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高升,懸于藍天之上,金輝焱焱,照耀八方。
“你們都聽說了嗎?傲羽皇朝下月初十,便要廣招八荒俊杰齊聚于皇城了!”
一座閑庭雅致的酒樓內,士子商客皆坐其上,其中一梨花香案旁,一名紫衫持扇男子面容含笑,朝著身旁熟人徐徐而談。
“哎,你這消息早已人盡皆知啦!”
不待案桌之人作答,旁側的一名粗獷壯漢便是甕聲笑顏道:
“現在整個皇朝上下,誰還不知那傲羽皇城下月初十便將高舉盛宴,迎接八荒客!”
“噢?那兄臺可知傲羽皇朝此次舉辦盛宴,究竟有何用意?”
持扇男子被他人搶話,也不羞惱,反倒生起了一絲考究之心。
“哈哈,那在下便是不得而知了。”
壯漢聞言卻是灑脫一笑,也不強行辯答,反倒續題而接問道:
“不知這位仁兄可否為我等解惑一番?”
姿態不卑不亢,動作之間更是頗具禮節,看起來實在讓人無法心生厭惡之感。
同時,也讓原本一副看好戲模樣的紫衫男子瞧得不禁暗自點頭,隨之亦是態度謙遜有加道:
“解惑二字,卻是有些過了,在下也只是道聽途說,如若其中有所偏差之處,還望諸位莫怪。”
言罷,便是朝著四方酒客一一行個一平節禮,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而當做完這一切后,紫衫男子方才輕持玉扇,笑望眾人道:
“眾所皆知,這傲羽皇朝帝主生有兩兒一女,其中兩位皇子皆有不凡之處,大皇子傲凌宇生而便有一雙重瞳,可堪破世間一切虛妄,同時身具神圣之姿,降世之初,天地異象便是頻出無窮,更有一方仙主親臨傲羽皇都,將其當場收作關門弟子!”
“此事,在當時也是傳為了一方佳話。”
“想必諸位,也皆知曉。”
話語間,眼見場間眾人盡皆微微頷首以作應答,紫衫男子便也不再拖延,當即又言道:
“而那二皇子傲東陽,更是天生神體,資質蓋世,據聞,其能引動天陽神火護身,同階之內,可謂無敵!乃我們大光明域年輕一輩的翹楚者!”
“但我們今天要講的,卻是那位與前兩者相較起來,可謂平平無奇的三公主——
傲凝霜!”
“據傳聞言,這傲羽皇朝三公主姿色堪稱絕艷,有著一張閉月羞花的天仙之容。”
“但讓人感到奇怪的是,直至今爾,那三公主卻依舊是深居皇宮之內,就連那常在宮中行走之人,也幾乎從未見過其之蹤影,每逢國家盛世,也從未見其露面,故而其上所言是否屬實,在下也不敢妄自定奪!”
“不過...”
“今天所講之話題,卻恰恰與這看起來極為神秘的傲羽三公主,有著莫大之牽連!”
講到深處,紫衫男子好似口渴般,緩緩從跟前案桌上,端起一杯茶水慢慢作飲,卻是看得旁側傾聽之人,心神難耐,盡皆如抓耳撓腮般,欲催促紫衫男子繼續往下講。
“諸位莫急,且聽在下慢慢道來。”將場間眾人那副急不可耐的模樣盡數收入眼簾當中后,紫衫男子卻是驀然一笑,隨即溫聲言道:
“今爾四月十九,距那五月初十,也不過二十日,但如若將此事與那傲羽三公主掛鉤,這其中之意味,卻是值得我們細細品嘗了...”
“要知道,這位三公主的誕辰,可便是那五月初十啊!”
“而且,今年,便是其及笄之年(成年十五歲)!”
轟!!!
此話一出,場中聽客當即面色一變,如聞驚天秘聞般,紛紛臉色漲紅,激動莫名道:
“莫非...”
“下月初十的盛宴,便是為那三公主...”
“擇婚?!”
“而那擇配人選,便是從那八荒客中作選?!”
靠近欄臺邊上的一方席座之上,一名面容俊逸非凡的黑衫男子正悠閑愜意的品嘗著手中茶水,而身旁卻是端坐著一名容貌明艷至極的碧衫少女,動作之間自帶一絲尊貴端莊之氣,并非做作,反倒更像是那種與生俱來的氣質,讓人只敢遠觀,不敢近瞧。
當然,其中也有一部分的原因在與兩者對面,一邊坐著一位容遮青銅鬼面的獸衣短裝少年,另一邊則是一頭人形般高大的粉紅兔子,這般奇異的組合,讓酒樓上的旅客,不敢多生事端,故而一直未曾有人冒昧前來打擾。
“小白,你說那位傲羽皇朝的三公主,到底是不是真的在下月初十擇配吖?”
偷聽完旁邊不遠處的一席講聞后,夏語靈卻是產生了一絲好奇之心,故而便是悄聲朝著身旁的蘇白作以探詢道。
“這我哪知道,你要是想知道真相的話,我們到時候親自去瞧瞧不就都明白了嗎?”
聞言,蘇白不由莞爾一笑道。
“貓貓,我們真的還要在這里待二十天嗎...”
“我真想不通,放著大好的事業不去做,為啥要在這勞什子皇朝待上這么久!”
從林村啟程至今,一路花費兩天功夫,方才行至一座看似繁榮的城池內的兔二,此時卻是有些心癢難耐的朝著蘇白抱怨道。
無他,只因先前在路上,它已經發揮了一次自己的‘陽光使者’作風,故而此刻幾人才有糧餉坐在這里悠閑品茶,可同時,也讓很久沒有動過手的兔二,被心中的職業病,撓得坐立不安。
“一說起這個你就來勁!”
聽聞到兔二的抱怨,蘇白瞬間面色一黑,同時滿是無奈的講述道:
“安心等待二十,不對,是十九天,到時候自有你發揮的余地。”
言罷,蘇白好似無意多言般的開始閉目養神。
“好吧...”看到蘇白這般模樣,兔二也是心知繼續講下去,必然會引來蘇白的臭罵,故而也是微微從心的安定了自己的心神。
畢竟,蘇白剛才也答應了它,十九天后,就會讓它放手一搏!
既然如此,那便等待十九天唄,雖說它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定下這十九天的約定,不過既然決定跟著蘇白一同前來仙域,那在自己還未擁有足夠出去浪的實力之前,還是先乖乖的待著蘇白的旁邊,做一只陽光的兔兔吧 “好啦,阿兔,你這段時間就乖一點嘛”
眼見蘇白好似有些‘不開心’,夏語靈便是悄然朝著兔二打了個眼神,作以安撫之意,賢內助的模樣,已然初具雛形。
“嘿嘿,我知道的。”
一口悶下桌上的茶水,兔二便是乖巧的坐在板凳上,也不忌諱周邊生靈的觀望,便是取出一柄‘蘿卜’,自行啃了起來。
這其中,未免沒有釣魚之意...
“葬天,你知道這傲羽皇朝的來歷嗎?”
突兀間,蘇白原本閉合的雙眸,微微輕啟,一束帶著詢問之意的眸光,朝著葬天直射而去,神魂之音亦是緊隨其后在其腦海中作響。
“沒有。”
葬天緩緩搖頭道。
“那這般看來,恐怕我們必然得往那傲羽皇城走一遭了...”
最后一句,蘇白沒有繼續動用神魂之音,而是輕聲述說道。
“是啊,除了要借用一下那座挪移大陣以外,我們還得想辦法收取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講到正事,夏語靈也是小臉肅然了起來。
他們一路從林村出發,看似只用了一日腳程便是抵達了有人跡的地域,但如若將蘇白日夜兼程,全力奔趕的條件加起來,恐怕也就沒那么輕松了...
仙域的版圖,比他們所想象的還要大!
光憑一個‘大光明域’,恐怕僅憑真仙境的修為,窮圖數月乃至半載,都難以踏遍。
所以他們才會出現在此,即便沒有先前紫衫男子的講述,蘇白一伙都還是要前往傲羽皇朝的皇城的,畢竟只有那里,才擁有可以瞬間挪移億萬里之遙,并直接抵達下一座擁有生靈棲息的國度當中!
這一點,也多虧了兔二,如若沒有它的優良作風,恐怕蘇白等人也無法這般快速的就得知這一件事。
而經過這一系列的事情,也讓蘇白深深的明白,葬天這數十萬年前的仙域記憶,已經無法為他們這一行人作出太多的參考了,想要知曉現在的仙域到底是一副怎樣的風景,恐怕還需得找尋一方足夠強大的勢力,從中才能獲得足夠擁有的信息!
但這并不代表葬天就一無是處了,來歷非凡的他,腦海中所記載的東西,絕對不可小覷,甚至有些隱秘的記憶,如若拋出去,恐怕即便是仙王,都會立馬出來搶奪!
臨近晌午。
在酒樓用過一餐飯食,并打包了足夠的干糧后,蘇白一行人也是繼續啟程了。
“走吧,繼續向北三城池,然后向東九城池,便是可見一戰關,關內便是傲羽皇城的地所所在。”
將一切打點完畢,同時收集到足夠多的有用信息后,蘇白便是準備帶著夏語靈三者,朝著北方飛遁而去。
“諸位且慢!”
豈料熒光剛起,便被突兀一語所打斷。
“是你?”
蘇白聞聲望去,雙眸不由霎時一凝。
同時夏語靈三者亦是面帶狐疑之色!
“諸位可是準備前往那傲羽皇城?若是同路,不妨一同啟程。”
來者正是那剛才在酒樓當中夸夸其談的紫衫持扇男子,只見其面容俊秀,神色之間更是帶著一絲結交之意,幾乎已然將心中想法,盡數寫在了臉上。
只是那身后憑空多出來的一位灰衣老仆,卻是使得蘇白雙眸微瞇...
“真仙境的仆人?”
“看來,這個家伙也是來歷不淺!”
反觀另一邊。
“少主,那黑衫青年看起來修為與老朽平齊,但體內卻是蘊含著一股極為神秘的恐怖氣息,同時最為關鍵的是...”
“此子的根底,老朽完全看不透...”
“少主您還是小心為妙!”
滿頭銀發的灰衣老仆,面容看似深沉,但心思卻是極為機敏。
“鶴老,無需多憂,如若真是敵人,早在我們前來此地之時,便是先行動手了,不過照你這么說,此人的來歷必然非凡,若是可以,還是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要來得好。”
紫衫男子在聽聞了身后灰衣老仆的神魂傳音后,眸光深處亦是暗閃一息,隨之便是照舊朝著蘇白等人踏步而去。
待至跟前不遠處,便是朝著蘇白謙遜一禮道:
“在下莫礪風,不知諸位名諱?”
作詢間,眸光在蘇白旁側的葬天與兔二兩者身上一閃而過,待瞧見夏語靈時,不由乍現一絲驚艷之色,但亦是極快離去,沒有任何逾越之處,隨之便將主要的視線盡皆放在蘇白的身上。
在他看來,無需多想,蘇白必然便是此間幾人的主話之人!
“在下姓蘇,單名一個白字。”
眼見莫礪風已然走至跟前,蘇白也是不打笑臉人,當即淡笑應聲道。
隨之直言道:
“不知莫兄,為何這般鶩定我等便是要前往那傲羽皇城?”
“哈哈,一聽蘇兄這般問話,便知你必然是初至此間。”聞話,莫礪風卻是宛如自來熟一般,再次上前一步,朝著蘇白溫潤一笑道。
同時也不待蘇白作詢,便是為其解惑道:
“在此段時間愿意前來傲羽皇城的外來者,無有兩意,要么,便是前去皇城參加那下月初十的八荒盛宴,要么,便是想要搭乘傲羽皇城的挪移大陣,前往他方,如若不然,恐怕在下也無法想出,到底還會有何意圖,才會前來此地了。”
見莫礪風已然將話題徹底揭開,蘇白也是不再隱瞞,當即便是笑而回應道:
“剛且酒樓之上,聽聞莫兄談笑風生,看來想必莫兄也非一般人。”
“蘇兄過譽了。”莫礪風聞言當即回之一禮道。
在未曾知曉蘇白的來歷之前,對于這年紀輕輕便能夠抵達真仙之境的天驕,他莫礪風也不想交惡,此次能夠與蘇白友好攀談,自然最好不過。
“此間并非談話處,如若蘇兄不棄,小弟恰好有一方渡空玉舟,其上早已備好酒菜,久等諸位就坐了。”
莫礪風見話到此處,也不繼續寒暄,當即再次作邀道。
“那我等,便是卻之不恭了!”
蘇白淡若一笑,便是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