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只是吏部的改革,就連曲轅犁也在默默推廣。
而且還是由長孫世家一力包辦,直接以原材料的價格出售給諸多農戶。
王公子都能無私把設計圖公布出去,他長孫無忌自然也不會為賺這些錢,而掉了自己的良心。
如果不是害怕真相暴露,長孫無忌甚至都想把這個曲轅犁改名為遠犁,讓歷史永遠銘記王遠的功績。
這一切,都是托了王遠的福呀!
大唐有此子,實屬是得天之幸呀!
不得不說,自從認識了王遠以來,長孫無忌很久違地找回了自己的初心,找回當初在秦王府的堅決果斷。
那時候,他可沒有想那么多彎彎曲曲,只知道李世民一旦失敗,他們就都要掉腦袋,所以必須要去拼命!
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以前他和李世民為了的是自家身家性命,而現在是為的是整個大唐的江山社稷!
而等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后,長孫無忌也抽空啟程前往了大興縣衙。
大興縣令看到齊國公親自到來,立刻屁顛屁顛地跑出來迎接,甚至就要當場下跪。
原因無它,長孫無忌作為吏部尚書,可是他真正的頂頭上司呀!
“無須多禮,你帶我去一趟牢房,我要見長孫沖一面。”
“遵大人命!”
“大人請!”
大興縣衙不敢怠慢,連忙起身帶路。
景色轉換,兩人經過一道道守衛,終于進入到了牢房之內。
“你先退下吧,接下來的事情我自己來。”
長孫無忌揮手下令,大興縣令順從點頭。
他明白,長孫無忌是不想讓他聽到一些不該聽到的東西,于是連忙退下。
“沖兒,為父來看你了。”長孫無忌呼喊。
這里是為長孫沖專門準備的,周圍并沒有其他犯人,所以長孫無忌也不擔心隔墻有耳。
聽到聲音,最里面的陰森潮濕牢房內,衣衫襤褸的長孫沖猛地抬頭。
他看著到來的長孫無忌,啞著嗓子道:
“我還以為是誰,這不是大名鼎鼎的齊國公嗎?”
“現在才來,我看你是把我給忘記了吧?”
說話間,他的嘴唇還在漏風,聲音都變調,因為他的門牙已經沒了。
“怎么會呢?”
被猜透了心思的長孫無忌老臉一紅,但快便恢復如常,歉意道:
“最近為父實在是太忙了,所以才會沒空的。”
“是呀!你忙!而且就有空來打我!”
長孫沖咬牙,在用怒吼的聲音喊道:
“知不知道,你兒子的未婚妻都被搶了,而你卻把我困在這里不管不問,還當著那么多人打我!”
直到現在,長孫沖都無法理解之前發生的一切。
他本想去湊個熱鬧,看看是哪個狗大戶存了那么多錢,隨便再敲詐一些好處,結果卻發現自己的未婚妻成為別人的侍女!
而自己怒氣沖沖去討公道,卻又被幾個不知道從那里冒出的傻缺給打到連門牙都沒了!
更離譜的是,在衙門內,自家老爹居然還不幫自己撐腰,一上來就二話不說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天呀!
這個世界上還有比他更可憐的倒霉蛋嗎?
這些日子,每每想起自己之前的經歷,長孫沖都是淚流滿臉,無比的委屈。
這簡直就是可憐他媽和太陽當場合體——太踏馬可憐了呀!
“不是為父不想管,而是打你的那個少年郎,為父真的惹不起呀!”
長孫無忌覺得很是頭疼,看著一臉悲傷的長孫沖,愧疚之下只能說出一絲真相。
不過他可不敢全盤交代,不然以這個二世祖的性格,估計很快就會弄的全長安皆知。
“惹不起?”
長孫沖傻眼了,大唐之內,除了陛下之外,居然有人是自家老爹惹不起的?
難不成他是天上的圣人嗎?
長孫沖想了想,試探性道:
“憑什么呀?難不成那個田舍奴還能是太上皇早年流落在外的子嗣?”
太上皇李淵早年可是非常放縱自我,明的暗的都留下了大量后代,所以長孫沖才會有如此的懷疑。
能讓他爹這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股肱之臣惹不起,估計也就這一種解釋了。
“你在瞎說些什么呢?”
長孫無忌一陣無語,他這個逆子的腦回路,怎么就那么清奇呢?
真是完全讓人猜不透。
“具體是什么情況,你就不用管,總之你和長樂公主的婚約就此作罷,此事莫要再提起了。”
“而你以后也不要在惹事了,如果再次看到那個少年郎,繞著走就可以了。”
“算為父求你了,不要再給你爹我惹事了。”
“那好吧。”
看到長孫無忌如此慎重其事,長孫沖也不好再說什么了,暗中也對王遠愈發敬畏。
只是在心中,他還是很好奇那個神秘少年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能讓自己父親如此忌憚。
之后,父子兩人又說了一些家常話之后,長孫無忌許諾明天就讓他出來后,就先行離開了。
畢竟他還有一些事情要去忙,暫時還抽不開身。
長孫沖也是神色恭謹,連連恭送。
只是在看到長孫無忌離開之后,他的目光突然閃過一絲異色。
......
而在大安宮內,太上皇李淵也迎來一件大喜事,開心不已。
那就是斐寂回來!
為了徹底緩和與李淵的關系,李世民不久前就召回了斐寂,讓他陪著李淵安享晚年。
當然,這只是暗中的召回,對外還是宣稱裴寂病死在了靜州.
不過哪怕如此,李淵和裴寂也是高興不已。
因為這代表著,李世民已經徹底放過他們了。
“裴監,這一路可謂是苦了你。”李淵很是感嘆,連帶著皺紋都少了很多。
“何必說些,真正辛苦的是老爺你。”
裴寂搖頭,感嘆道:
“也不知道為什么陛下會回心轉意,我此前離開,本以為此生永遠也回不來長安城。”
“說來也神奇,那個時候居然還有一個少年郎在路邊送我。”
“哦?”
李淵心中有了好奇,問道:“這是哪家的公子呀?”
“只記得相貌,生得挺俊朗,但不清楚他出身何處。”
裴寂搖頭,無奈道:“恐怕是無緣當面感謝他了。”
聞言,李淵很是遺憾:“那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