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前街。
顧名思義,就是衙門前面的一條街道。
作為官人出沒的地方,這里多有貴人,奈何卻并不受商家青睞,也不知為何。
百隆通當,算是這里少有的商業鋪子,竟然也是不對外開放。
立于當鋪門前,莫求手提兩個包裹,無語輕嘆一聲,搖頭遠離。
不過是取兩樣東西,竟然要了他五百兩銀子,簡直就是搶劫。
若非這幾年他收入頗豐,有些身家,怕是今日都要白跑一趟。
回到住處,他從包裹里把東西取出。
其中,董長老讓他代為取出的東西,是一株八百年份的龍蜒草。
草藥,十年為寶,百年為珍,千年則是靈藥。72文學網m.72wxa
千年靈藥屬于傳聞中的存在,即使以藥谷之能,也從未擁有過。
這株八百年份的龍蜒草,想來已經是靈素派最為珍貴的草藥。
密封的冰匣里,能保藥力不失,也可見品相完美,根須俱全。
審視片刻,莫求取出一個木盒。
這東西,就是以他早年得到的那張當票取出,不知內有何物。
“咔噠…”
盒蓋打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塊灰撲撲、非金非玉的石頭。
石頭不過一握大小,拿起來細細觀看,隱約可見些許玉材質地。
捏了捏,十分堅硬。
“這是何物?”
莫求眼露疑惑,幾百兩銀子的保管費,不會浪費在普通石頭上吧?
不過他非玉石商人,也非石匠,對于石材的了解更是知之甚少。
放下石塊,盒中尚有一本書籍。
書籍封面有四個大字。
千機秘錄!
拿出書籍,隨手翻開,內里竟是一篇篇關于機關器械的描述。
有文字,有圖畫。
袖弩、針筒、毒砂彈、流星索…
甚至還有神臂弩、龍須刺,乃至傳聞中可殺先天的暴雨梨花針!
“嘩…”
莫求雙眼大亮,心生狂喜,來回翻開,竟從中找到了他曾用過的奪命牛毛針。
這種暗器,可殺二流高手,但在這千機秘錄中,威力甚至排不上前十!
排在前三的,威能堪稱恐怖。
特定條件下,個個可殺先天!
機關、暗器、毒藥、火藥…,諸如此類,這本千機秘錄全有涉獵!
“谷修,岳家。”
莫求抬頭,面露沉思。
岳家以煉器著稱,興盛時期也稱豪門,甚至超過現今的三大家族。
奈何,最近兩代卻漸漸沒落,如今已是少有人知。
許多暗器,更是徹底失傳。
不說暴雨梨花針、閻羅箱這等頂尖暗器,就連奪命牛毛針都不再產出。
想來,怕是已經失去真傳。
難怪當時岳家人如此心焦,就連年輕人都出動,就是為了拿下谷修。
原來,根源就在這千機秘錄上!
輕撫手中的秘籍,莫求眼神閃動,隨后翻到機關術部分垂首觀摩。
片刻后,他忍不住皺起眉頭。
這本千機秘錄確實精妙,但其中不少地方用了暗語,隱晦難明。
若想單憑此書,就學的一身頂尖的千機秘術,幾乎沒有可能,甚至不懂密語看懂都難。
不過…
以系統領悟的話,倒也不是不能嘗試!
而且與功法、武技不同,千機秘錄涉獵極多,不可能是一人所創。
當是岳家先人,代代的傳承總結。
學習起來,也不必一口氣領悟,擇其一部分修習即可,畢竟某些技藝,已經足夠一個人專研一生。
對莫求來說,當是錦上添花,算是意外之喜。
酒樓內。
一人晃晃悠悠走上樓,瞇眼掃視全場,一屁股坐在軟椅之上。
“前輩。”岳家家主岳定山面露諂媚笑意,拱手開口:
“勞煩您親自跑一趟,辛苦了。”
“罷了。”來人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
“誰讓我與你們岳家先人有些情分在,駁了面子,總是不好看。”
說著,他毫不見外端起面前的酒壺,就朝嘴里狠狠灌了一口。
“說吧,什么事?”
“前輩。”岳定山咽喉滾動,面露緊張:
“我聽說,那件東西被人取走了?”
“嗯?”來人眉頭一皺,忍不住輕輕搖頭,嘆道:
“下面人做事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竟然連這等事,也透露出去。”
說著點頭道:
“不錯,當年那盲僧放在甲子房的東西,確實已經被人取了出去。”
“你也知道,我們雖然保管東西,但沒有當票上的密文,也是打不開,所以我也不知那里面是什么東西。”
“前輩。”岳定山急忙開口:
“不知能否告知,是何人取走了那樣東西?”
“嘿嘿…”來人冷笑,聞言不答,只是端起酒壺,不停灌醉自己。
“原兒!”岳定山眼神閃動,朝后招手:
“把東西拿過來。”
“是。”
岳原應是,當即呈上一個錦盒。
岳定山伸開錦盒,放于桌案,輕輕推到對方面前,緩聲道:
“前輩,我岳家與您相交多年,早已不是外人,些許外物不成敬意。”
“呵…”來人垂首,掃眼錦盒里的東西,瞇著眼笑了笑,從中取出一串寶珠慢慢把玩。
口中則慢條斯理道:
“說起來,也是巧了,再過幾個月是陸府老太爺百歲大壽的好日子。”
“有不少人從當鋪取了東西,準備當做賀禮。”
他低頭輕笑,好似渾然忘記了自己身旁還有人在,繼續開口:
“我記得,靈素派的莫神醫,就取了兩樣東西,不知都是何物?”
“醉了,醉了,盡說些胡話!”
“莫神醫?”
岳定山一愣。
長街上,車轍轆轆。
岳家的馬車從酒樓后巷駛出,行向遠方。
“爹。”
車廂內,岳原端坐對面,沉聲開口:
“我想起來了,當年我們遇到的那對男女,其中一人就是莫求。”
“會不會…”
他抬頭,小聲道:
“當初就是他殺了谷修,得了當票,然后到了今天才取出來?”
“哦!”岳定山挑眉,想了想,搖頭道:
“應該不是。”
“畢竟已經過去那么多年,若是當票在他手上,應該早就取了,何必等到今日。”
“就算真的是他,也是我們岳家欠他人情,如何讓東西得手才是關鍵。”
他面露沉吟,道:
“我記得,當時那谷修,掠走了青兒、小武,后來他們被人救下?”
“是。”岳原點頭:
“不過出手那人蒙著臉,青妹沒有看到相貌,小武則是昏迷了過去。”
“這樣!”岳定山摸了摸下巴,道:
“我們與莫神醫,可有交往?”
“不多。”岳原已經接手家族產業,聞言搖頭:
“這位莫神醫的性子有些孤僻,平日里深入簡出,身邊也無多少朋友。”
“不過他那位同來東安府的師姐,與青妹熟識,這條路可以走一走。”
“那好。”岳定山點頭:
“備好禮物,登門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