七弟獨孤厲擊敗,但那時應當也就是后天境界。

  然而,這才多久,楊禪竟然已經邁入先天。

  這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武道修煉,一步一重天,一重天的差距就是天塹。

  在后天境界也就罷了,但要從后天突破先天,其難度超乎想象。

  大夏神朝武風昌盛,可若是能突破先天,到哪都能算是不弱的高手。

  哪怕是獨孤秋嬋自己,突破先天,也是因為在后天九重卡了一年,之后她又在劍池參悟了一年有余,方才破境邁入先天。

  就這,她已算是天資卓絕,連皇族之中也沒幾人能比她修為提升的更迅速。

  雖還未列人榜俊秀,但也不過是早晚的事。

  可面前這魔頭,著實顛覆了她的想象。

  “呵呵呵…”

  楊禪單膝跪地,腳下的磚石如蛛網般碎裂凹陷了下去,成了一個以他為中心的圓坑。

  他的嘴角著帶著邪魅的笑容,周身澎湃的天殘逆天勁和天妖真力,幾乎難以控制,一道道勁力不斷的在肌肉皮膚周身跳動。

  右手食指和中指都有點點血絲滲透了出來,這全力以赴的一擊,讓他此刻也不太好過。

  他與獨孤秋嬋兩者之間的差距不在修為,而是對方手中那把古劍,乃是上等材質鍛造,鋒銳無比。

  以血肉之軀抗衡,還是差了一截。

  不過——

  楊禪眼中的邪祟鬼魅的綠芒越發明亮,天妖屠神,戰意洶涌。

  他緩緩地從地上站起身,雙腳之下,憑空有氣旋流轉。

  即便受傷不輕,可心中魔念越盛,面前獨孤秋嬋已經讓他感受到了強烈的生死危機。

  獨孤秋嬋的寒冰劍意,卻是凌冽非凡,若非他這幾日潛修,練成了天妖屠神法前四式,僅僅依靠天殘腳,今日怕是還敵不過對方。

  可惜——

  獨孤秋嬋的劍意雖是凌厲,但到底還差了一分。

  楊禪緩緩地從地上站起,望著倒地氣息紊亂的獨孤秋嬋,眼底的幽綠色的天妖真力越發盛行,身后的天妖虛影更是仿佛在嘶聲咆哮著。

  此刻,他心中的殺意已沸騰到了極點。

  管你什么世家,管你長得多好看,你要殺我,我就要殺你!

  獨孤秋嬋此時的寒冰劍意已被楊禪擊散,想要再度凝聚,并非一時半會就能做到。

  楊禪有足夠把握殺了對方。

  “就是在這里!”

  “大江盟追殺令上的就是這人!”

  “快!”

  就在這時,遠處有人馬急促逼近的聲音。

  楊禪稍一分辨,就能聽出數量還不少。

  其中有幾個甚至還有些耳熟,似乎是方才酒席上的吵鬧之聲。

  “死吧!”

  楊禪冷哼一聲,望著獨孤秋嬋所在的方向,心念一動,不再遲疑,人已飛掠而出。

  一腳橫空,頓時氣勁爆卷,轟擊向了獨孤秋嬋。

  霸道,強橫,一腳掃出,空氣仿佛都被抽干,暴烈的勁風激蕩,掠出了一道道殘影。

  天殘腳第三式——群魔亂世。

  面對楊禪這強橫無匹的一腳,獨孤秋嬋橫劍身前,劍意雖是渙散,手中的古劍卻以一種極為奇詭的招數,不斷在牽引。

  霎時——

  仿佛有無數劍花,如浪花,如冰雪,萬千綻放。

  一腿掃過。

  所有的劍花湮滅,獨孤秋嬋倒跌在地,頭發凌亂,口吐鮮血。

  清冷如冰的目光盯著楊禪的身影,銀牙輕咬,臉上滿是不甘心。

  “哈哈哈…”

  楊禪毫不留情,上前就要再補上一擊,他可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情。

  而且,能練出這等凌冽劍意的女子,楊禪也不會將其擒拿在身邊。

  突然——

  嘣嘣嘣!

  坍塌的院墻外,驟然強弓震蕩之聲。

  楊禪抬手一甩,拍飛幾根至少在四五石力道的箭矢,身形微微晃動,卻有一根擦著他肩膀飛了出去。

  肩膀上皮肉被撕開了一寸的傷口,立刻轉黑、發癢,顯然那些箭矢上是淬了毒。

  他轉頭深深看了一眼獨孤秋嬋,強忍住了心中嗜殺的沖動。

  這股沖動、殺性,是他身上的天妖真力和天殘惡念所致,可令他行事無忌,不管不顧,但也能讓他嗜殺殘忍,喪失理智。

  以他現在的情況,應付尋常的后天武者來個十多人依舊不成問題,可方才的強弓勁弩,哪怕力道不及六扇門的九石強弩,但也絕非容易。

  這個世界武道上限奇高,是以強弓勁弩這類在其他世界可能是禁絕的武器,在這方世界卻是比比皆是,極為常見。

  不如此,想來武功稍低些,想要對付那些絕頂高手,真是毫無奈何之能。

  若是狀態完好,以天妖屠神法中的吸天蝕日應對,倒也不懼。

  只是如今…

  楊禪當機立斷,驀然轉身,腳下天殘逆天勁爆發,一躍十多丈,遠遠逃離。

  “真武門門主聶龍生在此!欺師滅祖的惡賊哪里逃?!”

  院墻之外,一個暴喝之聲響起。

  一個身高兩米出頭,全身肌肉虬結,已不是單單魁梧、強壯所能夠形容的巨漢沖了進來。

  只是,他進來之后,楊禪的身影早已遠去。

  唯有獨孤秋嬋,雙手扶著古劍,半跪在地,目光望著楊禪離去的背影,眼里閃爍著莫名精光。

  小村。

  “俏冤家,想煞我…揉一揉,愁都散,抱一抱,悶全消…”

  略顯泥濘的小路上,一個醉醺醺的漢子,嘴里唱著小調,搖搖晃晃地朝著家門走去。

  那是一座前后兩進的宅院,于村落僻壤之地來說,已算是家資豐厚才置辦得起。

  大約是不善打理的緣故,這宅院前后雜草叢生,各種雜物器具隨意丟棄,亂糟糟的一片。

  “…便是不能同床共枕喲,呃…跟我站一站也好…””

  那醉醺醺的漢子打著酒嗝,腳步踉蹌地推開了家中大門。

  “嗯?”

  正當家門打開,忽然,醉漢動作一頓,一臉錯愕地望著家中的客廳。

  客廳上方,兩根大紅燭火點著。

  那蠟燭可是他那死鬼兄長買的,他平日里都舍不得拿出來用。

  燭火下,一個赤著上半身的身影,正拿著他平日里用來宰殺牲畜的剔骨刀,一點一點地切割著肩膀上的爛肉。

  似乎是聽到了開門的動靜,那身影緩緩抬起頭,眼中妖異的光芒閃爍,似乎在笑。

  “陳二,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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