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很有詩意的名字。
聶風在第一次得知第二姑娘的閨名時,雖然便面上依舊如常,十分淡定,但是當晚整夜無眠。
說實話,在遇見夢之前,聶風是不相信一見鐘情的。
但現在,聶風卻覺著一刻不見,便魂牽夢繞。
第二夢那邊兒才剛剛有了些動靜兒,這邊聶風便安耐不住,施展風神腿瞬間抵達“戰場。”
這速度,雄霸見了怕是都要直呼內行,你這個臭小子在打天下的時候怎么沒見你這么快過?
聽到了身后的動靜兒,第二夢也是一慌,臉上的疤痕是她心中一生的痛,原本完美無瑕的面容,卻被這疤痕全然毀去,以至于整日蒙面見人...雖然她平日里見人也不多,但現在聶風就在家中,眼見的二人的感情逐漸升溫,若是因為自己的容貌斷了這一份姻緣,豈非抱憾終身?
本就不太自信的第二夢,自然是要手忙腳亂的想要帶上面紗的。
驚鴻一瞥,聶風看到了第二夢的側顏,頓時驚為天人。
這...夢為何與明月一模一樣?
其實在聶風見到第二夢第一眼的時候,便覺著她的眉眼頗為熟悉,那句“姑娘看起來好眼熟,頗似我一位朋友”也并非是搭訕之語。
只是當時第二夢不信,聶風也沒有繼續糾纏。
可現在聶風能夠完全確認,夢就是同明月一模一樣。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天下竟然有這樣的巧合么?
以至于他此刻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出神,讓一旁的第二夢更是忍不住在心中瞎想:“他不會是看到我的臉了吧?是不是嚇到他了?他一定不會喜歡臉上有疤的女子吧?”
第二夢的神情,愈發的失落。
天下會。
要不然說帝釋天是個神經病。
這邊剛出言招攬張秀,卻還不等張秀回話,他便向著張秀出手了。
張秀對帝釋天本就時刻保持警惕,此人說的話他是一個字都不信的,此番帝釋天不講武德出手偷襲,張秀并沒有因為大意而沒有閃開。
帝釋天的武功花里胡哨,但一招一式都非常精妙,乃是經過千年雕琢而成的“極致”武學,看似平平無奇,但不論是其中暗藏的變化,還是起招式本身蘊含的威力,都跟張秀之前所見大為不同,令人驚嘆。
尤其是帝釋天玄冰屬性的功力,無時不刻向四周散發著刺骨寒意,也讓張秀覺著頗為棘手。
所以張秀最終還是變成了小金人。
修煉到極致的金剛不壞神功,讓他渾身上下再無破綻,而且張秀心中隱隱有一個猜想,那就是將極致的金剛不壞神功再做突破,或許就能夠練成傳說中的武道神通。
金剛不壞神功也會因此蛻變成金剛不壞神通。
所謂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起初修煉金剛不壞神功這種武功,本意還是為了對付教主夫人...卻不料最終變成了保命神功。
叮當!
帝釋天收手,將手背在身后,好奇問道:“這是不滅金身?”
但不等張秀回答,便自己否認:“不,不是...不滅金身還擋不住本座這一拳。”
還有一句話帝釋天沒說,那就是絕無神的不滅金身只能算是個烏龜殼,但這張秀這個“小金人”,卻像是刺猬一樣,一拳打在上面,反而傷了自己的手。
荊棘背心。
同軟猬甲相似的一件兒護身寶甲。
出自游戲《英雄聯盟》,這是他在離開上一個世界的時候,利用天賦·虛擬轉換出來的,這樣被轉換出來的裝備,在他的儲物空間之中還有很多。
若是他提前知道帝釋天要來找自己的麻煩,一定是會全副武裝之后再出門迎敵的。
六神裝?
格局小了。
能套上的一件兒都不能落下,這一刻張秀非常羨慕三頭六臂這樣的神通。
“好功夫。”帝釋天的說完這一句,竟然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似乎連招攬張秀之事都忘得一干二凈。
正在張秀疑惑之間,卻聽到了帝釋天的傳音在自己的耳邊緩緩響起:“小心一個叫徐福的人,他是為禍世間的大魔頭。”
然后其身影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
張秀:???
好家伙。
張秀基本上已經能夠猜到了后續了,怕不是再過幾天徐福就會找上門來,來說“帝釋天”的壞話。
明明就是一個人,卻偏偏要變成兩個人,擱這兒套娃呢?
帝釋天:我天下無敵,唉我就是演,哎我就是茍著,就是玩 經過這一次接觸之后,張秀對此人有了一個頗為直觀的感受,雖然很大程度上帝釋天都是在裝模作樣,但也難以掩蓋此人武功的可怕之處。
旁的不說,只說最開始的幾劍,張秀看似輕描淡寫,但實際上卻劍劍都是要人命的招式。萬一呢...萬一得手了呢?
但很顯然,帝釋天并沒有那么容易就被殺死,畢竟是活了上千年的老不死,什么場面沒見過?
說實話,張秀是非常眼饞帝釋天的輕功的。
《縱意登仙步》,提步之時好似閑庭信步飄飄若仙,看上去并不覺著很快,實際上好似縮地成寸一般...張秀的劍法速度不用多言,但帝釋天的身法卻還要在張秀劍法的速度至上,由此可見一般。
張秀回憶帝釋天運轉輕功身法時的場景,周身真氣環繞,似乎將一旁的空氣都被排開,步伐轉動的時候,既無聲音,也無罡風。
竟然把輕功身法練到這樣的地步,可見他的內里實質還是個貪生怕死的。
殊不知張秀這樣腹誹帝釋天的時候,帝釋天也在心中打趣張秀:竟然把護身硬功練到這等程度,可見此人雖然號稱劍仙,實際上卻也貪生怕死。
他活了怎么多年,什么樣的劍客沒見過?
唯獨修煉橫練功夫的劍客,今兒是頭一次。
劍宗禁地之外。
斷浪與絕心把戲做足,壓著劍晨來到此地。
可...人呢?
里面怎么沒有動靜兒?
說好的劍宗同門決斗呢?
還沒有來?
還是已經打完了?
不會是同歸于盡了吧?
三個人藏在暗處,等閑也不敢擅自進入劍宗的禁地,人家都說是的禁地了,誰知道里面有沒有什么危險?
“我看此處并非像是有人來過。”絕心畢竟心思縝密,認真觀測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便做出了推論。
斷浪也跟著點點頭,說道:“確實如此,會不會是出現了什么變故?”
絕心想了想,直接在一旁坐下,道:“其實我們不必著急,因為無名與破軍,他們兩個終究是會來到這里的。”
絕心的話沒有錯,斷浪也深以為然,點點頭便坐在一旁,一起等著。
劍晨看到這兩位都坐下了,就他一人站著顯然不太合適,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比較合群,也坐在了一旁。
只是三個人的共同語言實在是稀少,這一坐...
第二日一早。
中華閣。
睡舒坦了的破軍是不知足的,還叫了一份兒早餐,吃飽喝足之后,才出了房門,徑直走向了無名的小院兒。
應當是無名提前囑咐過,讓屬下不要去阻攔破軍,因此破軍一大早就看到在小院兒里拉二胡的無名,這一次的曲調,頗有些蕭瑟凄涼。
似乎預示著他們師兄弟二人這一戰的結果。
只是...為什么怎么看都覺著他這副淡然的模樣如此令人討厭呢?
永遠都是這個樣子,哼!
想到此處,破軍直接向無名打招呼,而打招呼的方式,自然就是一發刑兇罡氣。
一道紫色的光芒向著無名激射而去。
而無名則是微微抬頭,手中的二胡并沒有停下,但周身卻出現了一道淡藍色真元凝聚而成的屏障,看似兇厲實際上也絕對不弱的刑兇罡氣,竟然無法穿透那薄薄的屏障。
一聲真元相撞的爆炸聲之后,小院之中飛揚著許些塵土,但二胡聲,依舊沒有停下。
“好深厚的內力!這些年來...師弟,你精進不少啊。”
“師兄,你的性子卻依舊如此急躁,縱然要打...就不能等我拉完這一曲么?等了那么久,為何等不得這一刻?”無名輕嘆一聲,道:“再說我已經在此地隱居多年,本也無心戀戰,勝負對我而言已經不再重要,我們的事不如就算了吧。”
無名是真的不想打了。
這些年的隱居生活雖然不能說磨平了他的心氣,但也絕對讓他收斂了年輕時候的鋒芒。
“不行!”破軍自然不同意無名就這樣認輸,若是如此,這些年來漂泊異鄉寄人籬下又是為了什么?“十八年來,我晨昏顛倒苦練武功,就是為了再找你決一死戰,你我之間只有分出勝負,才能徹底算清,這是宿命,你是絕對避不掉的。”
無名見破軍如此固執,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整個人的情緒都不太對,便出言道:“你畢竟是我的師兄,更是師父唯一的兒子,看在師父的份兒上,我認輸好了。”
破軍一聽這話,更是火大,你這裝腔作勢的是干什么?
是在可憐老子么?
“我不稀罕你認輸!無名...你應該知道老子的脾氣,老子絕對不會罷休的,我一定要親敗你。你若是再拒戰,我就殺光這里所有的人。他們都會因你而死。”
破軍還是了解無名的,一句話便擊中了無名的軟肋。
但...就是不知道他是否想過,自己非要激無名一戰之后,究竟是否是無名的對手。
果然,破軍這一句話一出口,便看到原本一臉淡然的無名終于有了神情上的變化,這讓破軍心中一喜,自覺已經贏下一城。
無名見狀則是又好氣又好笑,沉聲道:“想不到你為戰而狂的情形更變本加厲,成為你的敵人,就只有應戰,根本避無可避...好,既然如此,那就打。”
“好,很好!”破軍展顏大笑。
二人騎馬出了中華閣,一路想著劍宗的禁地而去,當日未完成的決斗,還是要在那里繼續,決出勝負,也決出《萬劍歸宗》的歸屬。
斷情居。
“第二姑娘,早啊。”
聶風背著雪飲刀,向著早上起來正在喂雞的第二夢打了一個招呼。
背對著聶風的第二夢聞言當即起身,向著聶風回禮道:“早啊。”
但卻看到聶風的行頭,心里忽然一緊,語氣也變得急促起來,道:“你要走啊?”
聶風笑笑,道:“是啊,我該走了,我在此地已經打攪多時,無雙城現在也不知道變成了什么樣子...再加上江湖上一直沒有我的消息,恐怕我師父還有師兄他們會大動干戈,到時候驚擾江湖,反而是我的罪過。”
昨日雖然有一些小意外,但并沒有在二人之間形成芥蒂。
聶風終究沒能窺視第二門全貌,而且他也實在是不好意思向一個女孩子提出這樣的無禮請求。
不過二人還是談了很多事情,尤其是談論道各自的母親時,也是產生了不少共鳴的。
只是昨夜天色已晚,二人并沒有更多的深入了解,便各自入睡...誰知道第二日一早,便猝然聽到聶風要走的消息,第二夢實在是沒有什么心理準備。
縱然是想要出口挽留,但聽聽聶風的理由,便也無從開口。
這端口,第二夢心中在想:“你邀請我一起去啊!”
但聶風卻遲遲沒有開口。
第二夢一咬牙,道:“你不會撐船,我送你出去。”
第二夢啊,第二夢,你可真沒有出息。
“如此便多謝姑娘了。”聶風真誠道謝,但總是有個錯覺,似乎自己謝完之后,第二姑娘的情緒愈發不樂...
第二夢自然是不會開心的。
小船在江中游蕩。
一股微妙的情緒在二人之間回蕩,一個撐船,一個發呆,誰也不說話。
小船靠了岸邊,竟是第二夢先下了船,聶風隨后而下,站在第二夢的身邊兒,也不知為什么,竟然有些不敢去看對方的雙目。
砰砰砰。
心跳也莫名的加速,甚至覺著有些心慌。
這樣的情緒不知從何起,讓聶風原本到了嘴邊的話,莫名變成了——
“第二姑娘,我很開心能夠認識你,這些日子你的照顧,我也會永遠銘記在心的。”
說完之后,聶風自己都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這樣唐突的話,竟然會從自己的口中說出來,生怕惹人厭惡的聶風,當即小心翼翼的看向了第二夢。
第二夢忽然聽到聶風的幾近于表白至于,心中更是慌亂,但又一想到自己的已經被毀容的相貌定然不被對方所喜,與其抱著不切實際的希望,倒不如快刀斬亂麻,一了百了。
連一開始想要跟聶風一起出去的念頭也消失得干干凈凈。
故而忍著心痛道,語氣也變得無情起來:“你不必記得,人與人的萍水相逢,最好是過眼即忘,不留一點牽掛,你走吧!”
說完這一句話,強把淚水往回流的第二夢,在那么一瞬間,似乎有些領會到了斷情刀的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