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我的上帝啊,快看我的身后,那是從地獄熔巖里爬出來的鋼鐵邪神!”
一個西大陸來的金發記者正在報道。
為了安全起見,他與攝影師站得相當遠。
可即便如此,危險依舊找了上來。
“轟隆!”
爆炸響起,轟鳴不斷。
一輛半空中的汽車猛烈的爆炸掀飛,脫離了那只機械怪獸的撕扯,猛地朝著這個記者與攝影師飛來。
“危險!”
負責保護這兩人的傭兵們齊齊動身。
攝影師與記者臉色大變,想轉身跑開,可為時已晚。
就在這時,一只半人高的小石頭怪忽然出現在兩人身前。
只聽得轟的一聲,石頭怪巍然不動,那翻飛的汽車被他強行擋了下來。
那記者臉色煞白,驚魂未定,顫顫巍巍坐在地上。
只差一秒鐘,他與攝影師就會被砸成肉泥。
“噢…我的…我的耶和華啊,親愛的石頭人,你是我見我的最勇敢最無畏的勇士,請接受我真誠的贊美。”
“阿怪!”
“你…你在說什么?”
“他說不用謝。”隱形狗淡然走過,抖了抖身上的塵土。
“噢,上帝啊,一條會說話的木乃伊狗。”
“淦!”
隱形狗罵罵咧咧地走開,并未解開繃帶解釋。
不遠處,江寧學院的學生們正在救治手上的小鎮居民。
在這種神仙打架的現場,普通人只要稍微被擦一下,那就是難以想象的重傷。
有的居民被飛濺的炮彈碎片波及到,渾身是血,倒在地上哀嚎不已,扭曲的臉上浮現出極端的痛苦。
還有的早已沒了生命氣息,或是炸成兩截,或是手腳肢體分離。
硝煙彌漫,沙塵飛揚,火光沖天。
小鎮前方的建筑成片倒塌,化作殘破的水泥磚塊。
其中,來不及逃出來的居民,多半已經成為模糊的肉沫了。
一枚枚恐怖的炮彈掠過黑夜,穿透灰霧,重重打在那個金屬怪物之上。
“轟隆…轟隆…”
這個十二月的夜晚很冷,也就五六度的樣子。
可許多參與戰斗的閑散傭兵都只穿著一件薄薄的背心,頂多再套一件防彈外套,然后就拎著武器與那個怪物對轟。
這些家伙大多肌肉遒勁,體格硬朗,哪怕沒有開啟詭異能力,正常情況下也能赤手空拳撂倒好幾個沒鍛煉過的普通人。
他們咬著牙,渾身被熱汗濕透,堅持著沒有退縮,想聯手干掉這個怪物。
這場戰斗其實來得很突然,許多閑散傭兵根本不清楚這個長得像哥斯拉的龐大機械怪物到底是什么來頭。
他們只知道對方用某種撕扯的力量,扯碎了他們的裝甲車與武器,讓他們好幾個月甚至好幾年的努力付之東流,于是他們就紅著眼睛與這怪物杠上了。
至少現在,這怪物還沒有表現出能把他們擊殺的能力。
“這玩意肯定是有人控制的,先把他干掉,然后找出那個人,爺爺要親手把家伙撕成兩段。”
“算我一個!”
“老子要把那人的頭蓋骨當酒杯用!”
這些中小組織,少則幾人,多則幾十人,此刻仿佛都有了默契,不需要太多交流,共同對著小鎮前方那個機械怪物集火。
他們或是拎著重機槍,或是扛著火炮,有叼著雪茄的壯漢,也有熱辣火爆的美女傭兵。
在無數子彈與炮彈的傾斜下,只是幾分鐘時間,那怪物就矮了一截,渾身破爛,只剩下三十多米了。
它咆哮一聲,抓起一輛汽車,重重砸向其中一個小勢力。
那小勢力的成員躲閃不及,被砸死了三人,還有六人重傷或輕傷。
戰斗開始到現在,小鎮這方的戰斗力第一次出現減員了。
其余勢力紛紛后退,拉開與這怪物的距離,盡量給自己一個反應的時間。
濃濃的硝煙混合著血腥味擴散。
夜幕之下,烈焰升騰。
“咔嚓——咔嚓——咔嚓——”
那只機械怪物的腿部,忽然彈射出一道道鋒利的鐵片。
這些金屬利器并不規則,有的是長條形,有的是橢圓形,邊緣銳利,在火光的映襯下閃爍著刺眼的寒光。
有人躲閃不及,被鐵片攔腰斬斷,斷成兩截倒在地上哀嚎。
噴涌的血水染紅了大片土壤,與灰塵砂礫混在一起,顯得十分渾濁。
小鎮道路中央,那輛重型坦克的履帶被打斷,喪失了行動能力。
“鐺——”
江城面不改色,一刀劈開迎面而來的鐵片。
彼得盤坐在車前蓋上,低聲問道:“大哥,這玩意不會是來找你的吧?林語說的另一個通過血液測試的家伙?”
“不確定。”江城目光平靜,緩緩搖頭,“正主還沒出場,這只怪物只是來試探的。”
“對方今晚會不會根本就不出場?”
“有可能。”
江城靜靜等著,尋找時機。
彼得也飛了出去,飛得相當高,觀察整個小鎮周圍的情況。
他想找到暗中那個控制機械怪物的家伙。
前方,正在與那個怪物交戰的眾多大小勢力已經出現不小的傷亡了。
血腥激起了某些閑散傭兵的火氣,讓他們暴怒不已,拎著熱武器不斷轟擊怪物。
既然怪物已經被削減到三十米,那就有可能徹底被打成金屬殘渣。
這些傭兵,除了想找出幕后那人,更想看看是什么樣的能量支撐著這個怪物。
如果能弄到核心能量,想必能買一個好價錢。
可沒多久,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變故出現了。
那機械怪物被轟擊到只剩二十多米的時候,渾身破爛,眼看就要倒下,但忽然又開始節節升高。
它對周圍那些金屬機械與零件的控制力,突然就得到了大幅度提升。
一股股無形的旋風在小鎮周圍肆虐,席卷了所有金屬碎屑,在黑夜下像是一只只咆哮的金屬巨龍,向著那怪物飛奔而去,逐漸彌補了怪物受損的身體部位。
不出片刻,那怪物竟然又暴漲到了五十多米。
它面目猙獰,渾身生出金屬長刺,右臂逐漸化作長刀的模樣,左臂則出現了一面巨大厚重的鋼鐵盾牌。
“轟隆!”
長刀猛地劈下,將街道劈出了幾十米的恐怖裂痕。
沙石四射,大地震動。
這還沒完,長刀由豎轉橫,橫向揮舞,鋒利的刀刃橫掃了一大片小鎮房屋。
幾枚正面轟過去的炮彈,被不斷自我修復的金屬盾牌擋住,根本沒能對這怪物造成太大傷害。
“艸!這還怎么打?”
幾個小組織的成員都傻了眼,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
“繞過這個盾牌,從邊上攻擊這玩意?”
“不行,這玩意修復能力未免也太強了,除非一次性把他打碎,否則他會把我們所有人都耗死在這里。”
“退嗎?”
幾次嘗試失敗之后,部分組織生出了退意。
這怪物體內或許有富含特殊能量的寶物,能賣出令人眼紅的天價。
但問題是,在場眾人不一定有命拿到那個可能存在的寶物。
從戰斗開始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至始至終,背地里那個控制機械怪物的生物并未出現。
有人猜測控制者可能在怪物體內,也有人猜測是在小鎮的某個角落里,或者不遠處的灰霧之中。
“如果沒有提供能量的寶物,對方只是憑借自身力量控制這怪物,總會支撐不住的,除非他是禁忌生物。”
“要真是禁忌生物,也就不需要用怪物來對付我們了,一個領域就能殺掉我們所有人。”
“再堅持一會?”
在危機與利益都并存的情況下,每個人的想法都很復雜。
有的小組織放棄了戰斗,但又并未完全放棄這只機械怪物體內可能的寶物,所以暫時后退,退到了安全地帶,開始觀望休整。
還有的徹底放棄了,收拾好東西就找了輛車,立即開車離開這個可能會被怪物毀滅的小鎮。
這種時候,命比什么都重要,畢竟錢沒了可以繼續賺。
但依舊有將近一半的組織留了下來。
再這樣極端的戰斗下,每一秒都在燒錢。
那些射出去的子彈,有的只是普通,有的則是用白晶礦物制成的,珍貴無比。
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如果殺不掉這個龐大怪物,有人肯定不會甘心的。
也就在這時,江城動了。
他神色冷漠,拎著雙刀,像是一只黑色幽靈,速度極快,穿越一個個小勢力臨時建起的陣地。
“霍,好快,什么東西飄過去了?”
“是個人!”
有人停住了攻擊,驚嘆不已。
在這種情況下,敢單獨沖上去,直面那個高大五十多米的鋼鐵怪物,這可不是正常人能做得到的。
不少勢力偏轉了槍口,擔心打到不斷接近怪物的江城。
可他們根本無法預料江城的行動軌跡,也就無談避開。
有實力較強,且視力也不弱的詭異生物,看清了江城的身影,驚嘆道:“是個年輕人,看上去也就不到二十歲,真是厲害。”
“這怕是高級詭異生物了。”
“在高級詭異中都算得上是頂尖的,估計注射過許多研究院的藥物,把身體開發到了極致。”
“奇怪,這張臉看起來有些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看到過…”
在大部分組織成員都在后撤的情況下,逆行而上的江城,格外引人注目。
街道上火光沖天,硝煙彌漫。
那只機械怪物還在咆哮,在嘶吼,一次次發動猛烈的攻擊,造成強大的殺傷。
片刻之后,江城距離那怪物已經不足百米。
一直在堅持戰斗的許多傭兵都憋著一口氣,感覺極為憋屈,現在見有人沖了上去,立即吼道:“好兄弟,砍死那玩意!”
“那位兄弟,繞開那個大盾牌,攻他下路!”
“打他的蛋!”
“那是機器,沒有蛋。”有人好意提醒。
“管他的,那位小兄弟,打蛋就對了!”
在熱血與怒意的支撐下,許多閑散傭兵與組織成員都大吼出聲,表達了對江城的支持。
但已經退到最后面觀察的許多勢力都極為冷靜。
他們臉色平淡,保存實力,收攏了散在小鎮各地的成員。
對于江城這種沖上去的行為,后方的多數人都不太看好。
“看不清相貌,但應該是個年輕人,就這么沖了上去…”
“是個狠人,實力是有的,可雙方體量差距太大。”有人冷靜分析,“單純憑借速度與手里的武器,他擊敗那個機械怪物的可能性很小,除非他手里有威力強到可以徹底摧毀那個怪物的一次性武器。”
“多半回不來了。”
“真是可惜,如果還活著,拉入我們組織也不錯。”
在小鎮的最后方,一個年輕人靜靜站在黑暗的房頂上。
在這個年輕人身旁的,是一大堆看上去極為普通的動物。
他抱著小花狗,摸了摸毛茸茸的狗頭,低聲說道:“看吧,這就是十一的厲害,他一個人就能毀滅一個小鎮,如果再成長一段時間,哪怕不是禁忌生物,也足以對小城市造成威脅了。”
“汪汪?”
“對啊,打不過他,沒辦法,只能逃。”年輕人愁眉苦臉,“我只是個寵物愛好者,真不喜歡這些打打殺殺的事,這輩子殺過的人還沒上萬呢。”
“嚶嚶嚶…”
“小鷹鷹,你小聲點啊,不要被暗地里藏著的那家伙聽到了。”
年輕人急忙收回屋頂上的老鷹,不給它再次出聲的機會。
這時候,另一邊的獅子忽然出聲了。
它仰著腦袋,引吭高歌:“嗚喔”
年輕人差點炸了,急忙捏住獅子的嘴,瞪著眼睛問道:“小獅子,你又是鬧哪樣啊?”
“唔唔…”
獅子被堵住了嘴,想解釋又解釋不了。
年輕人無奈,只得松開手。
獅子立即辯解:“電影里的獅子都是會唱歌的,我唱兩句咋了?”
“那是人家迪士尼的獅子,你想給我招來律師函嗎?”
“哦,好吧…”
年輕人無奈,只好把獅子也收了回去。
他摸了摸小花狗的狗頭,感嘆道:“小花,還是你最聽話了。”
“汪!”
小花狗一臉傲嬌,瞥了眼房頂上別的寵物。
“說起來,江城是真的帥啊。”年輕人遙望遠處的火光與怪物,“一個人逆行而上,神色冷峻,像是個孤獨的王者…我要是個女的,肯定要想辦法嫁給他。”
“汪?”
“別誤會,我的取向很正常。”
“汪…”
小花狗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