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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死你一個好過死全家

  鄧廣榮咕咚咕咚灌下一瓶啤酒,反而覺得更加煩躁了,氣沖上咽喉,打了個嗝,隨手把空酒瓶子狠狠摔進海中。

  “榮哥,您洪福齊天嘛,這次就當出去旅游散心,用不了多久就能回來,到時候還不是吃香的喝辣的。”船夫好像看出了鄧廣榮心中的煩躁,陪著笑說。

  這人說話盡管是奉承,但是奉承的很沒有水準,從小接受過良好教育的鄧廣榮心里看不上這種人,

  不過此時沒必要表現出來,既然是偷渡,和船老大搞好關系總不是錯。

  回頭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盡量表現出‘你說的我愿意聽’的表情,說:“喂,以前少見,怎么稱呼啊?在聯公樂,跟邊個大哥?這次你一路上安排的不錯,等我回去,打招呼照顧照顧你。”

  “榮哥,我一個開船的,賤名入不得你大人物的耳朵。”船夫撓頭,呵呵一笑,配合他常年在水面上奔波,風吹日曬導致的水銹黝黑皮膚,顯得十分憨厚,說:“我一直在海上討生活,之前跟鯊魚炳,炳哥的。”

  “鯊魚炳啊?”聽到這個名字,鄧廣榮本能就有些不爽,

  這幫老頭子,做事一個比一個躲,要錢一個比一個兇,遇到麻煩,一個比一個油滑,

  尤其是這次,若不是被鯊魚炳說了那些難聽的話,自己未必會沖動做出后來的舉動。

  “是,我很小就跟著炳哥混,討生活了。”船夫低著頭,從后面看著鄧廣榮的后腦勺。

  “難怪混不出頭,炳叔那個人不行,沒膽量沒頭腦,這樣,等我回來,給你安排一些其他的事,你既然對水面上的事熟悉,以后交給你一些水路生意。”

  鄧廣榮大咧咧的說,赤果果的‘收買人心’,通過貶低鯊魚炳來抬高自己,然而卻忽視了船夫言辭中流露出的兩個極為重要的信息:

  很小就跟著炳哥混,這說明,是炳叔的鐵桿;

  鯊魚炳在聯公樂輩分高,而船夫卻叫他炳哥,說明他們是同一輩人物,那在船夫面前,鄧廣榮自己,包括聯公樂目前的一線大哥,其實全是晚輩,沒有他資格老。

  和這樣的人說話,卻好似向對一個才出來混,什么都不懂,滿腦子只想著出人頭地的熱血白癡古惑仔一般?

  剛說完,就覺得腹中一陣絞痛,

  “我靠!媽的太涼了,我去上個廁所。”鄧廣榮扶著船幫就要起身。

  “榮哥,哪里會涼,你這是藥性發作了。”船夫還是那副低眉順眼的老樣子,憨憨厚厚的說。

  鄧廣榮臉色一變:“藥?什么藥?!”

  “哎,炳叔說了,你當坐館這些年呢,社團非但裹足不前,還為了你充面子,不知道花了多少冤枉錢,大家都很不滿意。其實花點錢也就罷了,社團嘛,賺了錢就是花的,你是坐館,怎么花,你高興就好。可是呢,你真的不該到處得罪人,為了一點點小事,和整個警方搞成仇人。”

  船夫的語氣,像是一個長輩,在耐心的教育晚輩,又帶著幾分同情和悲憫,悠悠的說道:“那個林家俊是什么人,連你和炳叔都摸不清底細,我們在警方的關系也說不清,那只能說明,這個人的背景深不可測,你看看人家和聯勝怎么做的?再看看洪興又是怎么做的,洪興黎胖子也是堂口大佬,光天化日被林家俊開槍打斷一條腿,就是因為那個姓黎的女人,結果呢,蔣天生非但不報復,反而把黎胖子趕走。這才是能屈能伸嘛。”

  頓了頓,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因為說得太多而有些干澀的嘴唇,望著鄧廣榮,終于露出一抹獰笑。

  “我們出來混,為的是咩啊?難道是為了逞強好勝?為了面子?錯!是為了賺錢,為了能活下去!你這樣搞,到最后,你活不下去不重要,還拖累整個社團活不下去,那不好意思,炳哥說了,死你一個,好過死整個聯公樂。所以呢,你剛才喝得啤酒里,我放了一些藥,讓你好上路。”

  “靠!你敢向我下毒,找死啊你!”

  鄧廣榮又驚又怒,豁然站起,就要拔出腰上的槍,可腿腳一軟,胸口陡然一陣煩躁壓抑,好像有一塊巨石從天而降狠狠砸在胸膛,哇得一下,吐出一大口血來。

  這一口血吐出來,他腹部如同火燒刀砍,痛到肝腸斷裂,哪里還有力氣去摸槍,只能用盡最后一點力氣,向船艙方向,顫聲的叫著隨著他一起跑路的幾個親信小弟。

  也不知道是不是風太大,還是他聲音太小,船艙里毫無動靜。

  “那幾個人呢,當然是陪你一起上路,他們先走一步,在那邊等你,炳叔說了,你這個人最愛面子,到哪里都要前呼后擁,到了下面,當然也要有一群小弟,這樣才不寂寞嘛。”

  船夫一彎腰,輕松的拿走鄧廣榮腰后的槍,然后一手輕松按住他,在他身上一陣搜刮,好像水匪一般,將他身上的錢包、手表、金子鉆石首飾配飾之類的東西全部刮得一干二凈,

  然后扛起鄧廣榮,朝海中丟下。

  “你…你到底叫什么名字?”鄧廣榮臨死之前,有氣無力的問。

  “做咩啊,都要死的人了,問這么清楚做什么,我這個人很迷信的,現在告訴你名字,只怕我以后睡不好覺。榮哥,后會無期。”

  船夫說完,手臂肩膀一用力,噗通一聲,將鄧廣榮丟入海中。

  海面上有浪,連水花幾乎都未泛起一個,鄧廣榮就沉入了海中。

  船夫伸出頭看了眼,確認鄧廣榮一定死到不能再死,這才回過頭,沖船艙大聲說:“我靠,你們躲在船艙里看戲啊?這家伙重得好像豬一樣,居然都不出來搭把手,靠,阿叔我今年也五十幾歲的好不好!”

  船艙里一陣騷動,幾個同樣渾身水銹味十足皮膚黝黑的漢子,拖著三個袋口緊扎的麻袋出現,麻袋里還不斷的有什么東西在蠕動著。

  這些船夫熟門熟路,手腳利落的用鐵絲箍緊麻袋口,又綁上大石頭,沒有半分猶豫的挨個丟入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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