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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命中欠日

  荀彧是個很有特點的人。

  史載他為人偉美有儀容,又比較喜歡臭美,尤其特別喜好熏香,久而久之身上總有一股香氣。

  正所謂“荀令君至人家,坐處三日香”,后世不少詩人都以此作詩,因此“留香荀令”也成了美男子的代名詞。

  所以聞到這股熏香之氣,又見此人容貌不凡,也就只比自己差了一點,吳良已經對他的身份有了一個大致的推測。

  除了荀彧,還有吳良還看到了一個人。

  此人頭發與髯須已經黑白相間,年紀不小但精神卻還很好,比較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身高,差不多有一米九的樣子,也就比典韋略低了不到半個頭。

  此人恐怕就是程昱了吧?

  史載程昱身高八尺三寸,用現在的尺寸去換算,應該就是一米九左右的樣子…

  “少廢話!”

  曹稟怎會被吳良這么三兩句話糊弄下來,當即打斷了他怒斥道,“虧我還一直惦記著你,你卻知會都不知會一聲,便私自跑來吃喝享受,難道你的良心不會痛么?”

  “這…是良考慮不周了,也是到了飯點餓極了,不如這次回去之后,我立刻為安民兄釀制一壇子燒酒以表歉意如何?”

  吳良依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笑道。

  “不行!”

  曹稟瞪眼喝道,“最起碼三壇,否則我心中怨念難以平復!”

  “好,三壇,就三壇。”

  吳良無奈點頭。

  “不行!我忽然覺得要少了,恐怕很難令你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所以…我要五壇!”

  曹稟當即又伸出五根手指,改口說道。

  “安民兄,你這是坐地起價啊,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

  吳良皺眉道。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你在一起待久了,總會無C…精明一些。”

  曹稟撇嘴笑道。

  “行行行,五壇就五壇。”

  吳良忽然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只得無奈答應下來,但見曹稟似乎又想改口,他立刻先下手為強道,“要是再加你就干脆治我的罪吧,這顆腦袋你看值幾壇燒酒,拿去便是!”

  “呵,這次便宜你了。”

  曹稟這才勉強滿意笑道,這幅姿態竟與拌嘴得勝的小娘子有些相似。

  等到回過頭來打算向荀彧與程昱引薦吳良時,曹稟才終于注意到,荀彧與程昱看向他的眼神似乎都有那么點不太對勁。

  Emmm…漢代龍陽之好,斷袖之癖并非什么稀奇事。

  許多皇帝也都是其中的佼佼者,漢高祖劉邦、漢惠帝劉盈、漢文帝劉恒、漢武帝劉徹、漢哀帝劉欣…都留下過那么一段凄美的基情故事。

  所以荀彧與程昱并非沒有這方面的見識,只是沒有想到曹稟似乎也有這種嫌疑,而且看樣子可能還是個0。

  畢竟,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

  曹稟與吳良之間的關系顯然已經要比水濃的多。

  看到兩人的古怪神色,曹稟立刻意識到兩人可能是誤會了什么,連忙試圖解釋:“文若叔,莫要誤會,其實我與…”

  “安民,想來這位便是你口中的異士了吧?”

  荀彧也是個人精,自然不會在此事上糾纏不休,很識趣的將這個話題跳過問道。

  “正是。”

  曹稟點了點頭,回頭又沖吳良使了個眼色道,“有才賢弟,這位是我伯父的別部司馬荀彧荀司馬,這位是壽張令程立程縣令,他們二位親自前來邀你赴宴,你可不能再推辭了。”

  “拜見荀司馬,程縣令。”

  吳良會意行禮道。

  “幸會幸會。”

  荀彧與程昱也是回了個禮。

  見剛才曹稟那么一嚎,附近已有一些人向這邊看來,荀彧本就是要臉臭美的人,自是略有些不自在,于是又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請吳司馬移步府上一敘如何?”

  “那就厚顏叨擾了。”

  吳良也不推辭,笑了笑便應了下來。

  歷史上這二人在陳宮、張邈反叛的時候會起大作用,因此也是吳良心中的重要棋子,早見晚見都一定要見,這也是吳良向曹稟獻計的原因之一。

  至于典韋、白菁菁、楊萬里三人,則被吳良留在酒舍繼續吃喝。

  荀彧府,客堂。

  荀彧居于主位,吳良與曹稟坐在一邊,程昱坐在另外一邊。

  每人面前都有一個小食案,食案上擺了一只燉雞與一些酒具,還有幾樣果蔬小菜。

  “此杯美酒為安民與吳司馬接風洗塵,請了。”

  荀彧作為東道主,率先端起酒杯說了句祝酒詞向曹稟與吳良這邊示意,而后長袖掩面一飲而盡。

  “多謝。”

  曹稟、吳良與程昱三人齊齊舉杯。

  待這一杯酒喝下之后,荀彧又看了程昱一眼,終于開門見山的說道:“吳司馬,我聽安民說,你昨日向他提起仲德(程昱的字),竟看出了仲德少年時游過的夢境?”

  “正是。”

  吳良笑了笑,老生常談道,“我家祖上乃是一脈相承的乩童,平日里無法起乩,可昨日快到鄄城時不知為何竟莫名起了乩,于是便看到了程縣令少年時的夢境,并從中參出了一些道理。”

  說到這里,吳良又沖程昱微微一笑,說道:“我與程縣令素昧平生,竟能莫名起乩參透他的夢境,這或許是因為我與程縣令之間確實有緣吧,又或許是上蒼憫他懷才而不得志,特意遣我來點醒于他。”

  “不知吳司馬從那夢境中參透了什么,請不吝賜教!”

  聽到這里,程昱終于沉不住氣,身子微微前傾,眼巴巴的拱手問道。

  “依我看來,程縣令恐怕是…”

  吳良假裝沉吟片刻,眼睛卻是越來越有神,聲音低沉的說出四個字,“…命中欠日!”

  “命中欠日?”

  其余三人皆是一臉驚疑的看向吳良。

  不必擔心,這個時代“日”代表的還只是太陽,不至于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誤會。

  因此三人面露驚疑之色,也并非是從這四個字中聽出了其他的意思,只是不太明白話中的含義,希望吳良能夠進一步進行解釋。

  “不錯。”

  吳良心中偷笑,面上卻一本正經的道,“若能將這個日補在適宜的地方,程縣令定可一轉大半輩子的霉運,從此扶搖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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