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
“對,案子!”
這時候,張昊天想起了自己的任務來了。
原來今天早上,有人在馬巖巷西街的小胡同里,發現了個鼓鼓囊囊的大麻袋,出于好奇,解開麻袋一看,被嚇得魂都快出體了。
這麻袋里竟然裝著一具男尸!
因為這里距離西城鎮邪司最近,這人就向西城鎮邪司報案,剛好張昊天在衙門,就帶人過來看看。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這原主就這么突然被在建筑工地上被落物砸死的張昊天給鳩占鵲巢了。
現在張昊天還頭昏昏的,沒有弄明白原主到底是怎么死的?!
讓人把銅鏡搬還給人家,張昊天沒有先看這具男尸,而是打量這周圍環境。
雖然前世張昊天沒有當過真正的警察,但也曾經給鎮上的派出所當過兩年的協警,跟過刑警辦過好十來幾起大案子,其中有幾起人命案。
加上張昊天喜歡看警匪片,喜歡看偵探類小說。
這辦案套路他熟悉啊!
尤其是這種兇殺案,現場非常重要,看似毫無頭緒的案子,往往這現場都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仔細觀察能發現很多有用的信息。
馬巖巷西街位于帝都西城去,在寸土寸金的帝都,這里雖然說不上最好,但也不差,能住在這里的,基本上多是家中殷實的人家,或是已經落拓了的豪門旁支。
而這小胡同,也就只有三米來寬,卻長達五六百米,而且四通八達——又因為被兩側斑駁的墻壁遮住光亮,即便是在白天都顯得有些幽暗。
而這具男尸就被扔在這巷子轉角處,其臉部血肉模糊,上半身赤條條的露在外面,另一半卻蜷縮在一條麻袋里。
最初狀態是這男尸完全裝在麻袋里,后來被路過的行人好奇打開,發現是男尸,嚇得慌張就這么扔在地上的。
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任誰滿懷期望以為能撿到好東西,結果打開一看是血淋淋的尸體,不被嚇暈死過去,已經算是膽大了。
看完這四周的環境,張昊天才慢慢走進這尸體前,盡量讓自己的腳步不要破壞現場。
這是張昊天當協警的時候跟警察辦案時養成的習慣。
其實無論是古代,還是現在,辦案都非常注重現場保護。
只是跟現代不同的是,古代沒有那么多高科技技術,無法提取現場指紋、DNA之類的物證而已。
古代人沒有那么多高科技,所以辦案側重于是人證、物證。
也就是現場目擊人,現場罪犯遺留下來可以證明他身份的物件。
張昊天來到尸體前,先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尸體臉上的傷口,雖然傷痕累累,咋看起來很唬人,其實這些傷都是皮外傷,這種皮外傷絕對不是致死的原因。
看完了面部的傷口,張昊天仔細地又把尸體的頭部所有位置都檢查一遍,包括頭發底下,沒有發現任何的傷口。
很明顯這人不是頭部受到撞擊而死的,用手捏開了尸體的口腔,上下兩排牙齒白凈,沒有牙齒發黃發黑的現象。
檢查完口腔,張昊天又一路向下仔細搜檢,在那尸體的后背發現了數處較深指甲劃出來的血痕。
剩下的部分身體都在麻袋里,張昊天對馬山炮吩咐道:“把他完全弄出來吧,記得小心一點,別破壞了尸體表面的痕跡。”
馬山炮忙招了招手,幾個差役一擁而上,七手八腳的將那尸體從麻袋里弄了出來。
趁著他們擺弄尸體的功夫,馬山炮湊上來小聲堆笑道:“大人,這人身上沒有什么致命的傷,也不存在流血過多而死,會不會是被人毒死…”
“等一下!”
還沒等馬山炮說完,就被張昊天給打斷了,整個人上前興奮地蹲下身,用刀套撥弄著尸體胯下那條物件,滿臉的亢奮之色,就好似發現了什么稀世寶物一般。
眼見張昊天用刀鞘撥弄著那條玩意,翻來覆去的看了半響,馬山炮頭皮發麻,自己這位上司這是什么嗜好啊!
怎么以前沒有發現他有這個嗜好啊!
處于好奇,馬山炮忍不住靠前,低聲問道:“大人,您是不是發現什么了?”
“死者的身份確定了沒?”
張昊天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還沒有來得及確定這人身份!”
馬山炮搖搖頭說道。
他是跟都尉一起來現場的,哪里來得及確認這死者身份啊!
再說了,這死者臉被抓花成那樣,除非是非常熟悉的人,否則未必能認出他來。
張昊天站直了身子,咧嘴一笑,侃侃而談道:“基本可以確定死人是一名家境不錯的年輕書生,死因是中毒而死,從現場的證據來看,死者應該被他相好所殺。”
周圍眾人見張昊天說的信誓旦旦,都有些懷疑。
怎么就看出來這死者是名書生,還是一名家境不錯的書生?
就算是這死者死因確實是中毒而死,這么就斷定是他相好下的毒。
別以為你是鎮邪司都尉就可以信口開河的,要講證據的。
在這里看熱鬧的可有不少官宦子弟,他們可不怕張昊天這身官衣,其中有人就催問道:“大人,你怎么知道這死者是家境不錯的書生,還知道他是死于中毒,下毒的人還是他的相好呢?”
張昊天一指那具尸體,說道:“大家注意到沒有,這具尸體的腓腸肌、肱二頭肌和腹直肌等處有顯著攣縮,這是人體中毒后出現的癥狀。”
“剛才我觀察這死者的瞳孔大小,發現其有縮瞳現象,鞏膜有黃疸,這都能說明這死者是死于中毒。”
頓了頓,張昊天又繼續道:“從這死者的皮膚嫩滑程度就可以判斷他年齡不大,而這死者右手拇指、食指、中指有明顯的老繭,這是長年握筆造成的,年輕輕輕,有長年握筆,十之八九都是書生。”
“為什么說他家境不錯呢?剛才我看了他的牙齒,牙齒白凈,沒有任何發黃、發黑,這說明這位書生有每天用上等茶葉漱口的習慣,一般人家哪里舍得用茶葉漱口。”
眾人聽得恍然,又忍不住好奇地問道:“那有怎么證明是他的相好下毒呢?難道因為他赤條條地被拋尸在這里,就能說是他的相好下毒?”
尤其是這一點,是最讓大伙不解的地方。
畢竟是誰下得毒,不可能從尸體上能看出來吧?!
不能因為這具男尸沒有穿衣服,就說是死者的相好下毒害死死者,這推理說不通啊!
張昊天淡定地指了指男尸那疲軟部位說道:“很簡單,這尸體的那個玩意上沾有一些液物,這說明死者在死之前跟相好的同過房,都還來不及擦拭,就被毒死了,大家都是男人,不用我再多說了吧。”
眾人聽到這里,已然是大為嘆服。
對啊,我們怎么沒有想到這呢?
尤其是以馬山炮為首的衙役們,欽佩之余又些疑惑——什么時候咱們這位脾氣暴躁的都尉有這么敏銳的觀察力啊!
這三下五除二,就分析出這死者的身份和死因,兇手也大致鎖定范圍。
“都說最毒婦人心,真的是一點都沒有錯,竟然這么狠心下毒害人!”
“一定要把這毒婦找出來,千刀萬剮!”
“紅顏禍水,這女人發起狠來,可比男人還狠!”
圍觀的人們開始咒罵起那個下毒害人的毒婦了。
“誰告訴你們下毒的人是女子啊!”
聽到圍觀人們嘀嘀咕咕,張昊天皺了皺眉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