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一道院墻,王希堯聽到院墻的另一邊傳來虎嘯聲。王希堯的驚訝,袁隗是看在眼里。
袁隗嗤笑道:“希堯公子好像很吃驚啊。莫非,你不知道皇宮里有豢養猛獸嗎?”
王希堯說道:“此事,王某還真不知道。”
袁隗說道:“倒也是。希堯公子畢竟是鄉下人,對皇宮里的事情知道的不多。”
他是在嘲笑王希堯是土包子。
王希堯一臉平靜,沒有生氣,心中卻琢磨著,有了時間,自己就可以去近距離觀察猛虎,模仿猛虎的神韻。
那么五禽戲中的虎戲,自己就可以有所精進。
二人來到劉辯和劉協讀書的地方。
劉辯和劉協見到王希堯,臉上帶著欣喜。很顯然,他們認出了王希堯,知道他是皇姐身邊的忠心護衛。
王希堯說道:“陛下,陳留王殿下,臣王希堯是一名劍客。以后,袁大人教你們讀書,微臣則教導陛下和王爺武藝劍術。”
劉協高興道:“真的嗎?那太好了。我要學劍術!”
劉辯性格懦弱,膽子小,就算做了皇帝,在袁隗面前也不敢有逾越之舉動。
劉協年紀小,是個孩童,還保留著孩子的天性。劉協敢說話,可是劉辯卻不敢。
袁隗身為太傅,不斷給劉辯和劉協灌輸禮儀和規矩,早已經在劉辯的心中鑄起了一道無形而堅固的枷鎖。
王希堯坐到劉辯和劉協的后面,不再說話。
袁隗看了王希堯一眼,說道:“陛下,王爺,咱們開始講學。”
袁隗精通儒家學說,盡管他的學問不能和蔡邕這樣的真正大儒相比,但是也能把儒家的學問講解得比較透徹。
什么是大儒?
王希堯不是很了解。
他認為,大儒就是古代的文學家。只是文學家,思想家都算不上。真正的思想家,是老子和孔子他們這些人。
文學家研究歷史,編寫文章,可能會有很深的造詣,但是讓文學家來治國,那么就有些兒戲了,朝政必然會出問題。情況要是嚴重一點,必定會亡國。
袁隗今天講的是論語,說得頭頭是道,正氣凜然。袁隗就像是站在了道德制高點的斗士,指點江山,激揚文字。
可是。
王希堯覺得,無論怎么看,袁隗都是那么的虛偽,那么偽善。
王希堯對世家,有了一個新的認知。
袁隗見王希堯的臉上帶著微笑,覺得他是在譏笑自己,心中頓時就升起無名怒火。
你王希堯一個不通儒家經典,不知禮義廉恥的粗鄙匹夫,竟然敢譏笑老夫。
誰給你膽子?
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袁隗說道:“希堯公子,老夫講的學問,有什么問題嗎?”
王希堯說道:“袁太傅講得挺好。您對儒家經典已經是爛熟于心。儒家的修身是很不錯。可是袁大人,你為何只給陛下和陳留王殿下講‘道’,而不講‘術’?王某覺得這很不合適。你說要施仁政,可是具體如何實施仁政,你只字不提。王某真的擔心,你把陛下和陳留王教成了公子扶蘇。”
扶蘇,是秦始皇嬴政的長子,深受儒家糟粕思想的毒害。扶蘇公子婦人之仁,愚忠。秦始皇去世之后,秦二世胡亥和趙高勾結,只用一張偽造的圣旨,就要了扶蘇的性命。
雄才大略的帝王,根本就不是教導出來的。
秦皇漢武,就像是天生的命格,沒有老師可以教導他們。因為老師們心中的格局,沒有秦皇漢武那么大。知識可以教,但是格局和眼界,是真的教不了。
董卓想要掌控皇帝,袁隗有何嘗不是一樣的想法。只不過,袁隗的做法更加迂回,更加隱秘。
袁隗是在用思想掌控皇帝。
好像,只要皇帝仁慈,就會天下太平,百姓就能安居樂業。如果天下不太平,百姓流離失所,那么肯定是帝王的心不夠仁慈,就是暴君。
當年,董仲舒搞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是具有非常強大的排他性。
其他的學問和技術,不管對社會有沒有用,不管對百姓有沒有利,都是屬于奇技淫巧,要遭到儒家的鄙視。
學術霸權,思想霸權,話語霸權都被儒家掌控著。
真是細思極恐。
袁隗氣急而笑,說道:“希堯公子覺得老夫的講學不行,那行,請你來講。”
王希堯搖頭,說道:“還是袁大人接著講學吧。王某不通儒學,我只是提一下自己的見解。袁大人不必生氣,也不必當真。”
袁隗給劉辯和劉協講解完了今天的課業,就直接離開。王希堯留下了教武藝。
王希堯沒有直接教劉辯和劉協劍術,而是教他們跑步。慢跑熱身,是很能鍛煉身體。
堅持慢跑,可以增強體質,提升免疫力。
更何況,劉協的年紀太小,劉辯的性格過于懦弱,目前都不適合學劍術。
劉辯想要學劍術,就要改變懦弱的性格才行。
袁隗出了皇宮,回想著王希堯剛才的話,心中立刻就凝重起來。
王希堯不是一個劍客匹夫那么簡單!
道和術的關系,別說是粗鄙的游俠匹夫,就算是讀書人,都不一定清楚。可是王希堯居然知曉什么是“道”,什么是“術”。
袁隗斷定,王希堯一定讀過書,并且學問還非常精深。王希堯肯定是得了某一學派的真傳。
“王希堯這小子是在偽裝。他是在扮豬吃虎。”袁隗心中暗道,“就不知道,王希堯到底是哪一家的弟子?哼,不管姓王的小子有什么底細,學的是哪一派學問,只要他敢和老夫為敵,自己就一定要將其除掉。”
王希堯每天除了教劉辯和劉協跑步,就是到皇宮豢養猛獸的園子里觀察猛虎的神態,模仿猛虎,練習虎戲。
五禽戲,王希堯專練虎戲。
把虎戲練到了神形兼備的境界,再練五禽戲的其他戲,就會容易很多。
一法通,就能萬法通。
練習虎戲,可以強健筋骨。
剛開始的第一個月,王希堯模仿猛虎的神態,一直不能入門。到了第二個月中旬,他就一下子把虎戲練成,神形兼備,好像猛虎的魂魄上身一樣。體能增強了一倍多。由之前的千斤力量,增強到全力一擊三千斤力量。
三千斤的力量,和呂布相比,依然有巨大的差距。硬碰硬,可能還是會被呂布秒殺掉,但是王希堯的實力在和呂布快速拉近。
擁有了三千斤力量,再加上王希堯對力量精細入微的掌控,只要不和呂布決一死戰,未必就沒有逃命的機會。
筋骨強勁,使得王希堯的導引練氣術也有了精進。氣息鼓蕩,淬煉五臟六腑,讓氣血更充盈。
王希堯蛻皮了。
不錯,就是蛻皮。
只聽說過蛇蛻皮,沒想到,人也能蛻皮。
王希堯身上的老皮死皮,就連腳底板上的粗糙死皮都全部蛻去。
現在王希堯的皮膚沒有一點瑕疵,比女孩子的皮膚還要細膩。
身體素質的提升,讓王希堯的聽覺,視覺,嗅覺,觸覺,都有了不同層次的增強。
特別是王希堯的記憶力和專注力,比之前更強大。王希堯現在的體能和精神狀態,就是他刻苦修煉來的成果。
王希堯帶著一份雞血,領著劉辯來到豢養猛獸的園子里。
猛獸,一旦關押著養,每天給它喂食,時間一長,野性就會逐漸消失。再兇猛的野獸,都會變成家畜。
園子很大,猛獸可以自由活動,既可以把猛獸圈養起來,又不會消除猛獸的野性。
劉辯好奇,輕聲問道:“王太傅,你帶朕來這里作甚?”
王希堯暗自搖頭。說話都不敢大聲,劉辯的性格實在是太懦弱,膽子太小。要是不改變,怎么可能做皇帝。
王希堯說道:“陛下,臣今天帶你來園子里玩兒。”
“吼!”
一聲呼嘯傳來。
劉辯被嚇得瑟瑟發抖,拉住王希堯的手臂。
“王太傅,有猛虎,我們還是離開吧。”劉辯畏懼地說道。
王希堯把雞血撒在了地上。
血腥味飄散在空中。
王希堯的耳朵微微一動,猛虎在不斷靠近。
盡管猛虎狩獵的時候是小心潛行,只有在撲殺的那一瞬間,才會暴起。
可是王希堯還是聽到了動靜。
在右邊!
猛虎沖出灌木叢,跳躍到了空中,向王希堯和劉辯撲殺來。
猛虎的體重起碼超過了千斤,不愧是在皇宮里豢養的猛獸,霸氣十足。
猛虎亮出鋒利的爪子,張開血盆大口。
煞氣,腥風,撲面而來!
心理素質不過關的人遇到這樣的情況,大腦會直接被恐懼占據,然后身體被猛虎撕碎吞食。
王希堯扶著劉辯,一臉平靜地望著撲來的猛虎。
劉辯哪里見過這樣的場面?眼神中盡是驚恐。
劉辯覺得,自己就要死了。
極度的恐懼,讓劉辯暈了過去。
王希堯提著劉辯,靈活地避開猛虎的撲殺。
劉辯醒來,見到王希堯站在旁邊,迷茫地問道:“王太傅,朕死了嗎?”
王希堯說道:“陛下,經歷了生死恐怖之后,你心中還恐懼嗎?”
想要改變劉辯懦弱的性格,就必須讓他經歷過極度恐懼的事情。
劉辯說道:“朕…還好。”
王希堯笑著說道:“那就好。過兩天,臣再帶你去和猛虎玩兒。”
王希堯帶著劉辯經歷了數次和猛虎的“玩耍”之后,劉辯終于克服了心中的恐懼,性格有了很大的改變。
生死恐懼都經歷過,其他的事情,就沒什么可怕。
袁隗講學的時候,劉辯敢大聲說話了,并且還勇于提出自己的見解。
讓袁隗很是震驚,不知道劉辯這些天到底經歷了什么。
這天。
劉辯和劉協跑完了步,沐浴更衣之后,已經是傍晚。王希堯帶著他們去城墻上觀賞日落美景。
路上,三人遇到了董卓的首席謀士李儒。
李儒恭敬施禮,說道:“臣李儒,見過陛下,見過陳留王,見過王太傅。”
王希堯是太傅,論官職,要比李儒高。
但是李儒并不是真正尊敬王希堯。問候,不過是場面上的禮節而已。李儒是董卓的心腹智囊,在董卓集團里,他地位可比王希堯高太多了。
劉辯臉上帶著自信,大大方方地說道:“李大人不必多禮。朕要和王太傅一起去欣賞日落美景,就不和李大人詳談了。”
李儒道:“臣,恭送陛下。”
劉辯、劉協、王希堯離開了之后,李儒的臉色嚴肅了起來。
之前劉辯可不是這個樣子。
可是現在,劉辯舉止大方,竟然還真有了點帝王之相。
李儒望著劉辯的背影,暗道:“陛下的性子變了,不再懦弱,這對相國可是非常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