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甲燕的平均血脈品質并不低。
它由進化而成,在卓越進化下,達到精英級3星。
這個資質,已經是敵方十只寵獸中最拔尖的檔次了。
但這種超凡生物有一個巨大的缺陷。
它的確實強大,潛伏偷襲,能夠造成毀滅性的殺傷力。
前提是,完全命中。
假設失敗,沒能發揮應有的威力,沒能擊殺或者重傷敵人。
穿甲燕自身就非常危險。
因為發動這個技能,它會迅速陷入虛弱。
不論是飛行速度還是戰斗力,只有全盛期的五分之一。
這就導致,這類生物如果是野生的,存活率偏低。
它屬于爆發種,還是特別純粹的那種,遠比電刃螳螂來得極端。
白無傷也沒想到,會在山海學院見到它。
居然有學員,愿意契約這種生物作為寵獸。
強是挺強的,沒什么卵用。
不管什么情況下,只有最強一擊。
沒有續航,還不容易恢復,品質再高也是雞肋。
某個隱蔽的角落。
默默匍匐著的精壯男子,禁不住悶哼一聲,嘴角淌出一縷血跡。
原來這頭穿甲燕,是他的次級寵獸。
襲殺失敗,被電刃螳螂反殺,他自然要承受反噬之苦。
周小兵的眸光有些黯淡,用力抿了抿嘴唇,心中五味陳雜。
這場比賽,輸了。
到這一步,就已經輸了。
穿甲燕是最最核心的一個點,連它都失敗了。
想要在剩下二十五分鐘內擊敗這個新生,簡直是癡心妄想,白日做夢。
反轉一下,獲勝條件改一改。
換成他們四人,努力存活三十分鐘,或許還有百分之四五贏的機會。
“真是不甘心吶…”周小兵輕嘆道。
事實上,要是白無傷知道他這個想法,只會一笑而過。
開什么玩笑,有小兔子的大地探測術,有他自己的空間感知。
就算你躲土里,我也給你挖出來!
“轟隆隆——”
雷翅煽動,幻音蝠無處可逃,被電刃螳螂一刀斬中。
下場倒沒穿甲燕那么凄慘,只是重傷加麻痹罷了。
此時正掛在一棵樹上,痙攣顫抖,思考獸生。
白無傷神色從容。
搞定這一頭寵獸,至此,天空再無直接威脅。
對方剩下的都是陸地生物,不會飛,小辭簡直是半無敵的狀態,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從一刻開始,節奏完全掌握在他的手里。
悄然間,白無傷的眸光鎖定數百米開外的重泥獸,以及那頭骨臂射手的身上。
這兩個家伙,又是吐泥又是射箭,煩不勝煩。
前面是沒空管它們,現在該好好清算一下了。
“這還怎么打?徹底崩盤了啊…不管是天空還是地面,我們一邊都沒打贏,太丟人了…”
坐在火山蜥蜴背上的戴龍,頭皮發麻,露出一抹苦笑。
在他們面前,三眼魔猿阿宙大開大合。
以一猿之身,獨戰象鼻獅、火山蜥蜴、冰刺豪豬、大鬼貓四大寵獸。
他們在提供各種增益秘術、防御秘術的前提下,都不敢說自己占據優勢。
只能說打得有聲有色,不可開交。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兩邊都在以傷換傷。
越是這樣,戴龍越是心慌意亂,有種難以言喻的挫敗感。
因為這對魔猿來說無所謂,它有魔甲在身,還有強大的體力和恢復力。
自己這邊縱然也是皮糙肉厚,可冰刺豪豬傷勢偏重,十成戰力僅剩下三四成。
再繼續下去,恐怕在珍血燃燒殆盡前,都不可能拿下對方。
“這個新生,遠比我們認知的還要強。”
范瀚忍不住唏噓長嘆,“我懷疑,他比司徒遲還要厲害一些,甚至有能力威脅朱琴!”
“這一戰打下來,我們就是明晃晃的墊腳石啊,以后他在學院里的鋒芒,怕是擋不住了。”
“十杰之位,差的只是時間吧…”
“瑪德!你們在瞎嘀咕啥?”
“就你們這心態,是怎么升到三年級的?這就認慫了?”
唯獨大胖子馬特安罵罵咧咧,還在較勁:
“都特么給老子認真一點,沒到最后一刻,勝負未定,一切皆有可能!”
戴龍和范瀚對視一眼,皆是輕輕搖頭,不再言語。
但他們重新振作起來,爆發秘術,輔助寵獸加速進攻的節奏。
三分鐘后。
戴龍眸光再次黯淡:“骨臂敗了…”
“馬兄,你的重泥獸…也差不多了。”
馬特安臉皮抽動,灰塵和血液混著頭發,有種風雨欲來的發狂姿態。
又過了一分鐘,這絲狂躁被引爆。
因為重泥獸…真的敗了!
大胖子兇光畢露,同魁梧的象鼻獅一道,刻意不設防。
鋌而走險,企圖謀取一擊打倒三眼魔猿的機會。
換來的結果,卻是被一個黑色的鐵拳轟飛,胸口的獸骨鎧甲盡數崩裂,殘渣碎片全部絞入腹腔之中。
“咳、咳…”
他掙扎著想要爬起。
一個身穿破舊銀灰色鎧甲的身影,倏地出現在眼簾中。
盔甲卸下,露出漆黑透亮、無比深邃的瞳孔,靜靜俯視于他:
“還不夠嗎?非要拼上性命?”
“這只是一次失敗,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倒在這里,真的值得嗎?”
馬特安又連咳數聲,兇厲之氣卻緩緩退去。
略帶僵硬地瞪大眼,沉默半響,混著血沫,艱難開口道:
“不拼盡全力…對不起自己的付出…”
“現在…問心無愧…我認輸。”
白無傷輕點頷首。
這個胖子有自己的堅持,某種程度上,倒是一種很寶貴的品質。
這樣的人,哪怕離開山海,應該也不會輕易泯然于眾。
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淡淡想著,回頭掃過戰場。
大鬼貓、冰刺豪豬、象鼻獅,皆是皮開肉綻翻倒在地,哼哧哼哧喘著粗氣。
火山蜥蜴一動不敢動,因為一頭銀灰色的大螳螂,就貼身站在它的身后,紫色的鐮刀高高舉起,遙遙對準他背上的御主。
“認輸…我們也認輸…”
戴龍近距離感受蘊含死亡氣息的雷電之力,無比干脆道。
事已至此,再掙扎也翻不出水花了。
對方已經手下留情,除了穿甲燕,其他都留了一條殘命。
再不知好歹,就是真的沒腦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