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大夫,快來看一下。”
黑虎堂偏殿,莫求被人急匆匆引了進來,行向一位重傷昏迷的傷員。
丁老立于一旁,眉頭緊皺。
另有一人滿面焦急,在殿中來回踱步外,雙手更是時緊時握。
風雨雙鞭!
這是一對兄妹,姓崔,據說來自外郡某地,家傳鞭法極為犀利。
實力,俱是鍛骨!
躺在地上的是妹妹崔紅纓,面色蒼白,四肢無力,呼吸更是若有若無。
因為修行武藝的原因,她雖是女子,但身形卻并無柔弱之態。
即使昏迷,修長有致的身軀婀娜依舊可見滿是爆發力,就如一頭雌豹。
皮膚更是光滑緊致,富又彈性。
面容算不上漂亮。
五官深刻雋永,慘白發抖的嘴唇更是讓她的面容線條有了活力。
這是一位充滿陽剛美的女性。
相較而言,她兄長崔川柏的相貌就有些平平無奇,甚至略顯丑陋。
鷹眼勾鼻,總給人一種陰險毒辣的感覺。
莫求上前一步,探手按住女子脈搏,面色肅穆細細探查病情。
片刻后。
“真氣?”
“不錯。”丁老點頭:
“打傷她的,正是白馬匪首領風雷駿雷望,煉有后天真氣的高手。”
“據聞真氣妙用無窮,可在不傷及皮肉的情況下直入內腑要害,果真不假。”莫求輕嘆,道:
“五臟受創,尤其是心火微弱,若非崔姑娘氣血雄厚,怕是堅持不了那么久。”
“莫大夫。”一旁的崔川柏聞言面色一變,立馬緊緊抓住莫求,聲音結結巴巴:
“我…我妹妹還有沒有救?”
“崔大俠先別急。”莫求安撫了一句,道:
“我有一方,名叫參苓養心方,當能穩住病情,但能否救回來…”
說到此處,又是輕輕搖頭。
“老夫的護心藥,能增加三分機會。”丁老在一旁捋須接口,道:
“但不管如何用藥,如果兩日之內崔姑娘醒不過來的話,一切都是無用。”
莫求點頭,表示認同。
“啊!”
崔川柏面色一白,身軀搖晃。
“哎!”丁老搖頭嘆氣:
“這種傷勢,我等也無他法,只能用藥之后勤加觀察以防病情惡化。”
“能否醒來,還是要靠崔姑娘自己。”
“那,那就沒有好辦法了嗎?”崔川柏依舊不愿放棄絲毫希望。
“崔大俠。”莫求開口:
“令妹這種情況,就算是妙手神針許老親自出手,也不會別的選擇。”
“不錯。”丁老點頭:
“對了,這兩日妙藥堂傷患太多,不若讓崔姑娘去莫大夫府上暫居。”
“如此也方便觀察。”
“這…”莫求一愣。
“莫大夫。”崔川柏當即上前一步,死死握住莫求雙手:
“有勞了!”
“我聽說莫大夫喜歡收集武學,待我妹妹醒來,定會呈上一門武藝。”
醒過來之后才給,你倒是不愿意吃虧?
莫求嘴角一抽,面對對方急不可耐的表情,也只好點頭應下。
“報!”
前殿的大聲呼喊,讓三人側首。
從側殿能看到,一人急匆匆奔入大殿,把一封書信遞給堂主鐘山。
“嗯?”
展開信箋,鐘山的眉頭就是一揚。
“堂主,怎么了?”赤練蛇腰馮怡扭動身軀,開口問道。
“云召。”鐘山不答,大手一揮,掌中信箋就如利箭般射向鐘云召:
“給你的!”
“我的?”鐘云召伸手接過,面帶詫異,垂首掃過之后面色卻是一寒:
“風雷駿雷望邀我前去明峰山山巔,決一死戰?”
“他好大的膽子!”
風雷駿雷望身為白馬匪首領,名傳周遭十余年,是貨真價實的后天高手。
但鐘云召卻是絲毫不懼,反而音帶鄙夷。
雷望的實力也就與史霄相差無幾,他能斬殺史霄,自也能殺雷望。
“姓雷的這個時候邀戰,在耍什么心思?”馮怡皺眉,眼露不解。
“還能有什么心思!”鐘云召抬頭,冷然道:
“我們殺了他那么多的手下,作為首領,當然要找回這個面子。”
“只不過他選擇與我一對一,卻是個錯誤的決定!”
“不可大意。”鐘山搖頭:
“雷望成名在我跟史霄之前,一直不顯山露水,誰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藏什么底牌。”
隨即面露猶疑:“而且,那明峰山…”
“不錯,要去明峰山山巔,必須通過一線天,那里可是埋伏的好地方。”馮怡搖頭,道:
“堂主、三檔頭,依我看,此事定然有詐,我們無須理會就是!”
“能有什么詐?”鐘云召撇嘴冷笑:
“一線天困住其他人尚可,對我等成就真氣之人來說,用處不大。”
“至于底牌…”
他雙眼一瞇:
“我們搜刮了四方派,得了幾套護身鎧,難道還會怕姓雷的不成?”
“答應就是!”
“話雖如此。”馮怡皺眉:
“我總覺得有些不妥。”
“確實。”鐘山也點頭應是:
“雷望的性子讓人難以琢磨,但絕非魯莽之輩,怕是另有籌劃。”
“管他有什么計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只要實力足夠就用不著害怕。”鐘云召面色陰沉:
“而且姓雷的在信中也說了,如果我勝,白馬匪的人以后遇到黑虎堂定然退避三舍,再不會刻意為難。”
“這是快速解決兩方糾紛的機會!”
此言一落,場中就是一靜。
不管是面色猶疑的鐘山、馮異,還是想要開口規勸的其他人,都神色變換。
良久,才有人慢聲開口:
“三檔頭,約在什么時候?”
“明日!”
“這么急?”
“難不成是雷望怒火攻心,才出此下策?”
“未必是下策,明峰山在城外,是白馬匪的地盤,咱們才是深入虎穴。”
“…”
“那…答不答應?”
眾人議論紛紛。
“答應!”鐘云召聲音一提:
“明日去的人不必多,精擅輕功、馬術的人跟著就可,我倒要看看他能耍什么花招。”
明日兩大勢力的頂尖高手在明峰山比斗之事,莫求也知曉。
不過作為勢力后方的大夫,他對此事并不關心,身在城內,不管城外如何混亂,難道還能波及到不成?
安置好崔家兄妹后,莫求返回主屋。
從屋角尋了滿是灰塵的油燈點燃,他就著燈光在書案前坐下。
加入黑虎堂那么久,他在這里住的時候實則寥寥無幾,掃眼周遭竟是感到極為陌生。
況且,被褥不知多久沒有晾曬,陰冷潮濕,就是躺在床上怕也睡不著。
定了定神,莫求從內屋取來筆墨紙硯,在書案上慢慢研磨,緩緩記下這些日子來心中所思所想。
此前心中早就有了腹稿,此番一一寫下,再略作修改,就已成型。
“呼…”
輕吐一口氣,墨跡侵入紙張。
定眼看去,書稿當頭是三個大字:
一閃劍!
取,一閃而逝之意。
這是一門劍法。
自借助系統,把流星飛擲、暗劍合二為一,化為暗星飛擲后,就證明他的想法可行。
而這一閃劍,就是融匯了一息九閃、驚寒一刀、七星步冥思苦想而成的劍法。
一閃,卻是絕殺!
當然,這只是理論上的設想,至于成與不成,還需要再做驗證。
閉上眼,星辰起伏。
識海中,莫名劍法如一道流星瞬間劃過黑暗,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