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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4 熟悉

  蕭情,破天劍子。

  身懷頂尖劍道傳承破天劍訣,通曉劍氣雷音、劍光分化絕技。

  道基圓滿修士。

  竺念奴,無雙魔女。

  天邪盟傅玄魔頭的血脈后人,曾依仗天魔無影遁,自金丹宗師手下逃生。

  同樣是道基圓滿修士。

  此即。

  兩人竟出現在這里,太乙宗大后方,隨時都可能有金丹到來的地方。

  他們好大的膽子!

  “念奴。”

  謝流云按下遁光,目視眼前虛空,神情似有復雜,輕聲一嘆:

  “你們不該來的。”

  他語氣復雜。

  似乎,兩人之間有著外人不知的關系。

  “嘻嘻…”

  笑聲傳來。

  虛空如鏡,鏡面卻像是被人打碎了一般,多出無數道斑駁碎片。

  每一個碎片里,都有些許身影,讓人難辨真假。

  不止是視線,就連神念感知,在那片地方也受到嚴重混淆。

  其中某個碎片悠悠晃動,走出一位宛如天仙化人般的女子。

  女子眸如燦星,肌膚如玉,眉宇間透著股仙氣盎然,一身素色長衫不做絲毫點綴,披在她身上卻帶著股難以描繪的超然。

  她手持一柄玉如意,雙臂微攏,腦后懸浮一面古鏡,映照四方,不論容貌和氣質,都堪稱莫求所見之最。

  就算是太乙宗幾位金丹女修與之相比,似乎也成了凡俗之流。

  這等美,超越了男女之別,也超越了凡俗界限。

  單單是看著,就讓人不禁沉醉,自問世間怎會有如此完美無瑕的造物?

  “謝大哥,又見面了。”

  竺念奴語聲幽幽,好似故人相見,聲音中有驚喜、有忐忑、有哀怨,更有幾分依依不舍。

  諸多情緒,隨著聲音飄入耳中,讓人不由自主的跟在欣喜、哀怨。

  “不對!”

  羅綺猛然回神,身上更是驚出一身冷汗。

  她經歷過生死之劫,雖然不至于大徹大悟,卻也多了份坦然。

  也是因此,才能從這股奇特的沉迷中清醒過來。

  在場眾人都是道基修士,神魂強大,按理來說不可能如此癡迷某物。

  但現在,卻偏偏如此。

  魔女!

  她心中暗驚,這等以身、音惑神之法,竟能讓道基修士在不知不覺中著道。

  怕是合歡宗的頂尖傳承,也不過如此。

  心中念頭轉動,她不敢再看竺念奴,甚至封閉耳竅側首看向他處。

  眼中所見,羅綺不由一愣。

  卻是在其他人都被竺念奴影響之際,身旁的莫求依舊雙眼清明。

  澄澈的雙眸,宛如平靜無波的水面,深不見底,難以揣測。

  “是啊,又見面了。”謝流云也不受影響,聞聲輕嘆:

  “我們不該再見面的。”

  “看樣子,謝大哥還是執著于正邪不兩立的想法。”竺念奴輕嘆:

  “你,還是會動手。”

  “道不同,不相為謀。”謝流云看向對方:

  “若念奴你愿改邪歸正,我愿在宗主面前為你求情,讓你拜入宗門。”

  “竺姑娘。”遠處的破天劍子蕭情眉頭一皺,道:

  “他在拖延時間。”

  “謝大哥好意,念奴心領了。”竺念奴沒有理會蕭情的意思,嫣然一笑道:

  “不過,正如你所說,道不同不相為謀,我們還是各走各的吧。”

  音未落,她的身軀瞬間破碎。

  無數鏡面反射周遭景象,就如斑駁水晶,朝著謝流云罩去。

  “哼!”

  謝流云悶哼,眉頭卻也皺起。

  他與竺念奴認識多年,十分清楚對方身上的魔法何等難纏。

  殺傷力,興許不足。

  但困人、隱匿、逃遁,卻是天下一絕。

  當下,面對來襲的攻勢,他也不得不朝后飛退,暫避鋒芒。

  “走了!”

  竺念奴沒有繼續糾纏的意思,流光一閃,朝著蕭情所在飛來。

  途經幾位太乙宗弟子,長袖輕輕一揮,那幾人就已四分五裂。

  莫求眼眸收縮,拉著兩女飛退。

  他神魂強悍,感知驚人,得益于控火天賦,靈官法眼更是了得,但在竺念奴出手的那一刻,也僅僅只是看到幾道細微的透明絲線劃過虛空。

  心中,豈會不驚。

  “想走?”

  眼見對方如此肆無忌憚的殺人,白小柔一雙美眸早已滿含怒火。

  此即低喝一聲,神木劍瞬間暴漲幾十上百倍,好似開山神兵狠狠斬落。

  其威勢之強,里許之地的虛空似乎都微微一滯。

  奈何…

  她攻勢雖強,卻不敵竺念奴遁法精妙,鏡面斑駁散開就已飛出百丈。

  朝蕭情一裹,兩人就消失不見。

  “算了!”

  謝流云遁至近前,見白小柔依舊一臉憤恨,不由搖頭勸道:

  “竺念奴的天魔無影遁太過玄妙,在道基境界,極難被人攔下。”

  “我,也不成!”

  他不僅是純陽宮大師兄,更是太乙宗道基雙子之一。

  一身修為早在十年前,就已至假丹境界,實力也遠超同濟。

  就連他都直言不行,其他人更是不成。

  不遠處。

  莫求持劍護著兩女,面色陰沉不定。

  他自修成劍氣雷音、劍光分化之后,雖然不喜逞威,心中卻也難免有股傲氣。

  自認雖然修為不高,全力以赴的話,放眼道基境界,卻也少有敵手。

  今日一見。

  卻讓他明白,何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萬不可狂妄自大。

  與劍子、魔女,宗門真傳道基相比。

  他,還差的很遠!

  半日后。

  千里開外的某處。

  “噗通!”

  虛空晃動,一道人影被從中狠狠拋出,落入水中掀起大片水花。

  “哈哈…”蕭情震開水面,朗笑著飛出,對此絲毫不以為意:

  “念奴姐的遁法,果真了得,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不顧的。”

  “蕭情,我救你,是不想你落在太乙宗手中,壞了盟主的大事。”虛空中,傳來竺念奴冷冰冰的聲音:

  “不要以為我真的愿意救你。”

  “無妨了。”蕭情擺手,一臉豪爽:

  “不論為何,念奴姐此番恩情,蕭某不會忘記,他日定會報答。”

  說著,探手從懷里取出一物,放在面前細細端詳。

  那東西形似一個透明的瓶子,內里有水,水里有幾條細蛇。

  細細看去,那細蛇赫然就是獨角騰蛇!

  “呼…”清點了一下騰蛇數量,他松了口氣:

  “雖然少了幾條,卻也不是不能交代。”

  “怎么?”身旁空氣晃動,竺念奴那讓人驚艷的身形出現在附近:

  “這些東西,對你來說很重要?”

  蕭情轉身,饒是他為了磨礪劍意,專門經歷過合歡宗的心魔考驗,此即也忍不住心生波瀾,心生一股把對方攬在懷里的沖動。

  不過,想到這么做的后果,他心中又是一寒。

  定了定神,他壓下心頭躁動,道:

  “此物與我而言雖然重要,到也不是不能舍棄,奈何它們是那位交給我的。”

  “讓我好好培養,如若不然…”

  說到此處,蕭情無奈苦笑,一臉憋屈。

  “那位?”

  竺念奴皺眉。

  蕭情可是破天劍子,師尊是元嬰真人,還有人能夠威脅得了他?

  念頭轉動,視線掃過瓶子里的騰蛇,她的面色也突然一沉:

  “蟲魔,那個瘋子?”

  “除了他,還能有誰。”蕭情輕嘆:

  “若非萬不得已,我實在不愿意招惹這位。”

  “原來是他。”竺念奴面露恍然,看向蕭情的目光,不由帶出些許同情:

  “那人發起瘋來,可是誰人也不顧的。”

  關鍵是。

  那位的實力,如若不受壓制的話,極其恐怖,元嬰真人也會頭疼。

  “是啊!”

  似是想到了什么,蕭情的面色,越發難看。

  “這是你的事,暫且不提。”竺念奴回過神來,神情恢復高冷:

  “盟內要做的事,你做好了沒有?”

  “放心,不會誤事。”蕭情擺手:

  “安排的人,我已經送過去了,就等時間一到,就可動手。”

  “百年一次的巡山祭禮,總是我等吃虧。”

  “這次…”

  他雙眼一縮,面露猙獰:

  “也該給太乙宗一點顏色看看了。”

  經由破天劍子、魔女一事,眾人早已無心飲宴,紛紛告辭離開。

  回到臨時住處,莫求臉色陰沉,心中已是下定注意不再參與類似的聚會。

  雁蕩山脈,畢竟不怎么安全。

  御使取出入手的獨角騰蛇,取其血肉服下,以甲兵淬體大法煉化壯大肉身。

  雖時間短暫,倒也頗有進益。

  一晃數日。

  宗門傳召,有事臨身。

  “莫師弟。”

  樓船上,劉一明朝著莫求點頭示意:

  “這次押運的東西較多,還有一批傷員,有勞師弟跟著跑一趟了。”

  “應該的。”莫求點頭,視線落向下方。

  在那里,一摞摞宛如小山一般的物資、一批批靈獸,正在被收入儲物袋、納獸袋之中。

  有些不能放置的,則送上樓船。

  幾十座樓船,每一座上面都擠滿了人影,忙碌聲吆喝聲不斷。

  倒是像極了凡俗坊市。

  大軍開拔速度很快,前方搜刮來的物資,都會送往后方的臨時駐地。

  再經由那里,送回宗門。

  莫求等人,負責的就是中間這段距離,也相對來說較為安全。

  畢竟前有十萬道兵、一干散修,后有宗門前輩,坐鎮一方。

  “我先回房休息,快走的時候,叫我一聲。”劉一明似是不耐這些瑣事,揉了揉眉頭,招呼一聲,就朝著后方客房行去。

  莫求幾人,唯有點頭。

  半日后,大軍開拔,朝后駛去。

  莫求的任務很簡單,治療、穩住一些傷員的傷勢,同時巡察其中幾座樓船,鎮壓靈獸異動。

  樓船內,有貨物、有靈獸、有奇珍,除此之外,還有百余位天賦出眾的年輕人。

  按太乙宗的說法。

  是這些年輕人只是受歹人迷惑,不幸入了邪道,好在年齡尚小,也未曾犯下大錯,還可改邪歸正,踏入正途。

  開拔數日。

  “莫前輩。”

  甲板上。

  王充弓著身,小聲開口:

  “這群人中,有幾位天賦異稟,年紀輕輕,就已煉氣七層。”

  “修行的,還是普通法門,若是入了宗門,怕是十有八九可證道基。”

  說到此處,他不由面露艷羨。

  莫求點頭,隨口問道:“這幾日,沒鬧什么矛盾吧?”

  雖說名義上是改邪歸正,但畢竟是強奪過來,有些人并不樂意。

  難免,會使些性子。

  “比剛來的時候,好多了。”王充開口:

  “前輩,您要不要見一見他們?”

  “唔…”莫求面露沉吟,想到以后還有不斷的時間,隨即點頭:

  “也好。”

  “請!”

  王充急忙垂首,取出鑰匙打開艙門。

  船艙內,一片黑暗,百余人或蹲或臥縮著身子,擠在狹小的船艙內,更有股怪味撲鼻而來。

  見到有人入內,艙內的人也僅有寥寥數人動了動身子,就再無反應。

  “前輩,地方確實有限。”見莫求眉頭皺起,王充急忙開口解釋:

  “而且,他們一開始并不老實,如果分開看管,人手也不夠,不得已,方才如此。”

  “罷了!”莫求搖頭:

  “莫要苛刻吃食,其他的先…”

  “唔!”

  他眼眉一挑,看向人群中蜷縮著身子的一個小女孩。

  感覺,竟是有些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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