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安是王希堯麾下的一個伍長,就是那個長著滿臉絡腮胡子的壯漢。
收拾好了行禮,郭安走出小院。
“郭安,你今天就回江寧郡了嗎?”其他的金麟衛百夫長和伍長見到了他,笑著打招呼。
郭安點頭說道:“是啊。再過幾天,就過年了。家里老婆孩子都在等著我呢。我要盡快趕回去。”
一個百夫長說道:“過了年祭,老郭你可要早點來。誰知道王都統什么時候又開始講修行經驗?要是你不在,可就虧大了。”
郭安笑著說道:“過了年祭,我就立刻趕過來。王都統講修行心得和經驗,我可是受益匪淺,一定不會缺席。我覺得自己的實力,增長了很多。說不定,我老郭這輩子真的有可能成為先天強者呢。哈哈…”
百夫長說道:“不錯,咱們就是要有這樣的心氣。王都統說了,咱們武者要是沒點野心,都不敢想,那還修行做什么?不如回鄉下種地去。”
出了金麟衛的軍營,郭安的表情和眼神就有些沉重。
江寧郡,歸元宗。
諸葛元洪正在書房里專心作畫。
別人都以為諸葛元洪是以劍入道領悟先天境界,做了天榜第六的強者。
其實,都錯了。
諸葛元洪被尊稱為“劍魔”,但其實他是以書畫入道,達到了先天境界。
腳步聲靠近書房。
諸葛元洪的眉頭微微一皺,回過神來,放下了手中的筆。
就在此時。
敲門聲響起。
諸葛元洪輕聲說道:“進來。”
一個老者走進書房。
諸葛元洪笑著說道:“師兄,你還沒有回家陪孫子孫女們過年啊?”
老者說道:“回家也是閑著,家務事年輕人不讓我插手,還不如留在宗門里自在一些。等到了臘月二十八,我再回去。”
諸葛元洪問道:“師兄,你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老者一臉嚴肅地說道:“郭安回來了。”
諸葛元洪抬起頭來,眼中的精光一閃,嚴肅地說道:“讓郭安來見我。”
郭安,是諸葛元洪安排在青湖島的眼線。
郭安的一身武功,幾乎都是諸葛元洪傳授。諸葛元洪和郭安沒有師徒之名,但有著師徒之實。
八年前,郭安加入青湖島銀蛟軍。
郭安倒也爭氣,很快就在銀蛟軍里嶄露頭角,之后順利進階到了金麟衛。兩年前,他更是做到了金麟衛伍長的位置。
郭安一身黑袍,帶著斗篷,走進了諸葛元洪的書房。
摘下斗篷。
此刻的郭安,臉上早已經沒有了在青湖島時候的憨厚。
“宗主。”
郭安抱拳,沖著諸葛元洪恭敬道。
諸葛元洪說道:“郭安,我跟你說過,沒有重大的事情,你千萬不要親自來見我。你走到現在這個位置,不容易,可不能暴露了。”
郭安說道:“宗主的話,弟子不敢忘記。可是這次的事件,事關重大。青湖島,可能多出了一位先天強者。”
先天強者,沒有人敢輕視。
歸元宗,三個執法長老,算上諸葛元洪這位宗主,也就四位先天強者。
鐵衣門的先天強者比歸元宗更少,只有三位。
徐陽郡有一位先天散修。
再加上青湖島的二十四為先天長老,整個揚州的先天強者數量,只有三十二位。
揚州人口過億,修行的人猶如過江之鯽,但是只有三十來個先天強者。
可見,先天強者的稀少和強悍。
青湖島要是多出了一位先天強者,就不得不重視!更何況,歸元宗和青湖島,還是敵對關系。
諸葛元洪說道:“是誰?”
郭安說道:“王希堯!”
諸葛元洪一愣,說道:“金麟衛第二都統王希堯。”
王希堯是金麟衛都統,諸葛元洪當然知道他的存在。只是,諸葛元洪沒有想過,王希堯會疑似一位先天強者。
新一期的地榜在臘月二十八這天售賣。
萬象樓作為九州最大的商業機構,還是有很強的公信力。天榜和地榜都是由萬象樓編寫。各大宗門和九州武者們,都很信服萬象樓的排名。
徐陽郡的萬象樓總樓。
幾個萬象樓弟子正在議論地榜上的排名變動。
一個中年人說道:“沒想到地榜第一,終于有了變化。我記得,李夢童穩坐地榜第一,有二十多年了吧。”
另一個年輕的萬象樓弟子點頭說道:“師兄你說得沒錯。李夢童穩坐地榜第一有二十七年的時間了。李夢童今年八十三歲,死在他劍下的挑戰者,可是不少啊。沒有一個后天武者,可以擊敗李夢童。”
中年人說道:“可是這一次,李夢童排在了地榜第二。青湖島的王希堯成了地榜第一。”
年輕的萬象樓弟子說道:“咱們萬象樓的排名,不知道合不合理?畢竟,王希堯和李夢童可沒有打過。沒有人知道他們誰更厲害。”
中年人說道:“我們萬象樓編寫地榜,可都是有根據的。王希堯和李夢童的確沒有打過,他們可能相互都不認識。但根據一些消息,還是可以推斷他們的實力。”
“青湖島金麟衛第一都統秦真,排在地榜五十九位。李夢童想要擊敗秦真,需要打幾個回合。可是秦真在王希堯面前,沒有走過一招。眾目睽睽之下,秦真被王希堯一槍擊敗,可見,王希堯比李夢童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年輕弟子點頭說道:“有道理。師兄,你說,王希堯有沒有可能是先天強者?不是先天強者,王希堯怎么可能強大到如此程度?一招擊敗地榜第五十九的秦真。要不是事實真的發生了,我是想都不敢想啊。”
以前大家覺得,李夢童就是代表了后天武者的極限。畢竟,李夢童穩坐二十七年地榜第一,久經考驗,沒有人懷疑他的武藝和劍術。
中年人說道:“不是先天強者。先天和后天,看似只有一線之隔,其實是天壤之別。青湖島的金麟衛都統雖然位高權重,但是和執法長老的地位權勢相比,還是差了太遠。王希堯若是先天強者,就不可能繼續做都統,而是去做執法長老了。”
年輕的弟子說道:“說得也是啊。先天武者,怎么可能放著執法長老不做,自貶身價去做金麟衛都統呢?不過,王希堯是我們徐陽郡的人。以后出去說起王希堯是我的老鄉,我這臉上也有光啊。”
能上地榜的人,就算是真正名揚天下,光宗耀祖。
臘月二十八,傍晚。
騰永凡到宜城購買年貨回來,剛進家門就說道:“青山,你要的地榜爹給你買回來了。”
妻子袁蘭說道:“青山在后山練槍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兒子,最近他修行和練槍,是更加癡迷了。青山經常忘記了回來吃飯。”
騰永凡有點擔憂地說道:“馬上就要天黑,該吃晚飯了。青山這孩子竟然還沒有回來。我這就去后山找他。”
袁蘭說道:“你快點去把青山叫回來,我再炒一個菜就開飯了。現在的天冷,飯菜一出鍋,要不了多久就涼啦。”
騰永凡來到莊子后面的樹林中,只見兒子滕青山正在專心致志地練槍。
滕青山沉迷在槍術中,舞槍的動作,干凈利落,可是小臉上卻非常恬淡。
這說明,滕青山的心境,勉強達到了心靜的層次。
滕青山暗道:“王希堯的話,很有道理。練拳練槍,就要心靜。心靜了,就可以更好地感知到自身的力量,讓掌控力更精細。重生前,妻子‘小貓’的死,讓我心中有了怨氣和仇恨,不能靜心修行,要是能真正做到靜心,我起碼可以提前五年成為內家拳宗師。”
騰永凡看著滕青山練槍,驚呆了。
滕青山六歲年祭的時候,經過測試,騰永凡就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可是,沒有想到,不過五年的時間,兒子的槍術,就達到如此高深的境界。
騰永凡心中暗道:“族里已經很重視青山了。可能我們依舊低估了青山的天賦。”
滕青山收了長槍,臉不紅,氣不喘,走到了騰永凡跟前,笑著說道:“爹。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騰永凡說道:“剛回來。我這次去宜城不止買了年貨,還給你和小雨買了禮物。”
妹妹的禮物,是小孩子的玩意兒,滕青山沒有興趣知道,只要妹妹喜歡就好。
自己的禮物,滕青山猜到了是什么,問道:“爹,是不是地榜?”
騰永凡點頭說道:“就是地榜。走吧,我們該回家了。你娘已經做好了晚飯,正等著呢。”
吃晚飯的時候。
滕青山一邊吃飯,一邊拿著地榜翻看。
“嗯?”
滕青山驚訝道:“王希堯,五十一歲,劍客,徐陽郡人,地榜第一。竟然是他!”
騰永凡說道:“青山,莫非你認識這個王希堯?能上地榜的強者,可都是九州大地的風云人物。咱們只是鄉民,和這樣的大人物不可能有交集。你可別認錯了人。”
滕青山肯定地說道:“書中有王希堯的畫像。爹,我是不會認錯的。王希堯,我和表哥都見過,就是三月份我們去宜城送碧寒刀的那一次。當時王希堯帶著五個孩子在街邊表演戲法。我那時候瞧出了王希堯不簡單,沒想到,他竟然是青湖島的金麟衛都統,更是地榜上的第一強者!”
滕青山不再是小白,他已經知道地榜中的人物代表著什么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