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子,我還是不明白。”
“為何建立小行宮就沒有任何用處?要它擴建造才有用處呢?”
聽到王遠的話語,李世民更加迷惑了,無論怎么思索,也完全找不到關鍵所在。
“這兩者之間,除了花費錢財的數量外,還有什么別的重要區別嗎?”
一旁的長孫無忌和房玄齡見狀,也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當然有區別!”
“而且這其中區別大著呢!”
王遠微微一拍桌子,吸取教訓,沒敢太用力,笑著道:
“因為龍首原上那座小行宮只要擴建,那李二完全就可以按照皇宮的標準來搞,把它直接建造成第二座太極宮!”
“可為什么圣天子要把它建成第二座太極宮呀?”
李世民訝然,頭頂上纏繞濃濃的迷茫,接著道:
“這不是純粹的勞民傷財,多此一舉?”
“是呀!為什么非要白廢那個功夫呢?”
“太極宮有一座不就可以了嗎?”
長孫無忌發言,他和杜如晦也投來了疑惑的目光。
在他們眼中,此舉除了燒錢,其他方面根本毫無意義可言。
“所以說呀!你們三個真的是豬腦袋。”
可在聞言之后,王遠卻是滿臉的不屑,直接穿走上前,沒好氣地給了老李一個爆栗,讓后者一臉懵逼。
“得虧你們是混商道,要是混朝廷,恐怕連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呀!”
李世民揉了揉額頭,顯得很是無語。
罵就罵吧,反正被罵那么多也習慣了,可怎么突然就打起他的額頭來了呢?
此情此景,如果被某個太子看見,肯定會直呼內行。
然而還沒李世民問出心中疑惑,王遠就再次笑著解釋道:
“把小行宮建成第二個太極宮,當然是為了能讓被幽禁在大安宮的太上皇,可以搬到這座行宮里面去。”
“然后李二就可以滿足太上皇的一切要求,吃喝玩樂全部給最好的。”
“只要他不涉足兵權和朝政,那么其他方面的需求,通通盡全力滿足。”
“要知道安逸可是最能消磨人的意志,只要太上皇離開了皇宮,過上逍遙自在的生活。”
“那長久以往,他必將逐漸對李二放下戒心,不再思索那些權謀算計,安享晚年。”
“而滿朝文武大臣以及天下百姓,都會稱贊圣天子孝順生父,英明神武,是真正的明君。”
“如此一來,這對于李二來說,只不過是從國庫之內多花一些錢財而已,然后再隔三差五去請個安。”
“可他得到的卻是整個朝野上下的信服,無數大唐百姓的歌頌,絕對是一本萬利呀!”
“甚至李二還能不動用國庫,直接動用自己的皇家內庫,更是能落下一個好名聲!”
“你們說,這不就是皆大歡喜的完美局面嗎?”
“所謂的矛盾,可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這......這么簡單就可以了嗎?”
聽到王遠這番話之后,李世民已然震撼非常,長孫無忌和杜如晦也驚呆了。
說句真心話,這個方法當真是簡單粗暴,和復雜完全沾不上邊。
但就是這樣明晃晃的陽謀,在王遠沒點醒之前,他還真的很難立刻想到。
最起碼,在李世民登基的這幾年里面,他采取的策略,都是在盡量避開和李淵共在一處。
用避免直接見面這種蠢方法,來免去父子二人的尷尬。
所以在幾天前,他在太子東宮附近看到李淵的時候,才會那么的措手不及。
說真的,他這些年都在下意識“忽略”李淵的存在,完全沒想過通過改善他的生活條件,來化解二人矛盾。
可仔細一想,它的確是一個好辦法!
他和李淵畢竟是父子,總不可能一生老死都不相見吧?
李世民也不愿意如此,不然的話,他就不會來找王遠尋求解決之道了。
“王公子,這么簡單的法子,真的可行嗎?”
雖然內心已經認可,而李世民還是有些不放心。
“僅僅只給太上皇建造一處新的大行宮,讓他頤養天年,就可以解決一切麻煩了?”
“怎么不可行了?”
“難不成你還想要多復雜?”
“直接正面一對一單挑嗎?”
王遠滿是不屑地撇了撇嘴,絲毫不掩飾自己對李世民的鄙夷,讓后者尷尬不已。
“李二那家伙,把太上皇軟禁在大安宮也有幾年了,你說太上皇會不難受嗎?不想出去走走嗎?”
“要知道太上皇前半生最喜愛的運動就是騎馬打獵,可他這幾年別說騎馬打獵,甚至連馬背都不敢摸一下,生怕引起李二的懷疑!”
“你以為這種生活他很愿意過嗎?他難道就不想和李二改善關系嗎?”
“畢竟李二再怎么說,也是他的親生兒子呀!”
“這......”
被王遠說的一團亂麻的李世民,下意識詢問道 “那太上皇為什么不和圣天子直說呀?”
“還用說嗎?當然是他害怕引起李二猜疑,所以不敢直說呀!”
王遠越發沒好氣,拿起一根筷子,直接立在了桌子上。
“說到底,現在的情況就只差一個契機而已,只欠一個李二向太上皇主動示好的關鍵時機!”
“只要時機到了,父子之間,哪還有什么隔夜仇?”
“就如同我之前所言的,皇城想要徹底穩定,唯有只剩下一個大圈。”
“而除了吞噬之外,不是還有驅逐之法嗎?”
說著,王遠拿起筷子,擦去了桌上大圓內最后兩根線條,然后在大圓之外,在畫出一個小圓。
“你們看,問題不就徹底解決了嗎?”
聽到最后,李世民已經完全忍不住,直接一拍大腿,內心雀躍不已。
“說的在理,王公子你果然是有絕世妙計,此法當真是可行!”
“王公子,你那不成真的是天上神仙嗎?為什么會有如此洞察人心的慧眼?”
“如果圣天子在此聽到這番話,別說是一個小小的藍田縣令了,就是當場冊封國公都有可能呀!”
“哈哈!”
王遠聞言,得意之余也忍不住挺直腰板,嘚瑟了起來。
不過沒幾秒,他就又泄氣了,沒好氣地坐下喝起酒來。
“老李,你說這些廢話又有什么用處?”
“李二又不在,在這里聽我吹噓的人就只有你們三個逗比。”
“王公子,話可不能這樣說。”
李世民輕笑著,含義莫名:“只要公子你愿意,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