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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九十一章 阿瑞斯的詛咒

  話音落下,奎托斯松開輕撫呂珊德拉小腹的手。

  他將自己的兩手全都放到了自己身上那血色的紋身上。

  一邊輕輕按壓自己的紋身,奎托斯一邊繼續說道。

  “那件事,發生在我還沒有加入少年隊的時候。

  我的弟弟在我眼前,被我一直信賴并崇敬的神明無情的奪走!

  從那之后,我對他,再也沒有了昔日的尊敬。

  為了站到他的面前,為了親口問他一句,我的弟弟究竟得到了怎樣的命運?

  就為這個,我拼命地訓練自己,讓自己成為了斯巴達勇士里最優秀,最強大的那個!

  但隨著我的腳步越走越遠,隨著我在戰士的角度越來越優秀。

  死在我手上的人越來越多,無數尸體走進了我的睡夢。

  逐漸,我發現自己再也記不住戴莫斯,也就是我弟弟的形象。

  當我發覺那一點之后,我努力回憶了我弟弟最后留給我的印象,也就是他從出生起,身上就生長著的紅色胎記!”

  說到這兒,奎托斯的右手拍了拍自己肩頭,血紅色的紋身正隨著他的動作不斷跳躍。

  同時,奎托斯繼續說道。

  “他們叫我斯巴達之魂,因為我心里永遠裝著我弟弟的靈魂!

  他們叫我斯巴達之火,因為我身上永遠燃燒著我弟弟的印記!

  而這些,在此之前,我從沒有和你聊過。

  呂珊德拉,原諒我,我只是不想讓你感到壓力。”

  “我知道!”

  聽著奎托斯的解釋,呂珊德拉了然的點了點頭。

  只見她一邊笑著安撫奎托斯,一邊拿另一只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親愛的,今天你能說這么多話,我已經非常震驚了。

  至于祝福,我聽你的,你不喜歡阿瑞斯,那我們家就再也不會有供奉阿瑞斯的位置了!

  至于祝福,諸神在上。

  祝福這事兒,你和我說的都不算,不是么?

  祝福難道不該由神明本人來做決定么?

  所以,這位冕下,雖然不知道您是哪種神明,但我一定會盡全力去招待和侍奉您的。”

  “哈哈,不必不必,千萬別對我這么客氣,呂珊德拉。”

  面對奎托斯妻子的恭敬言辭,海森堡一邊微笑,一邊將躬身的呂珊德拉扶起。

  將這待產期的孕婦送到座位上坐下之后,海森堡隨口問到。

  “奎托斯,關于你即將出生的孩子,你想好他的姓名了么?”

  “嗯?”

  面對海森堡關心的問題,奎托斯著實愣了一下。

  好在這位嚴謹的戰士并沒走神,僅僅楞上一下之后,他便對海森堡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一邊笑,他一邊說道。

  “當然想好了!

  如果這是個男孩兒,他的名字將會是阿特柔斯。

  如果這是個女孩兒,她的名字將會是卡來恩比。”

  “哦,這么說,你還不知道這個孩子是男是女?”海森堡輕聲問到。

  奎托斯點點頭,笑到。

  “的確,包擴列奧尼達在內,有很多人都勸我去見見先知,和她聊聊我孩子的性別問題。

  不過,我并不在意那些,因為無論他是男是女,我都會一樣愛他!

  畢竟,這可是我與呂珊德拉的第一個孩子,若他是男孩兒,他必然會如我一般驍勇,若她是女孩兒,她必然會如呂珊德拉一樣健康和美麗。”

  話音落下,奎托斯那張本該滿是兇氣的臉上,此時居然洋溢著數不清的溫馨和幸福。

  看著奎爺如此幸福的模樣,海森堡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恰巧此時,有幾名黑勞士優先將奎托斯倉庫里的存酒全都搬了出來。

  見此,海森堡當即招呼奎托斯,兩人轉眼間便推杯換盞起來。

  對于奎托斯這類沒有心眼兒的,純粹的戰士,海森堡向來只有欣賞。

  無論是在斯巴達,還是在其他任何有海森堡出現的地方。

  酒宴只要一開始,就絕不會輕易停下。

  原本,喝酒的就只有奎托斯和海森堡兩人。

  后來,列奧尼達越過院墻,光明正大的加入了進來。

  再后來,奎托斯那巨大的院子徹底成了斯巴達勇士撒歡的場地。

  數百名勇士一邊行著酒令,一邊討論著他們經歷過的那無數戰爭。

  海森堡看見,列奧尼達第一個拿起了自己的長矛和盾牌。

  他用自己的兵器,敲擊出了斯巴達最簡樸,也最純粹的音樂。

  伴著那滿是戰火氣息的鼓點,勇士們載歌載舞,直到太陽重新升起,又再次落下,酒宴也沒有熄滅的意味。

  直到最后,當列奧尼達和奎托斯兩人,徹底認可了海森堡那驚人的酒量之后。

  當列奧尼達和奎托斯這兩個難兄難弟,已經喝的抱在一起互相咒罵和嘲笑時。

  這一場酒宴才終于宣告結束。

  身為女主人的呂珊德拉,她滿懷期望的指揮著自己的奴隸,將奎托斯等人分別送回他們應該回到的地方。

  隨后,呂珊德拉便將她這兩天一直在清理和裝扮的那個房間,留給了海森堡。

  之前說過,奎托斯家并不豪華,除了院子大,就只是普通房間罷了。

  但一天之后,此時此刻。

  面對呂珊德拉特意裝飾出來供自己休息的房間,海森堡當真有點驚訝。

  眼前的房間,地面居然用黃金鋪滿了每一寸角落,墻壁則被數不勝數的珍珠和玉石點綴起來。

  而與此同時,呂珊德拉笑著對海森堡介紹到。

  “抱歉,冕下,由于時間太過倉促,我僅僅只能安排成如今這樣。

  因為我們家奎托斯并不喜歡那些珠光玉墜的寶物,所以雖然他掠奪了無數國家和地區,但我們的寶物依然并不豐裕。

  我只能將奎托斯從雅典衛城搶回的,用作雅典娜神廟祭祀享用的床榻,作為勉強供您休息的,并不能符合您身份的休息處。

  我也只能將奎托斯從狹海與波斯掠奪而來的珠寶與黃金,當成獻給您的一點點敬意。

  感謝您的蒞臨,海森堡冕下,您讓我的家庭成為了斯巴達里第三個接待過神明的家庭!

  這是我與奎托斯的無上榮幸!”

  “不不不!”

  聽著呂珊德拉的敬詞,海森堡趕緊將這位奎爺的老婆攙扶起來。

  同時,海森堡也輕聲說道。

  “奎托斯擁有你這樣的妻子,才是他真正的無上榮幸。

  至于我,我只不過是個險些喝光你們所有存酒的老酒鬼罷了,哈哈!”

  說到這里,海森堡輕輕拍了拍呂珊德拉的手臂。

  “對了,你把奎托斯帶過來,我有些話要和你們兩個人說。

  這些話很重要,我想,你們有必要了解一下!”

  話音落下,海森堡坐到了呂珊德拉安排給他的椅子上。

  一旁,聽到海森堡的話,呂珊德拉雖然略有驚異,但她還是第一時間點頭離去。

  一邊思索著海森堡要對他們夫妻說些什么,呂珊德拉一邊略有期待的回到奎托斯的房間。

  二話不說,她直接拎起醉醺醺的奎托斯,一路小跑著沖向海森堡休息的房間。

  別問她為什么能做到這點,問就是斯巴達女人牛逼。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間斷健身的女孩子,拎起一個壯漢豈不是輕而易舉?

  片刻之后,海森堡那金碧輝煌的屋子里,呂珊德拉將醉醺醺的奎托斯扔到了地上。

  “冕下,奎托斯喝醉了,只怕…。”

  “沒事,有醉的時候,就總會有醒的時候。”

  海森堡調侃一聲,接著輕輕敲敲軟榻。

  一縷陽光頓時穿越屋頂,灑在了奎托斯的臉上。

  伴著陽光的照耀,奎托斯猛的打了個嗝,濃濃的酒氣立馬順著這個嗝傳了出去。

  海森堡一邊扇扇酒氣,一邊對爬起來的奎托斯笑了笑。

  看見海森堡的笑容,奎托斯一愣。

  “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醒酒了?”

  “別說話,冕下有事情要交代我們!”

  不等奎托斯說完,呂珊德拉立馬拿手肘砸了他的軟肋。

  感覺到愛人的動作,再看看愛人的眼神。

  奎托斯立馬緊張了起來。

  這一刻,他和他的愛人全都以為,眼前就是海森堡要送出祝福的時候了!

  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面對逐漸期待的他們,海森堡不止沒有開口祝福,反而略微遺憾的搖了搖頭。

  只見海森堡輕聲說道。

  “奎托斯,有一件事,我考慮了一段時間。

  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讓你知道為好!”

  話音落下,海森堡右手輕輕一指,陽光頓時順著海森堡的指尖,流淌到了呂珊德拉那因懷孕而膨脹的肚子上。

  一邊控制自己的神力,海森堡一邊繼續說道。

  “當我們喝下第四百二十二杯酒的時候,我就已經決定給你們的孩子一個祝福了。

  畢竟我很少見到能陪我喝那么多的人。

  既然打算祝福,那我當然會稍微觀察一下我要祝福的對象,也就是你們的孩子。

  不過,當我查看過后,我發現了一個不怎么好的消息!”

  說到這里,盤旋在呂珊德拉腹部的金色陽光,恰恰變成了鮮血一樣的紅色!

  當那抹血色出現的一瞬間,奎托斯的面容就已經徹底崩壞了。

  他下頜留著的小撮胡須不住的跳動起來,他咬緊牙關,死死的盯著愛妻的肚子。

  而與此同時,海森堡繼續說道。

  “如你們所見,你們的孩子,似乎還沒出生,就已經被某個神明賜予了某種詛咒。

  當然,我依然可以祝福他,但那不代表我能解除這種詛咒。

  畢竟我不怎么了解這里的詛咒。”

  “等等,冕下,這詛咒…是什么效果!”

  奎托斯猛的問到。

  聽到奎托斯的問題,海森堡思索片刻,點頭說到。

  “如果沒錯,這種詛咒并不會致命,不過這也讓它更加難以被祛除。

  至于詛咒的效果,不出意外的話,你們的孩子出生之后,會長有滿身的膿疹。”

  “什么!!!”

  短短片刻,奎托斯臉上的憤怒一漲再漲。

  他艱難的遏制著自己的怒火,同時對海森堡解釋一聲。

  “冕下,在斯巴達,病嬰一旦出生就必須被丟進深淵!

  斯巴達不會養育沒資格活下來的孩子。

  詛咒我的人或者神,他不是想要饒我孩子一條性命,他就只是想要我親手殺死我的孩子!”

  “奎托斯!!!”

  突然之間,呂珊德拉大吼著拉住了奎托斯的手。

  “那是我們的孩子,沒人能將他打入深淵!”

  “沒錯,呂珊德拉,沒人能傷害我們的孩子!”

  奎托斯認真的對呂珊德拉承諾過后,便繼續轉身看向海森堡。

  他沉默片刻之后,一字一句的對海森堡問到。

  “冕下,你…能治愈我的孩子么?”

  “當然可以,畢竟你叫我一聲冕下,還為我準備了傾你所有財富打造出來的奢華房間。”

  “那么,冕下,奎托斯將終生奉你為我的神祇。

  我…由衷希望您能拯救我的孩子,祛除他體內那殘忍的詛咒!”

  “如你所愿,奎托斯,不過光憑我自己可做不到這點!”

  面對奎托斯的請求,海森堡一邊閑聊,一邊高高的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就在奎托斯和呂珊德拉那費解和疑惑的眼神里,海森堡握緊拳頭,同時輕聲說道。

  “是我,不要拒絕我的傳送,我有點事要找你幫忙。”

  而就在海森堡話音落下之后,彩虹橋猛然降臨在奎托斯的院子中央。

  伴著彩虹的輝光,赫拉滿臉驚愕與緊張的,一路小跑進了海森堡的屋子。

  完全沒理會奎托斯和呂珊德拉,赫拉干脆來到海森堡面前,她不滿的砸了砸海森堡的肩膀。

  “蠻子,這次也太突然了吧,幸好我附近沒有其他神明,不然我恐怕又要去找荷耳刻斯了!

  下次找我的話,不要直接用你的彩虹橋拉我,至少也要先和我說一聲啊!”

  話音落下,赫拉趕緊伸出雙手,她拿自己漂亮的手掌在自己臉頰前方輕輕的扇起風來。

  一天半沒見到這蠻子了,再見的感覺很奇妙啊~~。

  看著赫拉紅著臉的模樣,海森堡站起身,悄悄牽住赫拉的手掌。

  他就這么拉著赫拉,來到了依舊費解的奎托斯和呂珊德拉面前。

  至此,赫拉終于看清了奎托斯的形象,這一刻她真的愣住了。

  “等等,這…這股味道?

  我怎么總覺得在哪里見過!!!

  不對勁兒,蠻子,你找我來到底有什么事兒!”

  “我找你來,主要是為了讓你看看面前這位孕婦肚子里那個孩子身上的詛咒!”

  海森堡一邊解釋,一邊將赫拉朝呂珊德拉的方向輕輕推了推。

  感受到海森堡的動作,赫拉原本還再回想奎托斯身份的腦子頓時稍微瓦特了一下。

  畢竟是來自海森堡的第一個請求,赫拉還是非常重視的。

  于是她立馬對呂珊德拉輕輕點了點頭。

  “凡人,我是赫拉,倘若你聽到過我的名字,那么便將你的身心都交給我,我會為你檢查一下!”

  一邊說,赫拉一邊迎著呂珊德拉那猛然瞪大的眼睛,輕輕撫上了呂珊德拉的肚子。

  僅僅片刻,赫拉就詫異的抬起了頭。

  “蠻子,怪不得你找到我,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這居然是我兒子阿瑞斯留下的詛咒么!

  可我有些不理解,阿瑞斯為什么要詛咒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孩兒?

  難道這孩子和他有什么特殊的關系?”

  “狗屎的特殊關系,狗屎的阿瑞斯!!!”

  就在聽清阿瑞斯名字的一瞬間,壓抑太久的奎托斯終于炸了。

  只見他猛的攥緊雙拳,同時大吼一聲。

  “阿瑞斯,該死的阿瑞斯,一切都是因為這該死的阿瑞斯!

  奪走我的弟弟,詛咒我的孩子,就連赫拉神后都給出了他所作所為的證明!

  阿瑞斯,我必須殺了你,你只能死在我的手上!”

  “等等!!!”

  聽著奎托斯那滿是仇恨的話語,赫拉難免有些不滿。

  只見她抬起手,打斷了奎托斯的怒吼。

  迎著奎托斯滿是怒焰的臉,赫拉皺了皺眉頭。

  “雖然不知道阿瑞斯為什么對你的孩子這么苛刻,但他好歹是我的孩子,更是諸神。

  我會為你的孩子解除詛咒,但你作為凡人,最好對諸神更尊重一些。

  現在你面前的是我,我不會拿你怎樣。

  但如果換成別人,光憑你剛剛的言論,你會很慘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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