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罵曹賊,人人卻又都想當曹賊。
老岳畢竟也算是一代人杰,如今死的也確實憋屈,原本張秀還想著給他搭把手,讓他堂堂正正的光復華山,可沒想到一轉眼...老岳就把這爛攤子扔到了自己手上。
寧中則伸手想要將岳不群的雙目合上...可老岳就如同是有什么心愿未了,遲遲不能瞑目。
悲傷過后,寧中則還是一個堅強的母親,如今整個華山的擔子就壓在了她的身上,此時此刻...她已經能夠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不斷壓迫著她的身體。
師兄之前也是如此么?
重振華山,是師兄一生的心愿,莫非是因為心愿未了,所以才如此這般?
但又想起他死前遺言,最后卻是為自己與女兒謀后路,莫非是想要讓張秀答應下跟靈珊的婚事才肯閉眼?
想到此處便下意識對著張秀道:“賢婿...”
這一聲出來,把自己也嚇了一跳,可改口已經是來不及了。
“寧女俠,此事...此事...”張秀拽了拽自己的衣袖,發覺老岳攥得是真緊:“還需問問岳姑娘的意思。”
我不裝了...我也是LSP。
岳靈珊聞言低著頭一言不發...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做主,再說這是爹爹遺命...我這個當女兒的自當遵從,否則豈不是不孝?而且張大人一表人才,又尚未娶妻...武功高強,連東方不敗都不是他的對手...爹爹說得沒錯,也只有他才能庇護華山派...
岳靈珊自然是個孝順姑娘,擦了擦眼淚,悶聲悶氣道:“全憑爹娘做主。”
這話一出,老岳便松開了岳靈珊的手以及張秀的衣袖,就連一直不肯合上的雙目,也緩緩合上。
岳父大人,您一路走好,唉——
靈珊與師娘,我會照顧好的,放心就是。
岳不群被嵩山派的鐘鎮以淬毒暗箭殺害,在江湖上算是一個悶雷,雖然并不是很響亮,但卻炸在人們的心里。
尤其是五岳劍派中的其余幾派。
還在衡山練兵劉正風得到消息,當即召集南方武林豪杰,將左冷禪的陰謀直接公布于眾,欲要組成討左聯盟,為華山討回公道。
恒山派直接宣布關閉山門,不再參與江湖上的是是非非,并且放出風聲,準備在皇后娘娘生辰之時,入京獻上劍舞,也是要走朝廷的門路了。
泰山派卻是在同一時間發生了驚變,玉璣子奪了天門道長的掌門鐵劍,率領泰山門徒加入了左冷禪陣營。
武當的沖虛道長則是在少林喝茶,兩位江湖大佬并沒有露面。
日月神教。
已經回到黑木崖的東方教主,雖然被張秀斷了一臂,但還是可以輕易壓服日月神教的這些下屬的,只是他忽然覺著跟這些人混在一起好生無聊,每天就跟過家家一樣。
左冷禪...還不放在他的眼里...倒是任盈盈與向問天...嘿,且看你們能翻出什么浪花來。
一股清風將他空蕩蕩的袖子吹起,東方教主面色一紅,快步到了自己的大床房中,叫來了教中常備的鶯鶯燕燕們,把門關上...便是一陣靡靡之音。
令狐沖。
他還沒有尋到平一指,便接到了師傅去世的噩耗,急急忙忙的上了華山,還未來得及在靈堂給師傅上炷香,便又得知師傅把小師妹許配給了張秀,頓時變得渾渾噩噩。
怎得一個慘字了得,有心想要去尋張秀晦氣,可念及整個華山現在都在人家的庇護之下,而且自己也絕不是人家的對手...如之奈何?
提起酒葫蘆,灌了一口酒...一口接一口,直接醉去。
“沖兒太胡鬧了。”寧中則看著醉死在靈堂前的令狐沖,神情復雜。
令狐沖相當于她半個兒子,從小養大的徒弟...令狐沖的心思,她何嘗不知道?
可寧中則也同樣清楚自家姑娘,兩人看似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如果不生變數,自家姑娘或許會把對令狐沖當大哥的依賴與崇拜之情,轉化為愛情,最后嫁給令狐沖成就一段江湖佳話也未可知。
可如今就不同了,冒出了一個相貌武功皆在令狐沖之上的張秀,而且又力挽狂瀾,救華山與為難之際...就連她都忍不住為其喝彩,試問又有哪個少女不動心?
否則,當日詢問靈珊時,她為何不拒絕,反而是默認一般,說全憑爹娘做主?
“六猴兒,快去把你大師兄抬走。”
六猴兒也知道大師兄心中悲苦,可這種事情他有什么辦法?只能是想辦法勸解一下大師兄了...
岳不群的葬禮,相對比較簡約,除了跟著劉正風同來的南方武林,并沒有多少人前來吊唁。
一來是因為左冷禪,二來...恐怕也是因為張秀還在華山未曾離開。
有這樣一位錦衣衛大佬在華山,江湖人還是要慫一手的,否則豈不是自投羅網?
老岳葬在后山,張秀特意抄了一本辟邪劍譜用羊皮紙包裹起來,埋在了他的墳前,也算是了了老岳一個心愿。
刷刷刷——
岳靈珊獨自一人在玉女峰上練劍,這是她娘親傳授給她的玉女十九式。
“岳姑娘,為何一人在此處練劍?”畢竟是未來媳婦兒,張秀還是要看的緊一點兒。
岳靈珊聽到有人叫她,回頭去看時,發現竟是張秀,手上的劍招一亂,頗為慌張...連忙把劍背在身后,整理了一下發梢與衣物,輕聲道:“張大人叫我靈珊就好...如今爹爹去世,大師兄整日醉酒不能自拔;二師兄又是內奸,也已經死了...其余幾位師兄天資有限...爹爹一心想要重振華山派,我這個當女兒不能整日沉于悲傷之中...娘說了,雖然大人答應庇護我們,但想要真正立足與江湖,還是要靠自己...重振華山的擔子,怕還是要壓在我身上...”
這幾日忙著父親的喪事,都沒有怎么跟他說過話呢...卻不想如今竟是打開了話匣子,一口氣說了這么多心里話。
張秀看著這個十八歲的丫頭,心道...真是個堅強的姑娘,說的我都有些自愧形慚了。
而且岳靈珊的天賦,確實也屬于一流...若是沒記錯,原著中五岳大會上,岳靈珊似乎還勝過了衡山的莫大先生?
風老...我一會兒就領著媳婦兒去找你,你的獨孤九劍不教給我,教給我媳婦兒總沒有問題吧?
張秀上前一步,柔聲道:“那你還叫我張大人?”
“唔...張大哥?”
“聽說這玉女十九式想要練得純熟,還需跟不同的劍法對練拆招...只是一個人練習...豈不是事倍功半?”張秀說著話,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笑著道:“不如我與你對練如何?”
“那自然是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